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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皱眉，轻声关上门往里走，浴室里传来一阵水声，顾霆琛直接走了过去，就看见正蹲在浴室里给顾霆琛洗衣服的白芷。
白芷低着头洗得特别认真，她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弄的整个浴室里全是水，连她脸上都沾满了泡泡。
顾霆琛站在旁边，目光落在白芷身上。
只见白芷一个人蹲在里面洗他的白衬衫，头也不抬，像是没发现他一样。
顾霆琛看着白芷的侧脸，心中微微缩紧，柔声喊道：“小芷。”
白芷抬头看见顾霆琛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抬头的时候，脸侧的碎发刚好遮住眼睛。
白芷伸手去弄头发，觉果弄的满脸泡沫，偏偏她还一点都没察觉。
顾霆琛也不顾身份，直接半蹲了下来跟白芷平视。
他伸手擦了擦白芷脸上的泡沫低声问：“怎么想起来给我洗衣服了？”
白芷嘿嘿笑了一下：“我没事干，见你衣服放在那，就顺手洗了洗。”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顾霆琛：“不过，看上去……好像有点失败……”
顾霆琛起身，伸手将人从地上拎起来抱出了浴室。
“我身上好脏的。”白芷吓了一跳，手都不敢放在顾霆琛身上，生怕弄脏顾霆琛的衣服。
顾霆琛知道她的顾虑，毫不在意的将人抱着去了客厅。
他将白芷放在桌子上，自己则站在白芷面前。
顾霆琛伸手擦了擦白芷脸上的水，然后低头亲了一下。
“为什么要去给我洗衣服？”顾霆琛又问了一声。
他跟白芷在一起住了这么多年，白芷从来没有心血来潮的给他洗过衣服。
白芷被顾霆琛这样问，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慌乱。
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颤抖，泄漏了她的不安。
顾霆琛的大手微微收紧，深深的凝视着白芷，许久白芷咽了咽口水小声的说：“我就是觉得我……我好像什么都帮不了顾叔叔。”
她虽小，但是并非什么都不懂。
她一直觉得自己跟顾霆琛之间差距太大，顾叔叔那么优秀，那么厉害。
似乎在顾霆琛面前，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
可她不是啊。
她什么都不会，她只会做一些没什么意义的事情。
她只会给顾霆琛添麻烦。
她也会不安的。
所以才会一个人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自己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才会拿着顾霆琛的衣服去洗。
所以才会想要，急着证明，自己不是什么都做不好的。
她也可以帮顾霆琛的。
“无论以前，还是昨天，我其实什么都做不好。”
顾霆琛见她低着头，神情带着一丝难过，杏眸中溢满了不安。
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将白芷护的很好了。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他自以为的保护，却没有真正的让白芷安心。
顾霆琛心中不舍，低头亲了一下白芷。
“我的小芷，什么不做就已经足够好了。”
“倘若你什么都做了，顾叔叔便配不上你了。”
白芷抬头，顾霆琛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洒满了满天繁息，白芷呼吸微滞。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顾霆琛那双眼睛一点一点的吸引了进去。
然后便再也抽不出来。
她伸手抓住顾霆琛的手，紧紧的攥住，像是这一辈子都不会松开一样。
“顾叔叔，倘若有一天，有人要你松开我的手怎么办？”
“没有倘若，我不会松手的。”
“可如果真的有这天呢？”
顾霆琛笑了笑却反问：“那你呢，要如何？”
白芷看着顾霆琛，连思考都没有思考，就立刻回道：“自然是死也不能松手的。”
顾霆琛眼中笑意渐浓，伸手将人紧紧抱在怀中。
他低头吻上白芷的红唇。
唇齿之间，顾霆琛的声音落在白芷耳中。
“那你就再抓的紧一点。”
“永远都别放手。”
……
停下来已经是深夜了，顾霆琛从床上将已经软成水的白芷抱进了浴室。
将人细心清洗了一下，擦干抱回了床上。
白芷早就困极了，却依旧固执的睁着眼，一直傻傻的看着顾霆琛。
顾霆琛伸手将人抱在怀中，低头亲了一下柔声问：“怎么还不睡？”
白芷往顾霆琛怀中攥了攥。
“不想睡。”
顾霆琛看着她已经快要睁不开的眼，轻笑了一下：“乖，你先睡觉，明早醒了，顾叔叔还在。”
白芷在这个时候，固执的摇头。
“不睡，想看着顾叔叔。”
顾霆琛拿她没辙，便只好纵容她。
“嗯，那你就看着。”
白芷睁大眼睛，真的认真的看着顾霆琛，态度极其认真。
从眉眼到高挺的鼻梁，一点一点，丝毫不漏。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天晚上开始，白芷心中便不时有些慌乱。
像是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她不怕发生任何事情。
她只怕不能跟顾叔叔在一起。
只要有顾霆琛，她做什么都是不怕的。
又坚持了半个小时，白芷还是沉沉睡了过去。
可她睡着，手指还是紧紧揪着顾霆琛的手，怎么都不肯松开。
她不愿松开，那便任由她。
两人紧紧牵着手，这才沉沉睡了过去。
……
漆黑的夜色中，左俊站在阳台上抽着烟。
他冷着一张脸，香烟的烟雾将他整个脸笼罩了起来。
烟雾缥缈中，左俊看上去无法接近，浑身透露着一股凉薄的气息。
许久，左俊将手中的香烟熄灭，扔进旁边的烟灰缸中。
烟灰缸里已经放满了烟头，也不知道是他往日的，还是今天的。
许久，左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离开了阳台。
他脸色不变，可背影却觉得有些落寞。
晚上，左夏夏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又躺了一会还是睡不着。
她沉默了一会，拉开被子站了起来。
窗外除了几盏昏暗的灯，其他什么都看不见。
左夏夏看着玻璃，轻轻哈了一口气，将原本干净的玻璃蒙上了一层薄雾。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画了几笔。
左夏夏有些出神的歪着头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一下，随后才收回视线，慢慢走回床上。
清冷的灯光下，玻璃上写着两个字。
左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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