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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婚纱照，彻底地裂开，阮凝才停下了动作。
她静静地盯着婚纱照看了一会儿，忽然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她笑得满眼都是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凝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了。她没再看婚纱照，朝着床边走去。
迟疑了几秒，郑雯雯还是出了声：“阮小姐，这婚纱照…”
“帮我扔了就好。”阮凝的语气平淡，根本就看不出她方才那副疯狂的模样。
郑雯雯沉默地看了眼婚纱照，应了一声好。
她收拾好了地上的一片狼藉，看着婚纱照，到底还是没有丢掉，找了个地方放了起来。
“阮小姐，你先吃点儿药吗？”
郑雯雯不光是照顾阮凝的生活起居，同时也负责阮凝的身体和精神状态。
这段时间，阮凝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还有复发的风险。
阮凝没出声，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发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又一次卷土重来。
她的额角渗出了些许的冷汗。
“阮小姐？”一旁的郑雯雯觉察到了阮凝的异样。
阮凝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剧烈地喘*息着：“我要换个房间。”
她这副样子看起来太不对劲了，郑雯雯哄道：“阮小姐，我先帮你检查一下好吗
“我要换房间！”阮凝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她的眼底闪过些许的骇然之色。
郑雯雯没办法，只能临时把阮凝带到了隔壁的客房里头。
“阮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郑雯雯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阮凝脸上的神色，接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
“没事。”阮凝应了一声。
“您现在吃药吗？”阮凝刚才那副状态，实在是太吓人了。
阮凝没拒绝，她从郑雯雯手里头把药给接了过去，就着水，一股脑地吞咽了下去。
她吞的又急又快，眼角无意识地沁出些许的泪来。
“阮小姐！”郑雯雯惊呼出声，连忙上前几步，轻拍阮凝的肩膀。直到阮凝彻底地吞咽下去了，她才问了一声：“您刚刚有呛到吗？”
阮凝摇摇头：“我累了。”
这是不愿意再说什么的意思，郑雯雯也就没在房间里头多待。
房间里头的窗帘拉的很紧，里头一片漆黑。郑雯雯来看了好几次，阮凝一直都在昏睡。
她的心里头有些担忧，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给沈臣打了个电话。
那头几乎是立刻就接通了。
“沈总，阮小姐有点儿不对劲。”
话音刚落，电话里头传出了什么被打破的声音。
紧接着，沈臣的声音传了出来：“我很快就过来。”
没过一会儿功夫，沈臣就赶回来了。
他的发丝凌乱，额上还带着些许的细汗：“她呢？”
“阮小姐吃了药，就一直睡到现在。”
沈臣眉头紧皱，抬腿朝着楼上走去。走到楼梯转角处时，郑雯雯才算是想起了什么，忙出声提醒道：“沈总，阮小姐她刚才的情绪很激烈，一直都要换房间，现在她在客房。”
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沈臣的步子一僵，又若无其事地朝着客房走去。
房间里头安静，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
沈臣朝着床边望去，床上的女人眉眼苍白，哪怕是在睡梦中，她依旧是紧紧皱着眉的。
指尖轻碰了一下阮凝的眉眼，沈臣叫了一声：“凝凝。”
阮凝没有半点儿的反应，自吃了药以后，她整个人都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之中。
她在做梦。
四周密闭，半点儿声响也没有。
身下巨痛，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小腹处钻出来。下一秒，阮凝惊愕地睁大了眼，看着自己的小腹高高隆起，这是她的孩子…
小腹处收缩地厉害，一下又一下地疼，她攥紧了床单，轻轻地吸着气。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黑暗里头，有一道微弱的光线照了进来。阮凝看到了沈臣搂着阮柔的肩膀，朝着这边走来。
“沈臣，救他，救救我们的孩子…”
阮凝不断地哭喊着，声嘶力竭。
“孩子？这个孽种，也配称得上是我的孩子？”阮凝眼睁睁地看着沈臣，把她的孩子拉扯出来。高高举起，用力地往地上砸去。
血肉模糊。
…
“不要！”阮凝猛地睁开眼，她的额角有冷汗不断地溢出来，满脸都是泪。
“凝凝，别怕，怎么了？”耳边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响，他的眉眼间都是担忧。
沈臣一下又一下地拍着阮凝的肩膀，轻声哄着。
阮凝凝视着沈臣的眉眼，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
“凝凝？”沈臣眉头微蹙，手指摩挲着阮凝的脸颊，上面满是泪痕：“凝凝，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
男人的指腹，带着温度，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容。
阮凝的眼睫颤抖得厉害，她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唇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来。
多可笑啊。
她噩梦的原型，来哄着她，让她别害怕。
阮凝别开眼，没再看沈臣。要不然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对沈臣做些什么。
“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望着阮凝的背影，沈臣的指尖蜷缩了一下，又松开。
他又看了眼阮凝，终究还是妥协了。
走到走廊的尽头，沈臣忍不住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身后传来了一串脚步声，沈臣瞥了眼来人，是郑雯雯。他收回眼，手里头夹着烟，细细地询问起阮凝今天的状况。
郑雯雯没敢隐瞒，把阮凝今天身上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沈臣。
沈臣吸了一口烟，轻嗯了一声：“除了这些，她还做了别的吗？”
迟疑了几秒，郑雯雯又想起来了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的婚纱照。她抿紧了唇，把这件事告诉了沈臣。
沈臣愣在原地很久，直到指尖一烫，是烟头烧到了他的指尖。
“凝凝让你把婚纱照给丢了？”
郑雯雯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沈臣面上的神情，点了点头。
“婚纱照在哪里？”他的声音有些哑。
郑雯雯带着沈臣去了主卧，婚纱照就被她放在了一旁。
沈臣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
婚纱照早就面目全非了，上面满是裂痕，向着四周扩散。
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阮凝的声音，她冲着他笑，笑容甜蜜：“阿臣，你终于是我的了，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白头偕老。”
说着和他白头偕老的人，却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计划着离开他。就像是这个满是裂痕的婚纱照一样，这让沈臣怎么允许！
沈臣的心里头，抽痛了一下。他蹲下身，无意识地伸出手，碰了一下相框。
玻璃碎片割破了沈臣的手指，血从他的指腹流了出来。
“沈总！”郑雯雯惊呼出声。
沈臣没出声，小心翼翼地把相片拿了出来，妥帖地放好。
“她有任何异样，随时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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