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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十万块去哪了？自己查过户头，可没有十万啊。
顿时手心都出汗了。要是没这事还好，自己大不了换个地方，可现在这要是再跑，对方万一报警。她不敢想下去了。
“那个，我欠你们十万块钱？”刚说出这话又后悔了，十万块啊，自己修自行车一个月才多少，看了一眼蓝波，索性咬着嘴唇，“我以前的事不记得了，你们不是诓我呢吧。”
眯着眼睛盯着眼前的两个人。
梁子直接气笑了，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她，“要证据是吧？”突然拿出手机，翻到一张照片。
上面像是离远了偷拍的，人是宝茜，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这裙子现在行李箱里还有呢，她觉得太淑女了从来没穿过。
另一个就是包青，比现在稚嫩一点，一脸的爱慕悲伤，他们中间就是一包报纸包着的钱，露出了一个角。
宝茜彻底愣住。
“傻眼了吧，我当初就说你肯定是骗子，就他不信，这三年我换了无数手机，每次拷贝照片都带着这张，就是为了这个时候。怎么样怕了吧？我看你还能装多久。”
宝茜彻底傻了，不敢抬头，确切的说不敢抬头看包青的眼神，他一直没说话，可是眼神吓人的厉害。
梁子在一边哇啦哇啦的说着，指责谩骂，蓝波想替宝茜说两句，可都没什么力度，翻来覆去就是什么，精神病院，失忆什么的。
最后包青冷着脸一拍桌子，一下安静了，“我要她自己说。”
“事情都多清晰了，你还要她说什么，你还信？”梁子翻着白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后者却没接话看着她，“我要她亲口说我才信。”
梁子气的手指点着他。
咖啡厅外车辆来来回回，包青就那样直直的望着她，眼神一错不错，像时间静止了一样。
宝茜有些懵，良久，好像过去了一个世纪，她才下定决心似的攥着拳头，“那个钱我会还的，不过，我现在手头只有两万，剩下的，分期付。”说完低头，小声地，“我可以出具精神疗养院的住院记录，所以，你们不能告我。”
“单凭一张你现在的体检健康记录，我们就能告你，小姐。”
宝茜也被逼急了，一拍桌子气势极强，“告啊，我忍你很久了，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人家当事人都没说话，你上蹿下跳个屁啊。”
声音极大，桌子上的咖啡杯都抖三抖，半晌，梁子被瞪得说不出话来，咽了口口水，嘟囔着，“变化还真tm大。”
宝茜有些不耐烦的给了蓝波眼色，后者有点不情愿的把一张银行卡拿出来，宝茜故意扔过去，“这里有两万，密码是123456，我每个月都会往里打钱，直到十万，行了吗？”
说着拿过杯垫写了一串号码，“这是我手机号，就住在东区胡同，宝贝自行车修理店，人跑不了，放心吧。”
说着站起来挽回面子似的，大声的，“蓝波咱们走。”
看看他们离开。梁子瞪着眼睛站起来，“她还真嚣张啊。”作势要追，被包青一把拉住，“别追了。”
“你这就让他们走啊？不怕他们再跑了？她可骗了你啊？钱不说，感情算怎么回事，这三年你怎么过的大家伙可都心里有数。”
“我说别追了。”
包青声音极冷，梁子还想说什么，最后张张口还是没说出来，末了坐下，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皱眉，“是该说她以前演技太好还是脑子真坏了，这变化也太大了吧，而且。”
一下想起一件事了，刚才真是被气昏头了，现在才想起他们为什么会见面，“不对啊，不对啊。”
包青抬起头，眼神是深不见底的复杂，“你才反应过来吗？她要单纯就是骗子，该躲着你我才对，为什么会跟踪？”
梁子张张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包青眯起眼睛，还没等说话，手机就响了一下，打开来，是那个小道消息中间人蚂蚁发的信息：包先生，钢笔画画出来了，这人我认识。
宝茜走出去时候腿都软了，擦着汗，蓝波在一边表情复杂，“宝姐，真没看出来，你以前还欠感情债呢。”
“我说多少遍我不记得了。”
“不过那个叫包青的好像对你还挺痴情的。”
“那有什么用我又不记得他？”
说着宝茜有点烦躁，招呼蓝波上车，后者唉声叹气的话痨毛病又犯了，“弄到现在，耽误一天生意不说，还把唯一的存款赔出去了，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了。”
说到这，宝茜正点烟的手一僵，刚才那么一闹，这时候才想起来，今天不是在跟踪嫌疑人吗？顿时脑子乱成一团，自己刚找到一点线索，柳大生就死了，和柳大生案子有关的这个包青竟然还是以前“自己”诈骗的恋人。
要说巧合她可不信，这包青到底和柳大生什么关系，他会不会和自己的事有关？
脑子乱成一团。
蓝波还在一边叽里呱啦，“其实细想想那个叫包青的也挺那啥的，女朋友失踪三年了，生死不知，姐你看刚才他看见你时候的样子了吗，上蹿下跳的，我都以为他要哭了呢，唉，要是我，我肯定抽你。”
宝茜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子，“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抽谁啊。”说着话却皱眉。
蓝波揉着后脑勺问她是不是要回去。
宝茜没动，车子就停在咖啡厅斜对面的小停车场上，从前排车缝隙看出去正好对着咖啡厅的正门，她伸手阻止蓝波叫他别动，眼睛一直盯着门口。
过了一会看到包青两人出来，梁子招呼他上车，他却拒绝了，后者皱眉想劝阻，包青却挥挥手一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
宝茜挑了挑眉，打发蓝波先开车回去，自己则是不远不近的跟上了包青。
临近中午，街上人不多，她也不敢走的太近，心虚的有时躲在树后，报摊边上，可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多心了，因为包青目不斜视，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是毫无目的的走着。
他很高，身材匀称，能看出衣服下面肌肉很结实，又不是那种块头很大的，一切恰到好处，宝茜也不知道跟上来什么目的，总之，她对包青挺好奇的，无论包青说的是真是假，都应该好奇。
如果是假的，当然要探寻目的，如果是真的，她也好奇以前的自己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走了有一会，前面的人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前，犹豫了一下进去了。
宝茜疑惑的这人到书店干嘛也跟了进去，书店的人不多，只有几个大妈在杂志区叽叽喳喳，还有几个高中生在辅导书那边讨论。
包青看了看分类就走到中医那片，宝茜随手拿起一本小说挡住脸在书架子这边观察，其实这样的跟踪挺无聊的。
因为包青在书店里一呆竟然就是一下午。
宝茜已经无聊到了极致，不过她这人是耐得住寂寞的，找了本感兴趣的小说，看两行就抬头看他一眼，和他就隔着两个架子。
透过书架的缝隙看过去，他很专注，偶有翻动书页的声音。
宝茜微微抬眉，说实话，以前印象中的自己整日呆在实验室里，周围都是安静的人。
不是没有追求者，可宝茜实在不喜欢那种闹来闹去的男人，她喜欢安静的两个人都不用说太多话，在一起做事，偶尔看对方一眼就能心领神会的。
可是醒来，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人，职业一下变成了时尚杂志社的编辑，周围不是浮夸的名人就是追赶时尚脚步的摩登女魔头。周围的朋友更是一个个紧追时代步伐，甚至都要小跑着的那种。
所以此时安静的在书店呆了一下午的包青让她有点意外，没想到曾经的自己会交往这样的人，顿时心里沉了沉，她不会真的诈骗了这个男人吧？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包青走到一家小吃店坐下来，门前是露天的餐桌，此时是饭点，门口桌边都是光着膀子吆五喝六喝酒的大老爷们，时有狂笑声。
他坐在角落里的小桌子旁，没一会老板娘就端上来汤碗花生米，还放了一打啤酒。
每一桌都好几个人，只有他是一个人，宝茜就站在店旁的树后面，看见他给自己倒酒，一饮而尽，又一杯，又一杯。
面前的菜也没动，就和酒有仇似的，一杯一杯喝的极快，宝茜都要数不过来了，他突然一下捂住嘴，低着头，肩膀有些抖，却拼命的灌酒，索性拿瓶子直接灌了，旁边桌的一个大哥喝的有点多，回头看到，吹着口哨，“哎哟喂，小兄弟酒量不错啊。”
可他却一下呛到了，狠烈的咳嗽着，半晌，竟然双肩颤抖，一只手捂住脸，宝茜在树后面似乎都能听见拼命压制的声音。
她一下愣住。
这个男人就和她隔了一米的距离，近在咫尺，他这样绝对是让人始料未及的，无论是在咖啡店还是下午在书店，他都表现的那么淡然，在梁子破口大骂她是骗子的时候，他也只是沉默不做声。
其实宝茜后来想着索性就认了吧，就承认了骗了他又能怎么样，自己现在有精神病病例也不能告她。
解释起来反而带出很多问题，而且那些解释谁会信啊，连她自己都不信，可此时看到这个男人的样子，她心里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堵。
想起蓝波说的那句话，“我要是他，我就抽你。”
半晌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了酒摊，宝茜觉得再看，真要抽自己的冲动了，最后闷头走了半天，下定了决心似的拿出电话，“蚂蚁，你在北京有没有做消息的熟人，帮我打听个人。”
说道这停了一下，想了想，继续道，“帮我打听两个人吧，三年前北京的，一个叫包青，一个叫宝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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