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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叔上下扫了我几眼，仰着脖子说道：“你是什么警察？”
我倒是被这大叔问住了，略微想了想，说道：“我是焦阳区派出所民警！”
“你证据呢？你的警服呢？”没想到大叔看起来是个粗人，也不会普通话，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心却挺细的，他没有直接相信我的话，而是叉着腰理直气壮的问道。
我说道：“大叔，我现在是下班时间，不用穿警服。”我生怕大叔会问出什么刁钻古怪的问题，赶忙把话题牵扯回来，道：“最近发生了几起命案，和周兴海有关系，我们需要调查清楚他的背景，你……是他的连襟？”
听到“命案”两个字，大叔的脸色变了变，不再像之前那般嚣张，他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周兴海，没好气的说道：“他？我不认识他！他和我们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去别处调查吧！”
李暮染适时的走了过来，说道：“大叔，有没有关系可不能凭你一张嘴说的算，我们需要调查取证，请你配合一下好吗？”
“该死的东西！”那大叔恨恨的看了一眼周兴海，低声骂道：“就会在外面惹祸，跟他连襟真是到了八辈子霉了！”
我问道：“这么说，您确实是周兴海的连襟了？”
那大叔一挥手，扶起自行车说道：“你们跟我进来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家伙确实和我有点亲戚关系，你们随便查！”
这让我松了口气，大叔虽然很难缠，但是也很明事理，知道是警察上门后，先前的那副嚣张愤怒之色也被收了起来。
当然，这是在他不知道我们是冒牌警察的情况下！
如果知道了，估计我们的下场比那台奔驰车好不到哪里去！
那大叔打开大门，把我们领进院子，这是一间标准的农房，院子大概三四十平，清一色的水泥地。
屋内，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外面吵什么呢？海蓝是你回来了吗？”
“是我回来了！”那大叔把自行车停在墙边，朝屋内喊道：“我还给你带来了两个警察！”
“警察？”屋内传来一声惊疑之音，随后一个女人好奇的推门而出。
这女人大概四十多岁，身材略胖，谈不上什么保养，脸上的皱纹多的吓人，和她这个年龄严重不符，一看就是饱经风霜，就连头发，也白了不少。
当她看到站在大门外不敢进来的周兴海时，脸上立马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了一眼李海蓝，低声道：“他怎么来了？”
“哼！”李海蓝心中还是有气，冷哼一声，带着一脸的不悦朝屋内走去，说道：“他？他来不好吗？你又能见到他了！”
“你说的什么话啊这是！你又喝多了？”中年女子不满的拍了一下李海蓝，打开屋门说道：“你们……你们是警察是吧？进来吧！”
我和李暮染相视一眼，后者在等着我的决定。我拍了拍她的肩膀，第一个走了进去！
还没进屋，一股霉酸的腐臭味就钻进了我的鼻孔，虽然非常淡，但仍能清楚的分辨出来！我大力的吸了两口，心中暗暗揣摩！
这股味道和“尸臭”味有些接近，但更像是阴天漏雨的房屋散发出来的霉味！
究竟是尸臭，还是霉味呢？
我不动声色的走到中年妇女身边，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么晚了，真是抱歉，打扰你了！”
中年女子是地道的农村人，要么就是很多年都没有去过城市里了，对我的礼数，她颇为惊讶之余，还有些不习惯，连连回礼，笑道：“不打扰不打扰，进来坐，这位小侄女和这几位小伙子也进来坐，我给你们倒茶！”
“谢谢阿姨！”李暮染甜甜一笑，也跟着进来，但旋即她就抬手在鼻前扇了扇，悄声问道：“陈诚，这什么味啊？”
我低声道：“尸臭！”
“啊？”李暮染惊讶的看着我，确认道：“真的？”
“猜的！”
“那你还说！”
屋子内整体还算可以，虽然很多家具都略显破旧，但起码很干净，一看就是经常打扫的结果，按说以周兴海这种百亿身价，身边的朋友亲戚关系即便再不好，至少也得是个富翁吧，最不济最不济也得是个小康家庭，要不然周兴海的面子往哪放？
而且，这还是非常近的亲戚！
他老婆的妹妹，他小姨子！
怎么会过得如此一贫如洗呢？
周兴海不敢进来，只敢委屈的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朝房里看来。
见此，中年女人指着一旁的沙发说道：“你也进来坐吧！”
李海蓝从里面提着个水壶走出来，喝道：“坐什么坐？他就趴在那里才好！”
中年女人不好意思的朝我们笑了笑，然后狠狠的刮了一眼李海蓝，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他怎么说也是我姐的……”
李海蓝打断道：“你就巴不得他进来是不是？是不是看他站在门口你心疼了？人家现在可是上亿的大富翁，能看得上你这么一个农村老妇女？”
中年女人大怒，指着李海蓝的鼻子骂道：“李海蓝，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哼！”李海蓝根本不惧女人的威胁，沉着脸给我们每人倒了杯白开水，说道：“乱说？我乱没乱说你心里清楚！”
“你……”中年女人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生吞了李海蓝一般。陡然，她嘴角一撇，竟是委屈的哭了起来！“李海蓝，你没有良心啊你，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周兴海在门口看的捉急，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了，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就蹲在这里就行了，挺好的！”
“你趴着更好！”李海蓝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周兴海好脸色看！不过这也难怪，周兴海做出了这种事情，李海蓝没有把他给劈开算他跑得快！换成谁谁心里也不好受，更别说好脸色了。
看情况差不多了，我清了一下嗓子，切入正题，问道：“阿姨，不知您叫……”
“我就刘桂芳！你们来是为了？”中年女人擦了把累，红着眼睛问道。
我挤了一下李暮染，勾了勾手指，后者不解的看着我，问道：“干嘛？”
“给我个本子！”
“哦哦！”
虽然我们不是真警察，但最起码的样子还是要做做的。李暮染递给我一套纸笔，我佯装做笔记的样子，开始询问！
“大叔您叫……李海蓝是吧？”我转头看向大叔，后者正抱着膀子，一脸不高兴的靠在墙上。
“李，海，根！”李海蓝纠正道：“不是李海蓝，是李海根！”
周兴海在门口插话道：“这里的方言，蓝和根是一个音，都是翘起舌头……”
“滚！要你多嘴，信不信我砍死你！”李海根怒喝一声，周兴海立马吓得不敢说话了。
我看向刘桂芳，问道：“你姐姐嫁给了周兴海，据我了解，你父亲尚在，并且就在你们家，是不是？”
刘桂芳疑惑的看了一眼李海根，问道：“没错，你们是……要干嘛？”
“哦，就是有几桩命案跟周兴海有关系，我们调查一下他的背景，你们不要害怕，和你们无关，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他有没有撒谎！”
“命案？出人命了？”刘桂芳吓得捂着嘴，震惊的朝周兴海看去，似乎不相信他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我继续问道：“你姐姐叫什么？你父亲叫什么？你父亲是不是就住在你家？”
刘桂芳忙不迭的点头，说道：“是，我姐叫刘桂花，不过她几年前就死了。我阿爸叫刘老根，已经七十岁了，中风瘫痪很多年了，前不久刚刚去世，已经入土了！”
“什么？”我微微皱眉，没有想到刘桂芳的父亲已经死了！
只听周兴海惊道：“什么？我老丈人他……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应该通知我一声啊！”他站起身来，看到李海根的那对虎目后，又吓得蹲了下去，不敢大声说话。
“死了？”我抬头之势刘桂芳的眼睛，问道：“真的吗？”
刘桂芳不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冲我说道：“这……这怎么还有真有假？我阿爸是死是活我会乱说吗？”
“死了！死了？”我暗暗低语了两句，转头看向一旁漆黑的楼梯，闻着空气里淡淡的腐臭味，问道：“二楼是什么？”
听我这么一问，原本靠在墙上的李海根突然站直了身体，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起来似乎有些紧张，说道：“二楼……二楼就是普通的杂物间，我们儿子在外地上学，平时家里就我们两人居住，很少上去，二楼没有房间，都是堆放杂物用的！”
“我能上去看看吗？”我收起纸笔，起身来到楼梯口前，朝上面张望了几眼，黑漆漆的台阶，也没有一盏灯，看起来很是诡异，气氛略微有些恐怖！仔细的观察水泥楼梯，虽然看起来有些脏，但那都是死灰，印在了水泥里，那种落在上面的浮灰很少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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