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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倒还好,自家的铁匠铺子白天一整天都是叮叮当当响个不行,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倒也挺热闹的,遍布觉得怎么样,但等到了晚上铁匠铺子关门,家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祖孙三人坐在一起吃过晚饭,是能在睡觉之前坐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问题是刘家祖孙三人也就刘老太太能说出点什么来,刘大叔跟刘石头父子两个全都是嘴笨不善言辞的性格,就算刘老太太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跟儿子和孙子聊起来,父子两个也不会搭上几句话,刘老太太太就算是再怎么爱说笑,每人搭话,只一个人唱独角戏也继续不了多长时间,久而久之在刘家吃过饭之后,祖孙三人虽然依旧会聚在一起坐一会儿,但都各自找点事情来做,不怎么说话,等坐上一会儿有了困意就各自回房间睡觉,沉闷的不得了,刘老太太这样喜欢热闹的人,真是一天一天闷的没招!没招的!
刘大叔的媳妇还再世的那几年算是刘老太太最开心的纪念,至少晚上吃完饭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有人跟她聊天做阵线,不用她一个老太婆跟这父子两个大眼瞪小眼,可惜呀!儿媳妇年纪轻轻就去了,丢下儿子跟孙子两份父子没人照顾不说,她这个老太婆也是寂寞的只能在家数豆子。
从孙子十五岁刘老太太就着急给孙子开始张罗亲事,主要原因自然是希望孙子成家立业有人照顾,省得她这个老太婆头发都白了,还得为了儿孙的生活起居忙碌劳累,她身体在如何硬朗也比不得年轻人,照顾儿孙的器具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了,很想能照顾心地好又会过日子的好姑娘来当孙媳妇,帮着自己分担一下家里的事情,更像早点看到重孙子出生,要是能四世同堂那可是她的大福气,当然也想有人能时常跟她一起说笑聊天。
三四年时间过去了,刘老太太已经不记得自己给孙子想看过多少姑娘,可惜没有一个能成的,到最后连她老太太都失去信心,破罐破摔任由孙子自己去,可话是这么说,她那能镇不管,还得打起精神来为孙子张罗想看,好在老天爷终于开眼了,她家这个榆木脑袋的孙子终于开窍了,不但对女孩子有了心思还还主动跟人家大话,虽然效果不太好,却已经够让她老人家高兴的。
孙子相中的是曾经到她家铁匠铺子,换过铁器的程家大丫头,那小姑娘有个绕口的名字叫“程湘芷”。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跟大人一样,独自一个人顶门立户带着两个妹妹过日子,非常坚强有骨气,很的她的喜欢,为了能够了更加了解湘芷这姑娘的品行,她才想留她们姐妹三个留下来住上几天,这样她就能看看湘芷的品行到底如何,如果说的确是个好姑娘的话,刘老太太说什么都的将她跟自家孙子的亲事给撮合成。
刘老太太在成功将程家姐妹留宿在自家之后,将儿子刘大叔叫到自己的房间里说起过这件事,毕竟事关孙子的终身大事,必须得有父母之命,她虽然是石头的亲奶奶,但却并非他的父母,别看都是她一直再张罗着孙子的婚事,还是的儿子这个孙子的亲爹点头同意才能哦定下来。
刘大叔没什么意见,他一个大老爷们实在是不懂得这些,想当年他自己的亲事就是母亲刘老太太做的主,现在到他儿子要成亲,他觉得还是听母亲的比较好。母亲当年能给他找一个那么好的媳妇,现在也一定能给他儿子找个好媳妇。
于是刘大叔就将儿子刘石头的亲事,全权交给母亲刘老太太来决定。
为了孙子以后能过的和和美美,小两口能够好到蜜里调油的地步,刘老太太还将孙子拉近自己的房间,认真的询问了他自己的意见,这种古代可是非常少见的,古代对婚姻风行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八个字。很少回去询问当事人的意见。
刘石头面脸通红,闷声不响好半天到最后也没说出来半个字,这个把刘老太太给即坏了,不知道自家孙子到底是个什么主意。刘石头最后还是给了自家奶奶明确的回答,不过不是在语言方面,而是对奶奶点点头,便一溜烟儿似的跑掉了,这下老太太心里可有了底。
转过头来,再来说说程家三姐妹现在如何。
自从暂时搬入刘记铁匠铺开始,刘家祖孙三人就热情的招待着程家三个小姐妹,不过似乎热情的有些过分。
湘苓跟湘芪年纪小,不会想的太多,见刘家人对她们好,只觉得这家人真好,但看在湘芷这个伪小孩眼里就不一样了,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心里始终有些不安,便想立即告辞,快点回家去,可惜老天爷并不打算让她称心。
“唉!”
坐在门槛上,湘芷无比郁闷的第NNN次叹起气来,如果真如传言那样,叹一次气长一条皱纹的话,她脸上的皱纹绝对要比刘老太太还要多。
要问使程大小姐如此郁闷的原因,那就是眼前这场连绵不断的春雨。
这场雨从昨天半夜开始下起,到现在都已经下了一夜加半天的时间。湘芷最开始也没太过担心,毕竟这阵子总是下雨,时间都不会太长,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见大雨没有停下的意思,她开始着急起来。
说起来这场雨算得上是这阵子雨势最大的一场,雨珠子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一颗赶着一颗的从天上掉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水花跟泡泡,眨眼的工夫就使地面积出一滩水来,要不是刘家小院里挖有排水的浅沟,这会儿水都能淹没门槛涌进屋子里来。
在集市上买的那些鸡鸭等活物,原本是放在竹子或是柳条编的笼子里,摆在刘家鸡窝的旁边,昨天半夜听到下雨声,湘芷和湘苓两姐妹披着衣裳把笼子全都搬到了屋子里,小屋本来也不大,火炕又占了一半的地方,将笼子搬进小屋后,能活动的地方就更小了,虽然不至于到没地方下脚的地步,但进屋跟下炕的时候也要格外小心,不然就会菜刀笼子。
还好姐妹俩个虽然在搬运鸡鸭的时候淋来点雨,好在那时雨才开始下并不是很大,她们两个的动作又很快,还有听到动静出来的刘石头的帮忙,速度要快很多,并没有被淋湿多少,再做热炕上睡了一宿觉后身体并没有不舒服,也幸好没有生病,不然还得麻烦人家刘家人来照顾她们,已经够麻烦刘家祖孙,可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
没有着凉的庆幸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连绵不断的大雨带来的愁绪所替代。
湘芷特别担心自家那座改建过来的简易小房,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自家的小房挺不挺得住?之前的几场雨屋顶曾经漏过雨,当时只简单用加了碎石子的泥巴,把漏雨的地方堵住而已,早知道还不如在三月天气转暖后,就动手将房子修缮一下,至少在赶集来之前修理一下,那样也能多少放点心,那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她家那小房四面墙虽然都是用砖石堆砌,又用火炙烤过,可毕竟是她们姐妹三个动手盖的,她们都不是专业瓦工,能将四面墙堆砌起来已经很不容易,但坚固程度却要差上很多,而且屋顶只是用树枝跟破席子对付着的,前段时间下雨的时候已经开始漏雨,这会这么大的雨很有可能会被雨珠子打穿,或者直接被风把屋顶吹跑。
湘芷可是千求万求老天爷快点把大雨停下来,千万别把自家的小房给弄塌,先不说去年冬天新做的棉被与冬衣都还在家里放着,那一窝兔子可也还在屋里呢,要是房子倒了,兔子能安然无恙吗?
对了,她好像把事情想偏离,应该不是棉被冬衣与兔子的问题,而是万一房子倒塌了,她们姐妹又变得没有落脚的地方,到时候不是搬走就是要重新盖房子,无论哪一种对她们目前来说都很困难,所以拜托老天爷!各路神仙菩萨!万能的主!快点把大雨停下吧!她着急的已经开始说胡话。
湘芷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从昨天半夜到现在一直都慌的很,就是睡着了做梦都梦到家里的房子跟那窝兔子,昨天一晚上都翻来覆去的在炕上贴饼子,不亲自回去看看总是无法放心,这么干着急实在是太折磨人,可要现在回去也上不了路,似乎除了求告神仙,就只剩下等待。
顶着大雨赶路是非常危险的事,尤其是这一路回去有河、有深沟,还得翻过一座没有正经道路的大山。这样的路况别说是顶着大雨赶路,就是风和日丽的天气走起来也是困难重重需要格外小心,更何况现在还下着这么大的雨。
不用出门看,就能想象出来路上有多泥泞,说不定山上还会有山洪下来,就算着急的想去挠墙根,湘芷也没胆子在现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拉着两妹妹赶路,这要是出去了,没准她们姐妹三个就直接交代在路上某个地方,成为野兽更猛禽们的佳肴,想象就觉得毛骨悚然。
了为了安全起见,湘芷决定在大雨停下来之前都在刘家暂住。今天早上在吃早饭的时候,刘老太太也是这么说的,她想付食宿费,老太太还跟她急了,她只好把钱收起来,不过怎么说也不能在人家白吃白住,于是她将做饭的活儿给揽了下来。
刘老太太昨天晚上尝过湘芷的手艺后彻底被征服了,再尝自己做的饭菜实在是没滋没味,湘芷既然说住在这里的这几天负责做三餐,刘老太太也不矫情,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于是程大小姐的新身份便是刘家的访客兼厨娘。
湘苓跟小湘芷两个小丫头也都学着大姐的样子皱着小眉头,倒不是装样子,她们都很担心家里的那只鼓着胖肚子的兔子,像是房子会不会塌之类的事完全没想过,毕竟是小孩,不像湘芷是个伪小孩。
相对于程家姐妹的愁眉苦脸,刘家祖孙的心情倒是要好很多。
要不是这场大雨,程家姐妹早就赶路回家去了,就算刘老太太能找到其他借口将人留下个两三天,那不是还得费心思去找有说服力的借口吗?现在多省事,下雨没法子赶路,姐妹三能留住他们家多住上几天,就算是雨停了,路上泥泞怎么也得过上两三天才能走,这下她老人家不用编理由就能把人留下,怎么能不高兴,再说春雨贵如油,这会子将田地浇透,用不了几天地里的苗家能长起来,对于庄稼人来说,没有比春雨更让人喜欢的了。
再怎么担心也没用,又回不去,湘芷也不想把大把时间浪费掉,于是就把买的布料拿出来,打算裁剪布料给两个妹妹跟自己做夏天穿的衣裳。
在午饭的时候刘老太太听说湘芷想做衣裳,便让她把布料抱到自己屋里去做,她的房间比湘芷她们住的要大,裁剪缝纫起来要方便很多,再说她老人家的针线或虽然一般,却也能帮着量量身、缝缝扣子什么的。
湘芷点头同意,刘老太太离开把孙子叫过来抱布料,这样需要费力气的活自然的有家里的棒劳力来做,她领着两个小姑娘打着油纸伞直接回来自己屋。
老天爷总算是听到了湘芷的祈祷,在吃晚饭之前停了下来,却并不代表程家姐妹明天就能上路回家,因为路上有积水,她们的爬犁要是上路,那就是直接从泥水里过,湘芷没有拿泥水洗澡的习惯,决定还是再刘家再住上一两天后再走。
刘家祖孙听湘芷这么说都很高兴,不同的是,刘老太太当即整张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儿刘石头表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格外的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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