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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是谁说有人勾引言王的啊？”李梁率先开了口。
余公公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他虽没有说过，但就刚刚与慕南絮的那番对话怕是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这个意思。唉，祸从口出，这个道理自己不是早就明白了吗，怎么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慕蓝山将刚刚的一幕全都看在眼底，他虽知道嫁衣的事与余公公无关，但看余公公对南絮的态度并不友善也不打算出手帮忙，毕竟南絮若真嫁给了言王，那他们慕家以后要站的就是言王这边，而余公公对慕南絮这番有敌意对他们以后成大事始终都是阻隔，所以慕南絮想给他点教训就让她给，反正大不了看情况不对自己再出言帮忙。
“回陛下，余公公跟南絮说着玩，没什么勾引不勾引的。”慕南絮淡淡一笑，眼底的悲伤却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
“是这样吗？嗯？”
李梁的声音明显透着一股寒意，余公公伺候他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现在李梁是完全被慕南絮这一副柔弱样给骗了，“是啊，陛下，老奴和二小姐说着玩，没想到刚好被陛下听岔了。”
余公公想要混淆视听却没料到李梁的脸色更加难看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颤，抬眼一看竟是慕南絮当场哭了出来。
“不好意思陛下，臣女失礼了。”慕南絮胡乱的将眼睛里的泪水擦了擦，原本红润的眼珠现在是连带整个眼眶的红了起来。
慕南絮是一个多么要强的性子李梁也是见过的，她敢为慕鸾飞打抱不平在倚月楼公然向李越离讨公道，又敢在被冤枉时与上官倾城当庭对质。这样一个硬性子的女子现在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成一个泪人，那心中的委屈不知该有多大。
“朕让你来宣读圣旨，你怎么将好好的人给弄哭了。”李梁看着余公公说不出话来的脸越发的有些不耐烦。
今日何紫言好不容易约自己微服到民间游玩可以享受天伦之乐，结果出宫没多久就遇上这事，幸好何紫言去异宝阁拿定好的礼物，不然让他看到慕南絮被余公公欺负的泪洒当场不得跟自己闹啊。
李梁叹了口气，想起何紫言担心自己不同意这门婚事特意将老九带来说情的一幕心中就很是感概，不愧是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一样都是个情种，当年自己也是不顾朝中所有人反对强行封了来自民间的他的母亲为柔妃。
“陛下勿要再追问余公公了，都是南絮不好，南絮没有好好保管言王殿下送来的嫁衣害的衣服破损，心中难过才会哭的。”慕南絮一字一句的将责任全部说到自己身上。余公公听后一双老眼挣得无比大，这哪是在揽责，分明就是让陛下注意到嫁衣上的划痕。
“陛下这划痕老奴看过了，不算太大问题，一会儿让宫中的绣娘补补就好了。”
想要大事化小，哪有这么容易。慕南絮轻声说道：“公公说得对，南絮是庶女只配用缝补后的东西。”
“老奴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余公公不可思议的大吼道，这女人怎么这么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公公刚刚不就这么说过吗，说我家小姐凭着一点姿色迷惑了言王，还当着小姐的面将这件嫁衣给划花，说要小姐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床档馈
慕南絮赶忙拉住了她，摇了摇头，道，“别说了，不然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误会什么，这样不清不楚的才会让人误会！余公公马上明白慕南絮的目的，她是要趁陛下在将自己的罪名坐实。自己装的楚楚可怜，又让丫鬟出来打抱不平，就是为了弱化自己的形象彻底让自己变成故意为难人的恶人。
“陛下，老奴……”余公公正准备向李梁解释就听到一清爽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
“絮儿，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何紫言爽朗的笑声在看到慕南絮脸上挂着的泪珠瞬间停止，“怎么回事？”何紫言阴冷的问道。
李梁一看何紫言脸色难看，今日被打断的天伦之乐的郁结也跟着加深了不少。慕蓝山看到这一幕则低下头不动声色的笑了，看来今日是慕南絮联合何紫言一起要一起除掉余公公。
“回陛下，王爷，老臣膝下就两个女儿，虽比不上公主们金贵但也是老臣的心头宝。尤其是南絮，她小时候因为命格问题就被送到乡下贱养，现在长大了老臣将她接回来就想要好好弥补她。老臣承认自己不算一个好父亲，但也绝不会容忍别人随意欺负她。”慕蓝山紧握圣旨的手因为过分气愤都有些颤动。
余公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慕蓝山作为朝廷重臣怎么也会跟着慕南絮一起胡闹。不行，自己决不能什么都还没说就被这两父女儿给安上罪名。
“陛下，听老奴解释。”余公公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整个人都翻倒在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紫言，问道：“言王凭什么打老奴，老奴究竟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余公公还真是问的出口。”何紫言冷冷一笑，将他的罪行一一列举出来，“一、你作为传旨公公，传完圣旨不尽快回宫复命，反而在丞相府逗留，是为不敬责；二、你作为奴才却敢对未来言王妃诸多刁难，是为主奴不分；三、你划伤本王婚宴嫁衣，是为对本王不敬；四、如今证据确凿你却妄图开脱，是为欺上瞒下。如此种种，你还觉得本王打你有错吗？”
若他真是做了这些当然有错，可偏偏他就是没做，没做就没错。余公公咬着牙，看向唯一能救自己的李梁，哭喊道，“陛下，老奴真的没有刁难过二小姐，也没有刮伤嫁衣啊！”
“没有，你当在场的人都是瞎的吗？”???还四侥闲踝枥构蛟诹死盍好媲埃????仪氡菹卵?式袢找黄鹎袄葱?嫉男」???欠袷俏颐秦┫喔?幸馕勖镉喙??！
“老奴也恳求陛下还老奴一个公道。”余公公跪下磕头道。心里却笑开了花，这可是你们主动提出的，一会儿这些小太监推翻你们这些言论看你们还怎么解释。
余公公心里还没高兴一会儿，小太监们的说辞就让他整张老脸僵在那里。
“回陛下，言王，奴才们离得有些远听不清当时余公公和二小姐在说些什么，不过奴才们看到了余公公的左手确实是在嫁衣上划了两下。”领头的小太监生怕对上余公公的目光，全程回答都是瑟瑟的低着头。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划嫁衣！”余公公高声道。
小太监浑身一颤，立马改口道：“可、可能是奴才看错了。”
这明显就是恐吓加威胁，李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原本他还对余公公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有些不相信，可看到刚才那一幕心里就信了个八九分。当着自己的面就敢公然让小太监改口，背着自己会对慕南絮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也不会稀奇。
余公公注意到李梁身上透出来的怒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是多么失态。不管你是身居高位还是金银满贯，这天下能做主的只有当今天子，而他却当着李梁的面当众让小太监改口，这不明显是作贼心虚吗。
明白到自己中计的余公公怨恨的看了慕南絮一眼，却发现对方正躲在人群后看着自己幽幽的笑，那笑容就像是阴司府中的鬼魅，早有预料一般。实际上慕南絮确实早就想到余公公会受不住指控当场失态。
人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存在，他们非常相信眼见为实，可往往眼睛才是最容易骗我们的东西。小太监们明明什么也没看到，却因为第一眼看到余公公手中挂着红丝就相信了他肯定有划过嫁衣，再加上慕南絮步步后退委曲求全的模样更是让他们对第一时间的主观映像深信不疑。然后加上目睹言王对余公公毫不客气的一巴掌，让他们心中有了底气，最后才能当着圣面说出‘事实’。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吗？”何紫言道。
“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殿下难道还要逼老奴承认吗？”余公公硬着头皮始终不愿松口，他相信陛下是不会相信那些胡言乱语的。
可是他错了，位高者才不会容忍一个人一次又一次的欺罔视听。
慕南絮立马跪了下来求情道：“陛下，此事全是南絮气量小引起的，不关余公公的事。不过就是一件嫁衣而已，反正婚期还未定找个绣娘补补或许还能还原，就请陛下不要在责怪余公公了。”
这个女人的心肠果然够狠，这话一出分明是逼着陛下责罚自己。余公公心中清楚明白，慕南絮以退为进，自己只会多说多错。
一切只有看陛下怎么判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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