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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芷背着空箩筐,牵着两个妹妹的手,揣上钱袋子逛起来。
粮食、布匹、棉花跟铁器,还有一些零碎东西都已经买好,但还有其他很多东西没有买,现在好了,集市开了,可以一下子把所有需要的东西买齐全,再说她对古代的市集很好奇,想看看古代的集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这才一大早就带着妹妹们出来,两个小的也十分兴奋,虽然她们还没有睡醒,边跟着姐姐走,边揉眼睛,可还是开心的又蹦又跳,想快一点到集市里去看热闹。
别看只是个乡村级别的集市,来的人可是不少,有卖肉的、卖布匹的、卖胭脂的、买木器的,吃的玩的用的,各种各样的摊位摆得里三层外三层,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不但集市上的摊位都摆好了,就连来买东西的人也越来越多,四周全是叫卖声与讨价还价的声音,热闹的不得了。
湘芷先拉着两个妹妹去了油坊,昨天她在杂货铺子里买了个葫芦,就是想用来装油的,谁让古代玻璃是奢侈品,小老百姓是别想了,能状液体的除了易碎沉重的瓷瓶瓦罐之外,就只有葫芦了。
刚住进观音庙的哪天晚上,在跟张红花聊天的时候,湘芷才知道,这个时代除了猪油外,还有用其他植物跟果实榨出来的素油,就跟前世迟到的豆油跟花生油一样,据说虽然没有猪油吃起来那么香,炒菜也是很好吃的,她当时就决定买素油,你想啊,一斤素油跟粗盐的价格差不多,也就十一二文钱,一斤猪肉最少也要二十文钱,再说肥肉耗出来的油也没有一斤,还是买素油核算。
油坊就开在集市旁边,一间只有十平的门面,一米来高的木质柜台站了大半,柜台后面放是一个个比柜台还要高的黑陶瓮,瓮上还贴着写了字的红纸,老板夫妇在柜台里忙着给客人称油找钱,这会儿可是已经排了不少人来买油,毕竟素油比猪肉要便宜,味道也还不错,小老百姓自然都爱买素油,之所以这么早过来排队,则是因为怕来晚了买到油底子,油底子是由不少榨油物质的残渣的,不合算。
湘芷拉着妹妹刚排过去,身后就又来了好几个人来买油,老板夫妻俩配合默契,一个称油装油,一个收钱找钱,手快的就像是看不见似的,没过一会儿就轮到了湘芷。
“老板,你帮我把葫芦灌满吧。”
湘芷将自己买的大葫芦放到柜台上,她才十一岁,又营养不良,个子比较矮小,要想把葫芦放到柜台上得用力掂起脚来才可以。
“好嘞!”
老板拿起葫芦就开始装油,乡下地方小孩子会走路开始就得帮家里大人跑腿,见三个小孩子来买油老板也没觉得奇怪,只是觉得这三个孩子面生,不是他们屯子里的人。
油坊老板三两下子就将葫芦给装满了,湘芷付了钱,把重了不少的大葫芦放进箩筐里背起来,牵着两个妹妹走出了油坊,向那边卖盐的盐贩走去。
在古代盐可是国家统一管理的重要产品,所有要以食盐为商品进行贩卖的商家小贩都必须到衙门里去报备,必须得到官府的同意,像是小贩都给发一块打着官印的腰牌,只有这样才可以贩卖。想“富贵屯”这样的地方根本没有专卖盐的铺子,也就只有些挑担子的小贩在赶集的时候过来卖盐。
来赶集的盐贩有三四个,他们的所卖的盐都是官府统一定价的,到谁那里买都一样,湘芷就走到在油坊附近摆摊的那个盐贩那里去买盐。
眼看着就该到大雪封山的时候,说不得今次就是今年最后一场集市,大伙买东西都很多,盐是生活必须品自然也要多买些预备着,要是买的不够在雪化前可就要成白毛女了,湘芷觉得怎么也得买上个十斤,刚才在油坊的时候她就觉得油买少了,等会买好了盐,她准备在去买个葫芦来装油。
小贩贩卖的有细盐跟粗盐,以程家姐妹目前的经济条件自然是要买价格便宜的粗盐。
“老板,给我十斤粗盐。”湘芷走过去对盐贩说道,十斤粗盐应该够了,家里还有一些带出来的,加起来足够他们用到来年春天,如果一会要是能买到大白菜腌酸菜的话再来买几斤也就行了。
“好嘞!把袋子拿来我给你装。”
湘芷将带在身上的布袋子交给盐贩,盐贩接过布袋就开始往里面装盐,觉得差不多了再用称重量,要是少就往布袋里添一些,要是多了就从布袋子里盛一些出来,添添减减的总算是称好了十斤粗盐,将袋口扎紧后交给了湘芷。
把身后背着的箩筐拿到前边来,让盐贩直接将布袋子放进箩筐里面,将已经数出来的钱交给盐贩后离开盐摊,想了想又去了杂货铺买了个大葫芦,然后又去油坊买了一葫芦的油,这样她们就有差不多十五六斤素油,等会再去买点肉,加起来的油应该够她们吃的。
两大葫芦的油外加十斤粗盐背在身上可是沉的很,尤其是勒的肩膀还是发疼,不过并不影响程家姐妹向猪肉摊位进军,
卖猪肉的摊位其实就是两张桌子拼凑在一起弄成的,猪头、肘子跟排骨都放在一边,猪骨头跟内脏放在一个大箩筐里被扔在桌子底下,猪肉也被按位置分好放在桌上,老板正挥舞着屠刀热火朝天的卖肉。肥肉跟板油要四十文钱一斤,五花肉要三十文钱一斤,猪腰肉跟猪肩肉也要二十四五文钱,只有没有半点肥肉的里脊肉要二十文钱,排骨要十七文钱一斤,猪头要十五文钱一斤,猪蹄子跟猪头的价格一样一个要十五文钱,大骨头到是便宜三文钱一大根,至于那些内脏跟猪尾巴根本就没有人买,不是喂狗就是被丢掉。
猪肉对于普通百姓们来说绝对能算得上是奢侈品,就算是“富贵屯”这样的富裕村子也不是每个人说称上几斤肉就称上几斤的,也就在开集的时候买上个一点给家里大小解解馋,今天的情况特殊来买肉的人比较多,每个人也都会称上个三五斤,原因就是这次的集市是年前的最后一次,各家都想买些肉回去冻上准备过年。
现在买了总比在过年的时候再买要省事的多,所以肉摊子前面围了好些个人,程家姐妹在人群中实在是太瘦小,被挤的东倒西歪的,想以小孩子个头小的优势钻空子挤进去,可背后还被着个装着盐跟油的大箩筐根本挤不进去,就这么在人群里被左推推右挪挪的晃荡了半天,还好总算四到了肉摊前面。
等程家姐妹被挤到肉摊前面的时候,肉摊上已经是第二头猪。湘芷想了一下向老板买了二根大骨头、三斤猪腿肉、五斤五花肉,她还向老板要了两个整猪肝跟两大串猪肠,至于其他内脏她都没有,这些已经够清晰很长时间的了,再多她也洗不过来。
肉摊老板手起刀落将湘白芷要的猪肉切好,称量结算过后用稻草绳子系上递给湘芷,两份内脏也给他用稻草绳系好,大骨头砍成一段段,同样用草绳捆着。湘芷把钱给老板,将接过来的肉跟内脏系在箩筐外沿,然后拉着两个妹妹赶紧走,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猪肉摊前面的味道依旧很难闻。
湘芷想多买几种调料,只有盐做出来的菜口味就太单一了,就算是没有花椒桂皮什么的,也得买点辣椒生姜跟大蒜,听说酒坊里还卖醋,等会儿得去一趟买些回来,对了,她们不是还带了一小坛子酒过来吗?不知道拿哪个可不可以换醋,这么想着她已经带着两个妹妹走向了酒坊。
酒坊的格局跟油坊差不多,只是面积上比油坊要大很多,店里摆了很多大个的酒缸,有的上面写的是“酒”字,有的上面写的是“醋”字,有的上面还写着“酱”字,怎么看也不像是单纯的酒坊,到像是家调料铺子,柜台正面贴着标明价钱的纸条,高粱酒一斤二十到四十文钱,米酒一斤十到二十五文钱,醋是五到八文钱一斤,酱油跟醋的价格一样都是五到八文钱一斤。
湘芷想了想放弃了用酒换醋的打算,她们带来的那坛子酒知识普通货色,就算是能换也换不来多少东西,还不如拿来洗猪肠,算起来比用醋清洗要合算多了,于是她直接在酒坊买了三斤酱油跟两斤醋,自然又得先到杂货铺子里去买两个稍微小一点的葫芦,不然可没法子装。
米面油盐都已经买齐全了,湘芷现在最想的就是买上写蔬菜跟葱姜蒜,她们目前手里只有逃出来时带出来的一些菜干,满打满算也不够吃一个冬天,必须再买些蔬菜回去存着,只要也买上几棵白菜回去腌上些酸菜吃,对于前世做了二十年东北姑娘的湘芷来说冬天里要是没有酸菜吃实在是太痛苦了,目前看来今年是没有可能吃上酸菜了,就算买不到青菜也得买些菜干回去,她可不能让自己跟两个妹妹一个冬天都吃酱油拌饭。
在整个集市转悠了半天到是找到了卖菜干的摊子,说是摊子其实就是几个外地来的大娘,将装着菜干的篮子箩筐什么的摆在一起,湘芷拉着两个妹妹走过去蹲下身子细细的一看种类还挺丰富的,有小白菜干、茄子干、萝卜干、干豆角、笋干,问了一下价格非常便宜,三四文钱就能买一大堆,湘芷毫不犹豫的掏出十文钱来买了满满三大筐,这下冬天就有菜吃了。
葱姜蒜可是没看着,只找到了个卖干辣椒的,一穿穿已经不那么红艳的干辣椒被用棉线串连着,一串就是一小堆,价格便宜的让湘芷傻眼,两文钱就买了满满一大筐,这些别说是吃整个冬天了,就是棉年一年都不用再买辣椒。
吃食都买齐全了,先面需要购买的就乱到重头戏木器上。
卖木器的摊子挺大的,摆着许多用木头做的器具,小到筷子勺子,大到澡盆,什么都有,做工挺结实,样子朴实无华,价钱也不贵,湘芷一口气就买了大澡盆、洗衣服的大号木盆跟洗脸跟洗脚的两个木盆,一个菜墩子,一个大木盘子,最大的就是一口一米来长的木箱子,上面还带着个小铜锁。
这下光凭她们三姐妹可拿不动了,湘芷只好让二妹去观音庙将驴子给赶过来,将买来的木器捆绑在驴子身上,又将装着素油、酱油跟醋的葫芦一起放到装盐的箩筐里也捆到驴子身上,连之前买的棉花布匹跟其他东西都捆到了驴子身上,仔细看驴子的四条腿都在打晃,没办法,要是靠她们三姐妹可是没办法,没看她们现在身上也背着装着菜干的筐子吗,即使这样林走前湘芷还买了两只母鸡跟三斤冰糖,还有一沓红纸与一套便宜的文房四宝,以及十斤用来做厕纸的草纸。
跟张红花夫妇打了声招呼,姐妹三个就准备动身回家去了,正好现在是中午趁着暖和赶路要舒服很多,再说她们买了不少猪肉,是不能带进庙里的,直接回家去正好。
张红花跟丈夫还在摆摊子做生意,听湘芷说要回家去党纪就想拦下,希望她们明天再走,只是湘芷坚持,对她们姐妹来说现在走跟明天走没有什么分别,还不如趁想在就动身,还能早点到家。张红花见劝不住就将自家今早刚蒸好的窝头拿了几个给她们,又拿了一团冻得硬邦邦的腌雪里蕻,又将摊子上放着的两个木雕小玩具给他们装上,因为在摆摊子也没半反送人,就只能木送她们出了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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