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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没想到这人还能做出此等事来。
无论宫内宫外，在他印象中，所见到的每一个女子或温婉端庄或美艳大方，但没有一个是像宫蓝玉这般不仅无惧鲜血尸体，还敢面无表情地徒手将其内脏一个个取出，并排列整齐。
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凤昭稍微顿了下，道：“需要我安慰你么？”
宫蓝玉立即直起腰，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他，“你想多了，我还没到那种地步。”
凤昭便笑。
宫蓝玉移开视线，垂眸扫着面前的尸体，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下一次，我不会再失败了。”
她的声音轻得像片云，但没有逃过凤昭的耳朵，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敲了敲扇柄，笑容高深莫测。
宫蓝玉被送回了宫府，密室里只留下一具残骸，满床鲜血，迟迟挥散不去的腥气以及凤昭。
他似乎怕脏了手，便以折扇代之，扇面一翻，将其尸体脸部挥开，露出了半截还算完好的颈部。
此处有道隐秘且不甚起眼的伤口，并非乌夜果引起的溃烂，而是一道很细小的剑伤，崭新的书页划破手指也不过如此。
如果非要说出个不同，这道剑伤并不同流合污，它没有发生溃烂流脓之类的异变，就是一处再普通不过的伤口。
宫蓝玉或许被蒙在鼓里，但凤昭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一清二楚，正是这道不日便能愈合的小伤口，造成了杀手首领的死亡。
仅仅一滴血，便破坏了乌夜果多日来维持的平衡，看来毒性丝毫未减。
凤昭摩挲着微微发疼的指腹，才要准备愈合的伤口在他的动作下开始重新渗出血色。
折扇误沾到了一点血渍，那点鲜红在素色的宣纸扇面上显得格外刺眼，凤昭俊美似妖的脸上露出个遗憾的表情，他还挺喜欢这折扇呢。
随手将其丢弃，折扇“啪嗒”一声委屈地跌落地面，那点血似乎融入了墨中，逐渐变成紫黑色，在靠近扇骨的地方，隐隐能瞧见“五语斋”三个字。
人都死在她手上了，可惜想见到的场面未能如愿，看来只能和这折扇一样，再找机会了。
宫蓝玉并未把杀手首领的遗言“路遇”二字告诉凤昭，既然人交给她处置，之后发生的一切由她全权负责。
况且凤昭还有别的线索，或许早就查出了蛛丝马迹，知晓了幕后指使人的身份，不过这和她无关，宫蓝玉的心思转移到了被人拿走的《奇异志》和宫雪心身上，但一直一无所获。
之后过了有两个多月，天气步入夏季，逐渐开始炎热起来，宫府无论主仆都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紫苑从厨房端来一碗绿豆汤，见宫蓝玉正躺在绑在两棵大树之间的吊床上闭目乘凉，她连忙小跑了过去。
“小姐，出大事了！”
宫蓝玉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眯着眸子看她。
紫苑脸上并没有焦急，反而带着兴奋与八卦之色。
见状，宫蓝玉心中已有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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