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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肚子。
凭着直觉,她感觉这哭声真是她的骨肉传来的。?婉多想张口应他,但是她不敢,她愧疚。
对不起我的儿,没有带你来到这个世界,没有亲耳听到你喊我一声母亲。原谅我,因为我爱你,不忍心看着你被你亲生父亲害死,不愿让你和你父亲成为仇人,所以我让你离开。自从知道你在我的身体里恣意生长,我多么希望能够告诉你父亲,告诉他我想把你生下来。
但……我不敢。
与其让他动手,不如我自己动手。
?婉在梦里一直这样默念着,眼泪自她的眼缝中肆意流淌下来,令陪伴在床侧的太医和青娥都惊呆了。
青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抑制不住悲痛:“娘娘您不要放弃,您一定会挺过来了。”
顺德见了也十分于心不忍,哽了哽喉咙:“太医,文妃娘娘怎么样了?”
太医上前为?婉诊脉,沉吟:“文妃娘娘的热度稍微退下去了点,但形势还是不容乐观。”
顺德眼看天快亮了,一想到如果朱胜文前来看到还是没有起色,一定又会大发雷霆,不禁忧心道:“总是不见起色,皇上那里可怎么交代?”
太医们也很是为难,尤其是折腾了一晚上,更是心力交瘁:“顺德公公,文妃娘娘的病不是一下子就能好转的,总得有个调理的过程,还是等等再看吧。”
“我等不等不重要,关键是皇上不愿等啊。他要文妃娘娘立刻好起来。”
太医们神色一怔,赔笑道:“顺德公公,恕我们多嘴问一句,当初文妃娘娘……怎么就无缘无故落胎了?这事……我们太医院毫不知情啊。”
顺德正色:“其中缘故,只有皇上和文妃娘娘两人知道。我一个做奴才的,怎么能逾越多问呢?”
“是是是。”
顺德看着昏迷不醒的?婉,太了太息:“?婉丫头,你可得好起来。”
朱胜文下了早朝,正准备去冷宫,不料却遇见皇后在乾宁宫等着他。
方嫔是跪在乾宁宫大殿门口的,朱胜文只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窦梓衾:“这是怎么回事?”
窦梓衾对着他跪下来:“臣妾已彻查后妃一律人等,得知昨儿个一早,方嫔的确去过冷宫。”她抬头望着朱胜文,“还望皇上处置,以正先祖训诫。”
朱胜文示意她起来,看了看跪在外面的方嫔,一脸的梨花带雨眼泪:“臣妾一时忘记后宫训诫,前去冷宫探视文妃娘娘,坏了规矩,还望皇上饶了臣妾。”
对着朱胜文,方嫔总是泼辣兼撒娇的。
她还拿他当年少时的表哥,纵容着她的胡作非,事后只是轻描淡写说:“念容,下次万不可这样了!”
所以这一次,她仍盼望着朱胜文像以前一样说她,所以威胁窦梓衾不能轻易发落,除非是朱胜文亲口处置她。
但是,她失望了。
朱胜文只是看了她一会,然后对窦梓衾说:“朕已经说过这些后宫的事,全由皇后处置。”
朱胜文再也没多说一句话,就撇下窦梓衾和方嫔进了内殿。
皇后见朱胜文对方嫔显然无动于衷,也就不再顾及方嫔的颜面,将其当着众妃嫔的面严厉训斥,并罚她跪在祠堂抄录后宫训诫一百八十遍。
此次严训,让后宫原本对于?婉不满的人一下子安静下来。再也没有人敢恣意地说三道四,生怕触犯宫规,受到责罚。而朱胜文此后也没有去过冷宫,只等着那边传消息来。
可怜了顺德,一直在乾宁宫和冷宫之间奔波,时不时地向朱胜文禀报:“太医说?婉丫头正在逐渐好转。”
“她睁开眼了,真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开心坏了。”
“身子还很虚,太医院的太医们在好生调理着。”
“?婉丫头能坐起半个身子了。”
……
朱胜文就是从顺德那里知道关于?婉的点点滴滴。
知道她在逐渐好转,原本一颗忐忑地心总算放下了,于是吩咐:“让太医院的那些人都回去,每日派一个人给她诊脉就成。你也辛苦了,回到乾宁宫吧,不必守在冷宫了。”
顺德这才得以喘息。
朱胜文看到顺德这样,忍不住笑了:“不过朕倒是还有别的事安排你。”
顺德刚放松的身子这会子又提高警惕:“皇上想派奴才去做什么?”
“跑腿的事儿,”朱胜文说得很是轻描淡写,“对顺德你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顺德大感不妙,但是看到朱胜文意味深长地笑,他只得凑上前仔细聆听。
果然,他听了神色惊变:“皇上,这……”
朱胜文沉声道:“到时候如果有了差池,朕唯你是问!”
“可……”顺德很是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朱胜文“哼”地一声:“你觉得朕做得不好?”
“不……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看到朱胜文的威严,顺德一下子就泄气了,“奴才谨遵皇上旨意。”
又过了一些时日,?婉的几乎痊愈。
而此时,已经是大寒了。
一连下了三四天的雪,厚厚地雪覆盖了皇宫内院所有屋瓦,因多有不便,朝廷也连续几日未上朝。
后妃们也都呆在自己的寝宫,足不出户。?婉住的虽说是冷宫,但因有朱胜文的旨意,吃的用的倒是很齐全。
经过这些波折,青娥与她的关系日渐亲厚,令她感到十分欣慰。
当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婉就会对青娥说话,无需再做哑巴。
时至今日,她仍深深感激淑媛当年对她的恩情。
青娥看着外面厚厚地雪,又往炉子里加了点炭火,说道:“昨天顺德公公特地跑过来告诉奴婢,说提醒娘娘今日要小心。”
?婉低着头凝思,听到这话便问:“那你怎么这时候才告诉我?”
青娥赔笑:“奴婢一时忘记了。”又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要小心?”
舒?婉深深汲息:“总之不是黄道吉日。”
“啊?”青娥没反应过来。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的人声:“积雪厚,皇上您慢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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