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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着筷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脑海中浮现路沁心朝他刺那一剑的场景。
她可一点都没有犹豫。
那可是他的妹妹，亲妹妹！
他自小就对这个妹妹呵护备至，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尽力去满足。
到头来，却被她亲手刺了一剑。
而且，还是致命伤，她根本没给他活路。
路衍心中悲凉，苦苦地笑了。
“是我……是我错了。”
“我会去皇上面前澄清，阻止战争。”
他抬起头，道。
“那便好。”苏锦延冷声：“也不枉我妹妹如此费尽心思救你。”
路衍侧目看向盛九辞，感激的话正要说出口，却见盛九辞抬起手，堵住了他的话。
“不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感谢话，我不需要，我救你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萧凌宴上战场。”
她握紧了筷子。
路衍目光沉寂下去，心中有些落寞。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和盛九辞并肩站在一起了。
呵，他哪里配啊！
“除了感谢，其实我还想替心心向你道歉。”
他的声音很轻。
盛九辞点了下头：“用不着，做过的事已经形成了伤害，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路衍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用。
玉姝瞪了他一眼：“我家小姐没为难过你们什么，现在，摄政王因为你们兄妹生死未卜，你觉得道歉有用？”
“战争是你们挑来的，人已经出事了！你觉得是几句道歉能说的过去的？”红袖的情绪也有些激动。
饭碗被她狠狠地摔在了饭桌上。
“玉姝，红袖，吃饭！”盛九辞朝着两个人摇摇头。
路衍呆住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没想过萧凌宴会因为这件事出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挽回不了。”盛九辞放下碗筷：“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她转身回了屋子。
其实晚膳，她根本没吃几口。
玉姝连忙去陪盛九辞了。
剩下三个人也没什么食欲，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也吃好了。”苏锦延也放下了碗筷，转身离开。
路衍很是愧疚，他看了眼红袖，开口：“我没想过会这样，对不起，扰了你们的兴致。”
“算了，你也挺可怜，被自己的妹妹背刺。”红袖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她还没吃饱呢。
路衍吃了几口，将碗里的饭吃光，便没再吃了。
“我帮你一起收拾吧。”
红袖没拒绝。
两个人收拾了碗筷，路衍自告奋勇地刷了碗。
盛九辞在屋中给他熬了药，然后让玉姝给他送过去。
“快喝，一口都别剩。”玉姝对他也没什么好态度。
换做以往，宇一个婢女对他吆五喝六的，路衍早就发火了。
但是他现在处境如此，又愧疚，所以便受了。
“多谢。”
玉姝翻了个白眼，拿着空碗走了。
夜深时，盛九辞趴在窗口，全无睡意。
“杜七，你在吗？”
她唤出了杜七，杜七迅速现身。
“姑娘。”
“你有没有萧凌宴的消息？”
杜七愣了一下，抿唇道：“没有。”
“你留下，让姚五贺六去探一探他的消息。”
“可是姑娘，您现在也需要我们保护，那个盛容悦，现在正盯着您呢！”
“我还有堂兄保护我，你让他们去看看，不然我不放心。”
“姑娘！”
“这是命令！”盛九辞眉目一凛。
这时，姚五贺六齐齐现身：“姑娘，我们不走，我们要保护您。”
“你们现在是不听我的话了吗？”
“姑娘！我们现在都是您的人！”
“我更担心萧凌宴！你们若是不去，我自己去！”
“姑娘，您不能去！”杜七犹豫再三，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妥协：“这样吧，我自己去，让姚五贺六保护您，我放心。”
盛九辞深吸了一口气：“我让他们去，是希望他们有个照应，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若是遇到了禹王，你该如何？”
“姑娘，相信我的能力。”
“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听到没有，我不希望你因此有性命之忧。”
杜七拱手：“姑娘放心，我一定平安归来。”
“去吧。”盛九辞又从怀里拿出很多药递给杜七：“这是一些日常用药，毒药金疮药等等都有，瓶子上都有写，你可能会用到。”
“是，多谢姑娘。”
见他的身影消失在月色里，盛九辞的心里稳了几分。
萧凌宴，是生是死，你好歹让我知道。
“姚五贺六，这几日，你们就在周围巡视，若是发现盛容悦的人，杀无赦。”盛九辞的目光阴冷下来。
“是。”
二人也隐匿在夜色里。
漫漫长夜，她已然没了睡意。
这几日，几个人都藏身于此，周围是俊山，中间是凹进去的山谷，地形很利于隐藏。
苏锦延每日都带着人去京城内探查消息。
路衍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苏锦延便让他换上了北盛国的衣服。
到这时，路衍才反应过来，苏锦延的身份何止是不俗。
“苏公子，你到底是何人？”
苏锦延没有回答：“你跟着我入宫便知道了。”
苏锦延的人，盛容悦不认得，所以很好混进去。
皇宫内
宣景帝听说北盛来了使臣，一时间还有些惊讶。
太监总管将苏锦延几人带进宫内。
宣景帝上下扫视苏锦延。
青年才俊，看上去就是出身名门。
“见了朕竟然不行礼。”宣景帝眼眸微沉，有些不悦。
苏锦延却淡淡地抬眼：“孤为何要给皇上下跪？”
闻言，宣景帝脸色突变。
他猛地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苏锦延：“你……你是北盛的皇帝？”
“没错。”
跟在他身后的路衍一时间也懵了。
苏锦延竟然是北盛的皇帝！
那盛九辞……岂不是……
真没想到，盛九辞的身世竟是如此。
“朕没想到，北盛的皇帝竟然会亲临。”
“孤来此，是为了寻找孤的妹妹。”
“妹妹？”宣景帝挑眉：“你妹妹是谁？”
“先不说这个，孤今日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与皇上说。”
言罢，他往旁边退了一步。
路衍将头上斗篷帽子缓缓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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