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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样坐着那些百姓就真的变成叛民要起兵造反了。”慕南絮将削好的苹果喂了一瓣到何紫言的嘴里。
“朕无用理应被废。”何紫言毫不在意的躺在摇椅上，嘴里悠闲的吃着慕南絮喂给他的苹果。
看到这个样，毫无作为引民愤也觉得甚是合理。慕南絮笑道：“你就真舍得？”
“舍不舍得还不都是他们说了算。”
“你娘呢，不需要给她个交代吗？”
“朕以为这是她同意的。”何紫言闭上眼笑着，身子跟着摇椅一前一后的起伏着。
不断出现的蛊虫，直逼帝位的怂恿。若不是柔伊和李溯渊联合在一起还真想不出有谁会配合的这么默契。慕南絮不明说，何紫言也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那想想你被废了后我们去做什么吧？”慕南絮道。
“浪迹天涯，做一个劫富济贫的神仙眷侣怎么样？”
“劫富济贫？”慕南絮浅笑了一声，“你是又打算去哪里送淫羊藿啊。”
“坪良村。”
两个主子说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房间中整理东西的依兰拿着账本与墨笔记录着两位主子要带走的东西，小肆在一边看了一眼，拿起桌上多余的笔将不重要的东西全都划去。
不安感在宫中弥散，太清殿希望何紫言做出决定的奏章越来越多，可何紫言每日除了呆在飞絮宫就是陪着慕南絮到摘星阁赏月，不理朝政。
羽林军也开始有人躁动，何采南不明白陛下和娘娘究竟想做什么，斩处了蛊惑军心的人后就急冲冲的跑到了飞絮宫。
“陛下、娘娘，不少大臣都已经去慕府劝李溯渊称帝了，而且经过那只怪鱼一事，好多百姓都认定是李溯渊及时出手他们才活下来的，民心都被他收买了。”何采南气愤，明明怪鱼是慕南絮用苔藓蛊虫制服的，现在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李溯渊大战怪鱼最后将其成功制服。
“人心这个东西本就是谁对自己好就更偏向谁一些，李溯渊在灾后出钱又出力，亲自一家一户的关心慰问，是我也会觉得他比这个只会坐在宫中修身养性的皇帝好上许多。”
说话还顺带暗贬，何紫言看了眼慕南絮得意的挑眉，道，“的确是比我更会拉拢民心，这样吧，让小顺子来我这就写旨禅让。”
“陛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何采南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什么叫皇帝不急将军急，什么叫忠言逆耳，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我没有开玩笑，立君立贤，不贤者理应禅位，能者多劳嘛。”
现在是说谁贤不贤的问题吗？
要他看来，何紫言登基这么多年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的作为，可怎么也稳定了朝政防止那些别有居心的人祸乱朝纲。那李溯渊做了什么，在平陵夹道呆了几年，因为夜阑需要个质子就将他召回来，他运气好在去夜阑前遇到了怪鱼一事，散了点金银这些人的魂都跟着跑了。
这算什么，捡漏吗？
“陛下，李溯渊当年连先帝都想迫害，心思歹毒，要是让他当上皇帝，不得对陛下赶尽杀绝啊。”
慕南絮一笑，何采南果然是当兵的，比起那些官场中的弯弯绕绕，想到的都是最本质的问题。命，的确是比什么都重要。
“怕什么，到时候他也是太上皇了，从称呼上讲他也高一级不是吗？”慕南絮说着自己都快憋不住笑。
太上皇，她看啊是真的要黄。
称呼给有权的人他就是尊称，给没权的人连个屁都不算。
现在朝中大臣基本上都被李溯渊收买了，父亲又被何紫言禁足，柳尚书在朝中虽然说得上话，不过那只老狐狸只要李溯渊捎给利益就马上会站边。好在羽林军还在自己手中，就算他们打算硬攻，他带着羽林军也能挺住。
何采南叹了口气，突然有些怀念白相应。要是白相应在，这个时候他一定会有办法将现在的处境化解，也不用陛下禅位什么的了。
“不要忧伤，不要心急，要是以后在宫里混不下去了，小肆的位置随时欢迎你。”慕南絮还细心的附上职位邀请。
何采南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他们的帝后把这齐楚的江山看的太随便了，要拿去就拿去。到底有没有好好想过齐楚未来会怎样，百姓们会怎样？
“放心，李溯渊虽然有些小心思，不过他会是一个好皇帝的。”小顺子拿着佛尘匆匆的往这里跑，何紫言慢慢的收回笑意。
“陛下不好了，姓林的那个叛民带头起义要求陛下禅位给九殿下。”小顺子颤颤巍巍的将厚厚的一叠奏章递了上来，“还有这些都是各地官员请求陛下让贤的奏章。”
好厚一摞，这些官员平时让他们汇报各地情况的时候都没见写这么多东西出来。
何紫言随手翻了两本，言辞恳切，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当政这么多年做了这么多无顾百姓的事。
“你将太清殿牌匾后的圣旨拿下来去宫门口宣了吧。”何紫言道。
牌匾后的盒子已经落了灰，小顺子将里面的圣旨取了出来，快步的走向宫门口。红漆的宫门第一次在围堵后打开了，小顺子在众人面前展开了圣旨，道：“依民意，禅位与九皇子李溯渊。”
寥寥数字，没有过多的修辞，小顺子念完自己也愣住了。围在宫门口的百姓显然也听得不明不白，这算是达成所愿？不过怎么感觉更像是陛下觉得麻烦懒得多说。而且李溯渊并不在现场，这旨更像是为了应付他们颁的。
“这就让位了？”听完以后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先去通知九殿下。”林聪还算比较冷静，吩咐身边的人道。
李溯渊正在慕府与工部的官员商议着河岸边百姓住房灾后重建的问题，身着褴褛的一个男人从正门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李溯渊面色和悦的扶住了正准备下跪的男人。
“宫门口出圣旨了，陛下禅位给了九殿下。”报信的人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只是几十个示威何紫言就这样禅位了？
“这……”工部的几位大人面面相觑似乎也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有些不解。
“你们是不是又跑去宫门口闹事了？”李溯渊担忧的问道。报信的人低下头不回答，李溯渊叹了口气，“你们这是逼宫，是大逆不道，本殿说了这么多次为什么你们就不听呢？”
报信的答不上来。他们这不是心中不平嘛。凭什么最近上卞出了这么多事受害的都是他们平民百姓，凭什么那些达官显赫就可以在府中享受高床软枕，而他们就还得自己想办法重建家园。
他们想要的并不多，只是希望陛下能说几句宽慰的话，将他们收到的损失补偿回来，再让手下的官员一起帮他们重建家园而已。
然而什么都没有，连对这几日出现的怪东西的解释都没有。
“殿下，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连饭都没得吃，你当上皇帝才是为天下苍生造福。”报信的跪了下来，恳切道，“还请殿下遵循民意，移驾宫门接旨。”
越是世间中不起眼的尘埃，做决定的时候就越是坚定。
“还请殿下遵循民意，秉承圣意，入宫接旨。”工部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李溯渊面色为难，嘴角却勾起不易察觉的笑容，“哎，你们一定要让本殿如此为难吗？”
“请殿下进宫接旨。”
半推半就，慕府外的马车也已经备好。
李溯渊被官员拥护着坐上了马车，车行前还推拒着会进宫向陛下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逼宫之意。
“没有逼宫之意，却有逼宫之实。李溯渊这戏未免也演的太假了。”黑衣人怀中抱剑看着马车离去笑道。
霍宸凌蹙眉，只觉得李溯渊的计划太过顺利，顺利的就像是何紫言在全面配合。
“絮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整日和何紫言在宫中谈天说地，没去找柔妃布在宫中的蛊毒也没有为何紫言出谋划策解决李溯渊，反而让她手下的婢女整理行李，大有和何紫言一起离开这里的打算。”黑衣人觉得好笑。
凡是享受过尊荣的人皆不可能轻易的放下手中的荣华富贵，也不知那两人是故作姿态还是真的这般与众不同。
“黑鹰十二人都准备好了吗？”
“都已在宫中埋伏好了，只要发现冥蛊咒就会马上给少主拿来。”
成败一举，错过了这次帝位交替要想再从柔伊手中拿到冥蛊咒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了。
霍宸凌手握成拳，“冥蛊咒能控人心神，这次一定要将那些被控制的人全都找出来，听明白了吗？”
“少主放心，一定一网打尽。”
黑衣人带着笑意从霍宸凌的身后消失，柳流躲在不远处的石柱后看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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