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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人儿到底受了惊吓,看到?婉,一下子扑到她怀里:“娘……娘……”
?婉双手护着怀里的太初:“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朱胜文听到动静也走进来:“太初醒了?”
?婉忙拭了拭眼泪:“嗯,醒了。”
朱胜文看着太初,这个孩子素来任性得很,不爱养长发,也不爱那些珠花和发钗,因此头发只养到脖子那里,此时披在小脑袋上,更是惹人怜爱。
“太初,好孩子。”朱胜文安抚着她的背,“没事了,爹爹和娘都在你身边。”
太初那双滴溜溜的眼睛变得懵懂起来:“爹爹,我怕。”
朱胜文的心都快融化了。
他忙从?婉手中抱过太初:“爹爹在,太初不用怕。”
太初也不哭也不闹,像是肥肥的小猫一样攀爬在朱胜文的怀里。
朱胜文和?婉对视了一眼,她叹了叹气:“臣妾去弄点东西给太初吃。”
宫人已经从太液湖纷纷回来了,一听说太初醒来了,忙下去准备吃的。
奶娘等人见到?婉就跪下来:“奴婢们没有看好公主,险些酿成大错,请娘娘恕罪。”
?婉见她们也都哭成了泪人,叹了叹息:“太初若是有个好歹,我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但是幸好她没出什么乱子,也是老天爷的垂怜吧。你们也累了一天,先下去歇着,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几个宫人见她也不急着发落,唯唯诺诺地欠了欠身退下去。
?婉正准备回身走进去,身后传来淑贵妃和德妃的声音:“文妃且留步。”
?婉回头,一脸的愁容随之变得冷漠。
待淑贵妃和德妃走近,隔着绰约的宫灯,因是白天,灯笼仔里的灯烛早就灭了。淑贵妃好心好意似的问道:“听说太初那孩子回来了?”
“嗯。”
淑贵妃朝德妃看了一眼,忙笑道:“我就说太初是个有福泽的孩子,又有皇上的疼爱,怎么会轻易没了呢?这不是好端端着么?”
?婉看着淑贵妃,没有任何表情,她这样的神情反倒让淑贵妃有些受不了:“什么叫怎么会轻易没了?淑贵妃的意思是,若要太初没了,还得下手更狠一些?”
“文妃想到哪里去了?”淑贵妃收敛笑意,也变得十分不悦,“我明明不是那样的意思,文妃为什么一定要曲解呢?”
“我只是觉得,淑贵妃的话似乎另有含义。”?婉直勾勾地看着淑贵妃,令她无从躲避,脸色通红,无言以对。
末了,淑贵妃忿然,一甩衣袖:“我和德妃好心好意来连云宫看看太初,没想到文妃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德妃,我就说嘛,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和女儿深受宠爱,又怎么会在乎我们慰问?”
说完撇下她们两个人,拂袖而去。
“淑贵妃……”德妃叫不住她,一时间境况也窘迫的很,她哂笑道,“文妃别往心里去,淑贵妃说话冲了点,但心却是好的。”
?婉看着她,也不提淑贵妃,只道:“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德妃。今天若不是你在太液湖着人找太初,没准就耽误了事儿。”
“文妃何必跟我见外。”德妃忙说道,“太初那么可爱的孩子,谁见了不喜欢?”
?婉真挚地说道:“见德妃这样疼爱太初,我也心安了。”
德妃淡笑:“我也是一个做母亲的人,又怎么不明白文妃的心思呢?”
正聊着,朱胜文抱着太初从里面走出来。
他怕太初受凉,给她披上了一件红色的披风:“太初嚷着要娘。”
?婉从他手里接过太初:“她受了惊,依赖着我。”
看见朱胜文,德妃欠了欠身:“臣妾参见皇上。”
朱胜文很平静地说:“既然来了,德妃怎么净站在外面?”
德妃赔笑:“臣妾知道太初受了惊吓,一定很怕见人,正踌躇着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说着她镇定地去哄太初:“你父皇和你母妃都那么疼爱你,自己又是个小机灵鬼,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太初呆呆地看着德妃,哼了哼气,转过头去。
?婉本想趁着机会让太初自己看出什么端倪,见她嗤了嗤气,一副难受的模样,忙伸手去抚她的额头,心下一惊:“太初的额头烫得很。”
“嗯?”朱胜文也已一惊,“朕看看。”
伸手一摸,果然很烫。
忙命人去宣太医前来连云宫。
一天一夜下来,朱胜文和?婉两个人都有些心力交瘁。
?婉硬撑着,亲自照顾太初,朱胜文见她累得厉害,劝道:“你要不先去休息一下,朕让宫人来照顾太初?”
“臣妾想自己照顾孩,”?婉给太初掖了掖被子,又用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轻声道,“自己的孩子总是自己最心疼。”
朱胜文皱着眉:“朕知道,昨晚上……你吓坏了。其实何尝只有你,朕也被吓到了。”
?婉看着太初,一阵心疼:“少了太初,皇上还有太安,太双,太德,可是臣妾,就只有太初。”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胜文的眉头皱得更深了,“都是朕的孩子,朕又怎么会厚此薄彼?更何况朕对太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么说,将朕这个父皇置于何地?”
?婉对他的愤懑并不为所动:“若是真的疼爱太初,又怎么会让害她的人继续逍遥法外?”
朱胜文被她说得心烦意乱。
她怎么知道,那个人对他的那份情怀?
之所以一直迟迟不肯动手,并不是因为爱着她。而是怜惜着她对自己的那份情怀,他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是怎样的,几次想起来,总觉得是自己负了她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朱胜文深深地叹了口气:“朕不知知道你懂不懂,太初需要母亲,别的孩子同样需要。在她生下孩子后,朕不是没想过要彻查前尘往事然后既往追究,只是……怕可怜了孩子。”
?婉抬头,看着朱胜文,忽而一笑,那笑,带着一抹深意:“臣妾竟然不知道,曾几何时皇上也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他不是向来都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的么?怎么面对着那个人,就唯唯诺诺起来?
是真的有了别样的感情,还是为了别的?
“为人父母,那份心态总是会变的。”朱胜文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正如你对太初的那份心一样。”
?婉一语道破:“皇上又何必对臣妾说这些无谓的话,皇上是君王,君王若要纵容一个女人,无礼也能变得有礼,其中道理,臣妾懂。”
“你懂?”朱胜文不禁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很懂吗?”
怕吵着太初,他压低着嗓子,声音不怒自威:“你懂她为什么要做那么多事吗?那是因为她爱着朕。一个人若爱另一人至深,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当初朕为了你,施计胜?焙认掠泻匣渡⒌木疲?盟?屯跤袢莘⑸?叵怠K?彩俏?穗蓿?抛隽苏饷炊嗟拇硎拢?淮我淮危?徊揭徊街钡酵蚪俨桓础F渲械募栊劣胛弈危?娆B婉,朕不相信你懂!”
?婉着实是愣了,她没有想到朱胜文会说出这么一番骇然人心的话来。
冷冷的对持了良久,?婉才开口问他:“皇上觉得,若是为了爱一个人,而做出伤人并且难以原谅的事,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吗?”
“人都需要经历与成长。”朱胜文昂着头,“朕也是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才明白,原来伤害别人并不能成为爱人地理由。所以,朕想给她机会,改过自新的机会。”
“结果呢?”?婉挑了挑眉,“她反而愈加地变本加厉。险些害了太初。”
两人对视着,眼中有些痛惜,无奈,伤感。
朱胜文没再说什么,临走前看了看太初,说了句:“照顾好太初。”
就走了。
趁着秋夜,他从连云宫一路走,经过太液湖,看到太液湖又恢复一如既往的平静,心底到底怅然一声叹息。
顺德听到他的叹息声,跟在身后问:“皇上似乎有心事?”
朱胜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这辈子,怕是没有人会像她这么爱朕了吧?”
因为理解那种痛苦与挣扎,所以能够理解那份狠绝背后的深沉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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