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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眼睛看到的,还是你耳朵听到的!
赵兵死亡的消息,很快就通过电视新闻播放了出来。他有些邋遢和猥琐的大头照被放在电视画面的右上角。只一眼,我就知道,这个赵兵也是诱拐和贩卖鬼婴的人贩子之一,包括他的死亡,也与鬼婴有着互为因果的关系。
作为社会关注度较高的新闻,记者刻意将镜头对准了赵兵的尸体,虽然打了部分的马赛克,但他的脸部特征却异常清晰。我明显看到在他的嘴角挂着一丝诡笑,半开的眼睛里透着惊悚的光芒,身体呈现出异样的常人绝对做不出来的扭曲的动作。
我无法猜测他生前究竟经历了什么,那大概是他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刻。视线转向莫君生,他将鬼牌挂在手指上,轻轻晃悠着逗弄安安。安安黑色的瞳孔,随着鬼牌移来移去,在鬼牌稍停的瞬间,会快速的伸出小手,做出抓的动作。
安安太小了,虽然他做了抓的动作,但小小的指头,只能从鬼牌上抚过,根本没有办法拿住那个东西。
“想要吗?”
莫君生握住安安的手,将拴着鬼牌的红线挂在他的指头上。当然,鬼牌的重量,还留在莫君生的手上。安安笑了。“咯咯”的笑声不断在房间里回荡。可若仔细倾听,你会听出这笑声是重叠的,是鬼婴与安安的笑声重叠在一起的。
莫君生将鬼牌与安安牵扯到一起,究竟是为了什么?
是单纯的保护安安,还是他另有秘密?
我觉得我变成了一个多疑的人,这份多疑,建立在一个母亲对儿子过分的担忧上。莫君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转身,用含着笑意的眼眸看着我。
“丁宁,再过几天就是安安的满月了,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满月?”
我仔细的算了一下。可不是嘛,再有几天,就是安安满月的日子了。在传统习俗里头,孩子满月也是件大事,是要举办满月宴,并且邀请亲朋好友一起过来庆祝的。莫君生没有亲戚朋友,唯一一个与他还有联系的就是身处莫家大宅的那位老管家。我也没有亲人,就算曾经有过,现在也都没有了。能够称得上是朋友的谢苗和顾亚峰,此时此刻,也都不在这里。
“一家人简单的吃个饭吧。”
我冲莫君生笑笑,走过去,俯身,用手指轻轻碰触了一下安安柔嫩的脸颊。
“安安觉得可以吗?”
安安看着我咧了咧嘴,我也跟着笑了起来。
莫君生握住我的手,浅浅地说了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不是一个好丈夫,让你在孕期提心吊胆也就罢了,就连传统的坐月子,也让你坐的乱七八糟,都没有好好休息。”
“这不是你的错。”
脑海里瞬间晃过这些日子的经历,我挨着床角坐了下来。
“莫君生,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对吗?”
莫君生的眸光轻窒了一下,看着我道:“会好的。”
我觉得他有心事,但却猜不出他的心事是什么。只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拥抱了他一下。
“过些日子,等事情平息下来,带我出去走走吧。”
“好!”
莫君生简单的回了我一个字,却没有回应我的拥抱。我心里有些失落,环抱着他的双手有些发僵,心里头徒然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安安满月的这天。渔村里下起了雨,将整个小村子都笼罩了起来。站在窗前,看着间隔不远的小楼,竟恍然有种海市蜃楼的不真实感。
八点才过,就有村民陆陆续续的前来拜访。因为坐月子,来到小渔村之后,我几乎很少出门,唯一一次就是去彭松家看鬼婴的那次。之后,莫君生因为担心我,就很少让我再出门。
除了那天在彭松家外围观的那些村民之外,对于旁的人,我都是陌生的,甚至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当我抱着安安,站在这些村民中间,接受他们的祝福时,我的内心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面对熟悉的人,我或许还能坦然,可面对这些原本就陌生的人,说一些场面上的客套话,还要故意装作熟悉的样子赔笑脸,这种事情,对我而言,有些困难,但基于最基本的礼貌,我又不得不迫使自己这么尴尬下去。
村民们的到访,多多少少都跟彭松的事情有关。因为彭松的事情,村民对于我们的存在,既有感激,也有敬畏,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害怕的心理。这些人,基于各种心理,选择了在安安满月这天提着礼品上门探望。作为主家,除了寒暄客套,莫君生也安排了一场酒宴,很简单的那种。彼此之间,各有心思,却也都心照不宣。
酒水是莫君生提前准备的,菜是莫君生请人来做的,据说厨子也都是在村子里找的。主菜,是各种各样的海鲜,符合渔村村民的口味习惯。所以安安的这场满月宴,总体来说,过得还算热闹,只是安安似乎很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不是闭着眼睛假寐,就是皱着小小的眉头,看向每一个过来瞧他,甚至是夸奖他的人。
只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这些村民,身上似乎都缺少了一种味道,一种在海边常年生活的渔民的味道。考虑到渔村的年轻人多半在外打工,留下的也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加上现在条件普遍不错,这点好奇也就释然了。
安安的满月宴是从中午开始的,持续到下午三四点的时候才结束,送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脸都要笑僵了,身上更是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被空中飘散的细雨打湿了衣裳,还是苦于应付这样的场面,让我有些焦灼。
渔村与洛城不同,这里的雨和汗都是带着咸味的。简单的冲了个澡,靠在床头陪着安安咿咿呀呀。莫君生还留在楼下,负责处理酒宴过后的一些事情,例如归置东西,清扫垃圾之类的,时不时的还能听到他用本地方言与那些人对话。
叽里呱啦的,我却一句都听不懂。在莫君生的方言和安安的咿咿呀呀中,我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安安的哭声,以及皮鞋踩踏楼梯的声音,我一个激灵,在半梦半醒中下意识就坐了起来。
手,先是摸向身旁,空的。然后再看向安安的小床。小床里头天蓝色的被子被揉成一团,伸手摸了下,还有一丝暖暖的温度。
“君生!莫君生,是你把安安抱下楼了吗?”
起身,穿上拖鞋,走到半开着的卧房门口,看到一个男人,正脚步匆匆的往楼下搂。安安的哭声就是从那个人怀中传出来的。
“谁!你是谁?放下我的孩子!”
我心里一晃,赶紧追着那个男人下了楼。
“君生!莫君生!有人抢我们的孩子!”
我一边大声的叫着,一边脱下鞋子,快速地追赶那个男人,但他的速度极快,转眼就消失在了楼梯的拐角处,等我追到楼下的时候,发现一楼空空荡荡的,连往日紧锁的大门也都敞开着,莫君生更是不见人影。
我慌了,脑子里瞬间晃过许多的可能性,想到最多的就是人贩子。彭松的事情,经过电视台的报道,几乎人尽皆知,甚至在电视画面里还曾出现过莫君生的名字,虽然说的很隐晦,但有心人想要调查,未必调查不出来。
这个抱走安安的男人,说不定就是彭松团伙的共犯,看了电视,找到我们,试图报复。
“站住!把我的孩子放下!”
我大喊着冲到门口,发现那个神秘的男人和安安都不见了。门口,留着两道清晰的车辙印。慌乱中,我回想了一下,好像刚刚是有听到过汽车发动的声音。
“安安!我的安安!”
我心慌意乱,沿着车辙印,朝村口的方向跑去,但一路莫说是汽车的影子,就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此时,是下午的五点多钟,正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可整个渔村里静悄悄的。我一路追,一路喊,居然连一个看热闹的村民都没有。仿佛沿途的那些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人。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我越发的恐惧,更可怕的是,我居然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背影。准确地说,是他的侧影,是他抱着孩子从楼梯拐角处消失时候的那个侧影。那个侧影,让我感觉很熟悉。
对了,就是刚来渔村的那天,我从汽车里苏醒过来看到的那个渔民的影子。对,就是那个男人,就是那个介绍小楼给我们住的男人。
“君生!莫君生!”
我掉头,赤裸着双脚回到小楼,怀着极度忐忑和不安的心情绕到了小楼背后。我记得,这里有一片空地,莫君生的汽车就停在这片空地上。可现在,空地依然是空地,却多了一堆燃烧过后的废铁。通过那个被烧的变形的车牌,我认出,那是莫君生的汽车,也是我们的汽车。
为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人为什么要带走我的安安?
莫君生……莫君生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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