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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没人。
他目光转到阳台，刚刚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少女躺在躺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籍，背着光，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她肌肤如白瓷般光滑白皙，眼睑低垂，眼睫毛长而翘，在暖和的阳光的照射下，在眼下形成一片小阴影。
穆岑夜端详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想着一个女孩子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觉得心里舒服。
他目光在她粉嫩的唇瓣上顿了顿，最后落到了她的头发上。
阳光照耀下，她的一头染了几个月的蓝色头发，似闪烁着盈盈光泽，看起来像动漫中走出来的美少女。
从前他讨厌这种乱七八糟，看着碍眼，但是现在……他觉得他家清伊真是太好看了，无论什么样的发色、什么样的装扮，都很适合她，都很好看。
穆岑夜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抬步走向阳台。
黎清伊听到动静，抬眸看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看书。
穆岑夜扫了一眼她手里的书，唇角扬起一抹柔软的笑，“怎么忽然看起了《山海经》？”
他问这话，并没有指望她会回答，来穆家的这几天，她都没有说过话，包括和他。
然而他才拉了椅子在她旁边坐下，她便偏头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眸清如溪水，“图多，字……看不懂。”
穆岑夜凑头看了一眼，才发现，他买是原文无释义的，他心念一动，看起来很是随意地问：“要不要我给你翻译？”
黎清伊摇头。
穆岑夜失笑。他在大街上随便问一个女孩子这句话，估计没几个会拒绝他的，她倒是……
心里微微叹息，穆岑夜忽然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红色、黄色、绿色、紫色、蓝色、光头你都试过了，要不要再去换一个粉色？”
顿了顿，他笑吟吟地注视着她的眼睛，“我出钱。”
黎清伊眸中闪过一缕诧异。
他居然让她去染发？他不是最讨厌这种的吗？
换做从前，她肯定兴高采烈拉着他就走了，可是现在……
她眸中色彩微微黯淡，缓缓摇头，“我不想染发了。”
穆岑夜手指一顿，凝眸看她。
他第一念头想问为什么，但看她这情绪微微低落的样子，到底什么也没问。
“好。”他轻轻点头，眼里是化不开的宠溺纵容，“你想怎么样都好。”
黎清伊睫毛轻轻一颤，没再说话。
他靠她很近，近得他的鼻息都扑打在了她耳朵上，这让她很不自然，她和李锦阳也经常有这样接近的时候，但是她从来没这样的感觉……
觉得不合适，但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和独有的安全感又让她不想躲开。
“准备春节了，我带你出去买衣服，好不好？”穆岑夜声音带了几分小心翼翼，几分试探。
她应该不想出去的。
果不其然，黎清伊摇了摇头，“我不想去。”她现在心里其实还是很乱，只有看书，她才能暂时忘却一些记忆。
逛街……她已经很久不逛街了，也不想逛街。
穆岑夜抿唇，就这么定定看着她，然而后者仍然不为所动。
她很倔强，他是知道的。
而且她不想，他也不想勉强她。给她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总要等她慢慢适应。
“你穿衣服裤子都多少码的？”
黎清伊目露茫然。她已经很久不买衣服了……她的衣服都是陆容装装样子给她买的或者黎父亲自买的，大多都是不合适的。
穆岑夜见状，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来。”
黎清伊困惑地看了他一眼。
“你先起来。”穆岑夜声音又放缓。
黎清伊也没多加犹豫，乖乖站了起来。
穆岑夜也跟着站了起来，随即直接把她外套给脱了，接着……掀开了她的衣服，李锦阳偶尔也会买给她，但是根本没有写码数。
黎清伊全身一僵，兀自愣愣地看着他。
穆岑夜却是在此时拿出了软尺，给她量腰围，“衣服我可以看着买，裤子我得精准看一下。……你放松一些。”
黎清伊微微低头，看着神色认真的穆岑夜，心竟然渐渐地平静了下来，这些天的烦躁，似乎都消散了。
她从他眼睛里没有看到同情，他不是因为同情她才这么做的……可他根本没有必要这样无微不至地对她的。
说是简单量尺寸，两人表面看起来很淡定，心里却没这么平静。
给她量腰围，穆岑夜的手指难免会碰触到她的肌肤，柔软细腻的触感让穆岑夜呼吸微屏。
黎清伊耳根子都红了，感觉真是……尴尬死了。
穆岑夜迅速量完尺寸，站直身体，没看她，“我先去了，至于其他的……你让妈买吧。”
其他的……黎清伊愣着，忽然明白了，感觉脸热到不行。
穆岑夜大步走出她卧室，觉得有些头疼，他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她察觉到他的心思。他倒不是怕她知道，只是她现在……更需要的是亲情的关爱呵护。
手指仿佛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她的触感，穆岑夜立即手握成拳，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楼了。
随后……他打电话给莫远，约他去逛街。
莫远的反应可想而知，听筒里是他咆哮的声音：“你要我一个男的陪你一个男的逛街？这怎么看起来都奇怪吧？”
穆岑夜眸中闪过一抹不耐烦，“你可以把自己当女的，马上出来！”
莫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贼兮兮地问：“不会是给清伊买衣服吧？”
“嗯。”
“那我去！我带钱！我送她！”
穆岑夜眉头一蹙，神色不悦，“不用你带钱，她是穆家的人！”
“我知道她是你的人！难道我送她衣服还用你管？那你管得也太宽了。”
他管得还有更宽的时候。
尽管如此，穆岑夜还是因为莫远的前半句话心情明媚起来，不跟他计较。
她就是他的人，这没错。
于是……两个大男人一起不断地逛女装店，一转眼，就买了一堆东西。
莫远叹气，这根本没花多少时间嘛……看到不错的东西，想想黎清伊，都很适合她的样子，就买下了，这根本没什么顾虑，这就是传说中的什么都能驾驭的人？
忽然，莫远邪笑起来，“要不要去里面逛逛？”
他手指指向了一家……文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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