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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不去么?”宫蓝玉垂眸看着荡漾起一点波澜的汤药,淡淡问道。
陈轩和笑了笑,拿毛巾擦了擦手:“这是你想出来的药方,我只不过是借花献佛。”
话已至此,宫蓝玉没再多说,正要将药端起来,这时,旁边正好有个眼尖的太监连忙小跑过来,殷勤地在她之前端起那碗刚刚煎好的汤药。
“这个就交给奴才吧,宫大夫您身娇玉贵,千万别烫伤了手。”他尖声细嗓地笑道。
宫蓝玉的记性很好,瑶花宫她走了有三四遍,已经记住路线不需要再找人带路了。
她在前面走着,那太监就在身后跟着,宫蓝玉忍不住想起凤凌腰间挂着的那块儿鹿角形状的玉佩,如无意外,他就是雇佣杀手组织去杀凤昭的幕后指使人。
这种事在帝王家太常见了,为了争夺江山皇位,不惜兄弟相残手足相杀,只是不清楚凤昭是否已经知道了。
宫蓝玉想得比较入神,没有注意到身后那名不起眼的太监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动作幅度极小地将其放入了滚烫的汤药之中。
做完这些,他左右转头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人看到这一幕,才又重新垂下了头。
回到瑶花宫时,凤宁已经苏醒了,她从床榻上坐起来,脸色比先前更加苍白了,整个人也无精打采的,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
“参见九公主。”
凤宁见是宫蓝玉,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听七哥说了,他说你能治好我的病,这是真的么?”
宫蓝玉见过形形色色的病人,明白长年累月与汤药为伴与病痛为伍的凤宁已经腻味了,此时极需一个心理安慰,于是她放轻了声调道:“只要九公主您配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凤宁的目光有些呆滞,整个人呈现出一种颓败的灰白色,“这次是脑癌,那么下次呢?下次我还能撑过去么?”
她在宫蓝玉面前露出了绝对不会在淑妃和凤雎面前表现出的另一面,说到底凤宁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如果你止步于这次,那还谈什么下次呢。”
宫蓝玉慢慢走到她身边,以一种格外认真的目光注视着凤宁。
“我知道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淑妃娘娘和七王爷也是如此,他们每天都在担心着你,为你祈祷,希望你能够早些康复,今日淑妃娘娘一听到你流血昏倒,立刻就赶过来了,她当时那种着急的样子你没有看到。我明白你很痛苦,可是如果你放弃了,他们该怎么办?”
凤宁听着,突然毫无预兆地落下眼泪来,滚烫的泪珠滑过她冰凉的脸颊,消瘦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低低的哭泣声令人无比心疼。
宫蓝玉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伸手轻且温柔地抚摸着她松软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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