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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件儿东西店里准备收了,其他人是不能过去谈论物品好坏、价格多少的,这是一种礼仪,也是行业忌讳。
无论你是谁,只要是开了口,那么店家就会以为你是来撬行的,或者是牵驴的,前者店家讨厌你,后者则是店家拒绝收了卖家讨厌你。
李学武跟丁万秋打招呼都是在柜台师傅说了不要的情况下才打的招呼,走过来准备相看马鞍也是跟柜台师傅请示了才过来,这就叫“礼儿”,你有“礼儿”,那么别人就会尊重你
丁万秋叹了口气说道:“家道中落,举步维艰,我又是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主儿,只能卖一些家里的玩意儿勉强过日子了,怎么,您瞧上这具马鞍了?”
李学武跟柜台里面的师傅点了点头,师傅对着马鞍抬了抬手示意李学武随意。
李学武这才上手查看起这具马鞍来,这是一套美国西部马鞍,大概17寸,满雕花非常漂亮,非常大气,包浆自然,保存的非常好,估计是民国时期带进来的。
丁万秋拽了拽暗红色的牛皮垫子让李学武查看细节,对着李学武解释道:“这玩意儿跟咱们这边儿的马鞍不一样,鞍座就像是自行车的鞍座一样,也不知道怎么做的,我不喜欢骑马,从小儿就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太懂”
很是可惜地放下掀起的皮子,道:“这是我父亲的徒弟送的,因为我父亲爱马,所以家里才有了这么??玩意儿,现在马没了,留着它也没用了,您要是看上了您拿去吧,就当我送您个见面礼儿”
李学武对着丁万秋哈哈一笑道:“那咋好意思,我也是见猎心喜”
丁万秋摆了摆手继续说道:“不是咱小气,拿这个忽悠您,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我爹自从得了这个马鞍就没用过,一直在房间里收藏着来着,就是不知怎么缺一只马蹬,您得自己回去配上”
四九城的人就是这个德行,好个面儿,自己都快饿死了,但是为了交朋友,可舍得家里的物件儿往出送了,那是真的舍的,兹要是交朋友,多贵的东西都是,您喜欢,拿走,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李学武知道丁师傅的情况,哪里会要他的东西,指了指窗外的马车说道:“我是有马的,这玩意儿我能用得上,就卖给我吧”
丁万秋大气地摆了摆手说道:“咱说送你的是真心的,咱们也算是有缘,就交个朋友”
李学武对着丁万秋拱了拱手,道:“就是拿您当朋友才不愿意占您的便宜,咱们是君子之交”
摆手制止了丁万秋再客气,转头对着柜台里的师傅说道:“这样,劳烦掌柜师傅帮我们看看这具马鞍值多少钱,我们是朋友,没有什么忌讳的,您直说值个多少就行”
那柜台里的师傅见丁万秋执意相送,又见李学武坚持买下,便对李学武拱了拱手道:“您义气,那我就给您参考一下,这具马鞍放到市面儿上,我个人估摸着怎么也得个十五六块钱,当然了啊,这是我个人估摸的,算不得数儿,跟咱们店里也是没有关系的”
李学武对着柜台里的师傅正式地道了谢,从兜里掏出16块钱塞到丁万秋的手里。
“丁师傅,多谢您割爱,咱们从今儿个开始就是朋友了”
丁万秋开始是不想要的,但是李学武说了是朋友了,便就收下了那钱,跟李学武正式握了握手道:“惭愧惭愧,那老哥就谢谢兄弟帮忙了”
李学武给丁万秋正式地介绍了自己,丁万秋也介绍了自己的情况,两人握手一笑,定下了年龄高低,长幼顺序,那边小卫和柜台师傅也是笑着看着这一幕。
丁万秋想起李学武先前的话,对着李学武说道:“你甭买鱼竿了,我家里有,走,去我家里拿,我有全套的,你喜欢就拿走用去”
见丁万秋这么说,李学武想要推辞,但是小卫在边儿上插话儿道:“李哥,咱们这儿的鱼竿是有,但是吧,就那么两根儿,还不太实用,要不还是去您朋友家去看看吧”
见小卫这么说了,丁万秋又诚恳相邀,李学武只能点头同意,抱了那具马鞍扔在车上,让丁万秋也坐了马车,便往丁万秋家去了。
等进了东四六条那边儿,走了一会儿便见到了丁万秋的家,他们家倒座房的马洞在街上十分显眼,马洞内的铁环都还在,不愧是有底蕴的宅子,就连这拴马石都彰显着沧桑之感,李学武在丁万秋的指引下,将马拴在了铁环上。
知道李学武着急出去,丁万秋也没有往院儿里让,从门房里拎出一个帆布包扔在了车上,又将一个冰钎子放在车斗里,还拿了一个小帆布包说是鱼饵,最后扔了一个铁制木柄的抄网。
“兄弟,这都是我常使唤的,你拿去用,什么时候还都行,我现在玩的少了,天儿太冷,不愿意去冰上吹冷风”
李学武与丁万秋握了握手说道:“那就谢谢丁老哥了,一等用完,完璧归赵”
丁万秋摆了摆手说道:“赶紧走吧,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暖和的很,赶紧去吧,一会儿没位置了”
李学武也没说去哪儿,哈哈一笑,解了绳子便跟丁万秋打了招呼沿着东四条路出城奔着颐和园就去了,等到颐和园的时候都九点半了。
李学武在门口踅摸了一阵,就见许宁走了过来。
“科长,人刚进去,雅军带着人跟进去了,刚才回来人说,在十七孔桥下面呢”
李学武指了指许宁吊着的胳膊,挑着眉毛说道:“这个样子还出外勤?凉风吹到你以后就是个残废了”
许宁笑了笑,说道:“不碍事儿的,我就在那边儿的民房里待着,暖和着呢,早上跟韩股长交了班就在这边儿等着了,不往前去,就在后面指挥”
李学武点了点头道:“那就指挥吧,我进去看看,看看他们今天要摆儿什么迷魂阵,注意着点儿啊,这儿太空旷,小心被堵住”
许宁点头道:“科长您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李学武摆了摆手,示意赶紧许宁离开,对着气呼呼走过来的三大爷急声说道:“您去哪了?!!!莪都找您半个多小时了,一直都没见您人影,嘿!您可真行!”
三大爷这个气啊,这损小子在家门口儿的时候说马上就跟上来,这一气儿等了他一个多小时,现在才到地方,这大门口拢共也没几个人,怎么就看不见自己了。
刚才自己明眼儿瞅见他刚到,却没有去门口儿找自己,而是跟个“独臂大侠”聊上闲篇儿了,自己着急找过来却被倒打一耙,现在反倒说自己耽误时间了。
三大爷刚想说话,李学武甩了一鞭子,赶着马车往里走,边走边说道:“赶紧的吧,您可真是的,就等您了,时间都让您耽搁了,再等一会儿都没位置了”
见李学武已经打头走了,三大爷一肚子话说不出来,憋的直翻白眼,但是那损小子拿着冰钎子,自己又舍不得花1毛钱请人砸冰,只能推着车子跟着李学武进了园子。
李学武也挺能整,老彪子收破烂的那条破军大衣让他穿来了,又破又脏,都跑棉花了,脑袋上带着个快掉光了毛的狗皮帽子,系着帽带儿,脸上还用围巾围着,根本看不出是谁来,三大爷也是在门口相中半天,是确认了马车才找到李学武的。
等进了大门,把马车赶到冰面儿上,就见昆明湖上人还真不少,虽说离着城里远着呢,但是背不住现在没什么玩儿的,滑冰和钓鱼就是这个时代冬天不可缺少的娱乐项目。
现在可没有后世的售票处,都是敞开着大门随便玩儿,所以在人基本都在冰面儿上,钓鱼的也还真不少,冰面儿上开着大大小小的各种冰窟窿,边儿上都守着人,或蹲着,或坐着马扎在钓鱼。
这冰封的湖面上什么交通工具都有,自行车,三轮车,远处还有个大巴车,好像是学校组织学生来滑冰,当然了,也有像李学武这样的马车、驴车,而且数量不少,这种畜力车还是现在的主力交通工具。
看着冰面儿上热闹的景象,李学武张望一圈儿,看来周日都出来搞副食来了。
李学武在十七孔桥的桥边儿找了一处不起眼儿的位置,把马车赶到选定的位置边儿上,把马卸了牵到岸边的大柳树上拴了,扔了一袋子草料。
等回到位置上时,就见三大爷正拿着冰钎子凿冰窟窿呢,这鸡贼的三大爷想着自己先一步凿出冰窟窿好先开始钓,先选位置不说,还能先用冰钎子不是。
李学武看着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三大爷在那儿用劲儿也不着急,先把车上的渔具收拾一遍,边收拾边看向扈正权那边。
这老小子正雇人在给自己开冰窟窿呢,因为冰的受力范围等原因,这在冰上开窟窿钓鱼也是有讲究的,彼此之间是不允许离的太近的,怕的就是冰面承受不住把人掉进去。
李学武选的钓鱼位置不算很好,但是对于扈正权的监视却是很方便,离岸边近,在桥的阴影下,关键是离扈正权的位置不足50米。
这周围就这么十七八个人在开冰窟钓鱼,李学武能够一眼望见那边儿也在整理渔具的扈正权。
这老家伙穿的就比李学武好多了,全套的防寒服,也不知是定制的还是在哪儿找人做的,鼓鼓囊囊的,看着倒是很保暖。
这边李学武一到位,赵雅军那边便往后撤了,在冰上装作玩滑冰的,监视着这边。
因为现在冰面上滑冰的人实在太多了,想要防住谁跟他接触不现实,只能盯紧了扈正权,只要有接触,就可能是嫌疑人。
丁万秋给李学武的是竹子制造的钓鱼竿,看着就很传统,线也不像后世那样是透明活,你都多大了,消消停停找个对象不好嘛?想要女人结婚啊,老盯着人家的姑娘算什么事儿啊”
李学武不知道三大爷说这话有没有点自己离他们家儿媳妇儿远一点的意思,但是绝对是有了防范自己的心。
要搁在平时,李学武非顺着这话逗式逗式三大爷,现在却是没有了这个心思,不是李学*孟德*武专盯着人家的媳妇儿下手,而是刚才那个差点把扈正权踹进冰窟窿里的那个小伙子的同伴,看着两人亲密地拉着手滑冰。
李学武不是一个专情的人,前身不是,后世也不是,但是万花丛中过,从来没绿过,今天却是被打击到了。
刚才跟那个闯祸的小伙子一起给扈正权道歉的就是林婷婷,在道歉的时候,李学武就看出两人的关系不简单,道完了歉,两人离开的时候也是互相推着拉着,手牵着手互相笑闹着离开的。
可能是大男子主义,也可能是自尊心强,现在的李学武只觉得心有些乱,但是看了一眼扈正权那边儿,又将自己从失落中拉了回来,现在可不是想自己事儿的时候。
扈正权没了坐的东西只能去岸边搬了一块儿木疙瘩坐着,看那个样子像是要在这个坑儿里钓够了,好挽回刚才损失的样子。
三大爷见李学武好像被自己说的狠了,情绪不高,也就收了再继续教训的心思,专注地开始吊起了鱼。
不知道是不是“情场失意”“渔场得意”的原因,李学武的鱼竿竟然被咬钩儿了。
三大爷见李学武鱼竿的浮漂沉了底儿,他还在那儿沉思着呢,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听自己的话了,说了两句至于想这么长时间嘛。
“嘿,小子,鱼上钩了”
听见三大爷说鱼上钩了,李学武猛地向扈正权那边看去,见扈正权正老神在在地坐着,又听见三大爷说道:“是你的鱼上钩了,你往哪儿看呢”
李学武这才想明白三大爷说的是这个鱼上钩了,用力攥紧鱼竿猛地往上提,好家伙,一条成人胳膊长的大鲤鱼被李学武硬拽出了冰窟窿,这一下给三大爷看得直瞪眼睛。
瞪眼睛不仅仅是因为李学武钓上来的鱼这么大,而是因为李学武的手法,老手谁这么钓鱼啊,还不把鱼竿撅折了啊。
“啧啧啧,也就是你小子的鱼竿结实,不然这一下子非把鱼竿撅折了不可,你得慢慢往上拽啊,你得溜达着鱼啊,等它没劲儿了再拽上来啊”
李学武突然中鱼也是有些兴奋,没想到钓鱼这么有意思,早知道早都弄个鱼竿出来玩儿了。
“没事儿三大爷,我这是趁其不备出其不意,趁它不注意,抽冷子给它拽上来,倒省力气了”
听见李学武的狡辩,三大爷翻了翻白眼,拿起抄网帮李学武把鱼捞了上来,小鱼直接提起来就好,但是大鱼必须得用抄网了,不然可拽不上来。
等三大爷捞上了鱼,周围的钓手儿也都往这边儿看来,不住地啧啧称道。
三大爷与有荣焉地晃了晃抄网里的大鲤鱼,看了看自己水桶里的“半斤鱼”觉得没啥意思,这也不是自己的,又将抄网放在了冰面儿上。
见李学武要继续上鱼饵准备再下钩,三大爷走过来踢了一脚那条还在蹦?的大鲤鱼说道:“嘿,学武,刚才说好的,这竿儿也借我上上手儿”
李学武将还没上鱼饵的鱼竿递给了三大爷,接过三大爷的鱼竿继续上鱼饵。
本来就是说好的,让三大爷过过瘾,也好跟自己好好在这儿配合着盯梢。
刚才扈正权也往这边儿看了几眼,但是见到是一对儿“父子”俩在那儿钓鱼也没注意,那老头儿弱不禁风,带着个白胶布缠的眼镜,那“儿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就是那眼镜还算是个西贝货,但是配着那一身也就是个坐地破落户。
即使见那边儿中了大鱼也没太在意,这边的鱼又大又肥,钓上来一条不算什么,将自己的衣领子拉了拉又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事儿。
见扈正权不再往这边看,李学武将鱼饵上好,用三大爷的鱼竿继续钓鱼,刚才钓的那条大鲤鱼已经被冻得不蹦?了,李学武跳下马鞍,将鱼甩进车兜里,然后又跳上马鞍继续发愣。
李学武以为扈正权会用那个收线器的,但是观察了这么久也没见扈正权往鱼竿上安装收线器,现在能确定的是,扈正权做那个收线器并不是为了钓鱼用,而是有其他李学武没有发现的用处。
扫了一眼还在那边儿滑冰的身影,李学武搓了搓脸,有时候感情就是这样,该珍惜的时候不知道宝贵,只有将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可惜。
李学武心里虽然难过,但是更多的是不甘心,那又能怎么着,没有自己这样处对象的,自己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对林婷婷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不像其他小伙子,恨不得天天围着对象转,要么就去老丈人家干活。
“唉~”李学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叹”者无心,听者有意,李学武没想三大爷的,但是这声叹气却是给了三大爷很大的压力。
这小子什么意思?
嘲笑我?
嘲笑我这个老钓手没有比过他?
太狂了!
这三大爷贯会在内心瞎寻思的,这会儿已经换了两遍鱼饵了,还不时地提起鱼竿看看是不是没有了鱼饵,怎么还不上来一条大鱼,这也造成了越着急越上不来鱼,反而和李学武换了个位置,变成了他来“喂鱼”了。
就在三大爷第六次将鱼钩提起来的时候李学武的鱼竿浮漂又被拽了下去。
“又来鱼了,快看看”三大爷对着李学武提醒道,心里却是嘀咕着这人怎么老是走神啊。
李学武被三大爷喊得一拘灵,好笑地看了三大爷一眼,将手里的鱼竿慢慢往上提。
三大爷怕李学武弄坏了他的鱼竿,不住地站在李学武边儿上提醒着:“慢点儿慢点儿,慢慢遛,往上拉,慢点儿”
李学武也不说话,就这么跟水里的鱼斗着力气,冬天的鱼没有夏天的有力气,所以也没有费什么劲儿,遛了有三分钟左右,就被三大爷用抄网将水里的大鱼捞了上来。
“嘿,又是一条大的,你小子运气太好了,越是新手越能上大鱼啊”
李学武翻了翻白眼儿,对于三大爷的话就当没听到,见三大爷的咋呼声又引来了扈正权那边儿的观望,便借着捡鱼的功夫扭过了身子
这条鱼比刚才的还要长一些,得有十斤了,也不知道在这湖里长了多久了,今天李学武算是抄上了。
等把鱼钩从鱼嘴里摘下来,三大爷又把李学武的那根钓竿儿还了回来。
“咱俩还是换回来吧,你这鱼竿太好了,我用不惯,一直都没上鱼,还有,你这个鱼饵一定是加了好料的”
说着话,三大爷还趴在车上扒拉着李学武的鱼饵袋子说道:“我听说讲究的钓主儿都用好玩意儿做鱼饵,你这个鱼饵里面应该是红薯、炒玉米面、炒麦麸、炒黄豆粉、红糖做的,而且还是发酵的,给我用点儿啊”
像是怕李学武不给似的,从鱼饵袋子里抓了一把便站起身从冰窟窿里舀水去搅拌鱼饵去了。
李学武扒拉着鱼饵袋子看了看,好像还真是三大爷说的那么回事儿,看来这丁万秋也是个好玩儿的主儿,这东西都做的这么精细。
给自己的鱼钩上了鱼饵继续放进水里,三大爷弄好了鱼饵也挂上钩放进了坑里。
就在两人对着冰窟窿发呆的时候,有个背着邮递员帆布背包的中年人推着车子从冰面上溜达着往这边走了过来。
基本上每个坑都转了转,见桶里有鱼的就停下问问,期间还达成了一单交易,将一条三斤多的大鲤鱼挂在了车把上,等走到李学武身边的时候看了看三大爷桶里的鱼摇了摇头,又往李学武脚边的大鱼和车上的鱼看了过来。
“同志,您这鱼卖嘛?”
“邮递员”“看鱼下菜碟儿”的动作可给三大爷气坏了,又把鱼钩提了起来,见上面的鱼饵还在,又悻悻地放了回去。
见这邮递员冲自己发问,李学武愣了一下,这才打量起这个邮递员来。
四五十岁的样子,一身的邮递员装扮,大檐帽,黑衣服,外面罩着棉大衣,胸前还卡着钢笔,一脸的和善模样。
这人可能是见李学武钓上来鱼了,想要买回去吃,刚才走了一路,可能是没遇到更合适的,刚才看三大爷的桶里就是没相中嘛。
李学武倒不是在乎这鱼能不能卖钱,而是担心暴露了,所以在三大爷诧异的眼神中,对着那邮递员摇了摇头,道:“自家都三个月没见到肉味儿了”
那邮递员可惜地看了看李学武脚下的鱼,摇着头走了。
这时候的邮递员跟供销社里的售货员一样,都是好工作,那是八大员之一的职业,也是“不差钱儿”的主儿,所以这人来买鱼,李学武倒是没觉得有啥不对劲儿。
等那邮递员推着车子走了,三大爷“啧啧啧”了一阵说道:“刚才我还寻思呢,你家不是刚杀了猪嘛,现在我才想明白,你是怕在这儿卖不上价儿吧,就你跟傻柱的关系,卖到轧钢厂都能卖上市场价了吧,你可真机灵”
李学武见那邮递员晃荡了几个坑都没站,直到去了扈正权的位置,这人支了车梯子,蹲在扈正权的鱼桶边儿上跟扈正权交谈着。
嘴上回着三大爷的话:“嗨,我就这么点儿小心思都逃不过您的法眼,您可真是老奸巨猾啊”
三大爷撇了撇嘴,就当李学武的后半句话是放屁,这小子的嘴是真损。
李学武见扈正权好像是真想卖鱼的样子,指着鱼桶跟那邮递员比划着,但是两人的声音都不高,李学武根本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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