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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采南愤愤道:“同样都是女人,你这个女人怎么就一点大家闺秀的范也没有?”
柳如眉朝着他的脸吐出了瓜子壳,“同样都是男人,你这个男人怎么就一点礼让之心也没有?”
何采南接了一脸的瓜子壳,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拎到屋顶再让她尝试一下一个人在高空的感觉。奈何上次一事以后慕南絮对他说不许再将女人一个人丢在高处。
“好了,别不开心了,这个赏你。”柳如眉将手中的瓜子分了一些出来。
这些东西用得着她赏吗?自己想吃多少都有。不过还是乖乖的拿了过来。
“你说当时太上皇上车时娘娘竟然没有跟着一同上车是为什么?”何采南拿着瓜子肩并肩的与柳如眉坐在一起。
柳如眉闻言嫣然一笑,“温柔乡,销魂窟,娘娘跟去了多不方便?”
“怎么会不方便?那些女人连娘娘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柳如眉一笑,“你还敢觊觎娘娘的美色?”
何采南脸色霎时一红,“什么美色不美色的,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个皮囊,不过是娘娘皮囊底下还有个有趣的灵魂。”
柳如眉一双巧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那你直接去问那个有趣的灵魂是怎么想的啊。”
“哦。”
呆的像个木头,“你还记得我们下船以后看到的是什么吗?”
“霍连祁的军队。”
“太上皇当初决定南下的时候并没有说要去哪里,可霍连祁却能掐准时间带兵到渡口接我们,你说这是为什么?还有那个自称是巫族第二把交椅的白小白,衣服穿的五花八门的,带着这么豪华的车和如此多的美女来截胡,显然就是想要表达他们巫族与官府不合。”
何采南目光微闪,“巫族想要叛乱吗?”
柳如眉摇了摇头,像他这种正统管理出生的公子,刻板的印象就是巫族的人一定要听朝廷的召唤,却不明为何巫族会永居榆阳。
“巫族的巫术天下闻名,一个柔伊就将上卞城闹得天翻地覆,要是巫族的人倾巢而动,你认为齐楚的江山还能这么安稳?所以娘娘不选择上车的原因就出来了。”
这哪里出来了?
“你现在说的应该是太上皇上车的理由吧。”
简直是个榆木脑袋,这样的人怎么行军打仗的,“你反过来想不就是娘娘留下来的理由了吗?”
李梁当年之所以会将霍连祁封为齐楚的守护神,让他带兵驻守榆阳就是担心巫族的人会有异心。如今接船两边人明争暗斗,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何紫言和慕南絮只有分开行动查看这两边的人究竟是如何做想。更重要的是,两人分开行动同样的也能扰乱对方,让他们捉摸不透这两位是怎么想的。
不过是接船那一会儿的功夫,慕南絮和何紫言就已经心生默契开始行动。
何采南的表情变得凝重了,难怪刚刚小肆看的神情充满了鄙视。原来所有人当中就他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要分开行动,还气呼呼的抱怨着何紫言见了美人将慕南絮抛在一边。
慕南絮转身,见一随从手捧信件匆匆而来,屈膝,呈上信笺道:“祁王来的帖子,说是在王府设宴,请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过去。”
小肆接过帖子,转交给慕南絮,但见上面的名单处只写了一个人——太上皇后。
回头不由的笑道,“看来咱们的这个祁王是非常生你这个太上皇的气了。”
何紫言将帖子拿了过去看了眼,“十来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英明神武,那身孩子气还是摆脱不了的。”
“这话要是让祁王听见了,怕是连府门都不会让你进了。”
“不进就不进,我还真就不稀罕了。”
两人相视一笑。
走一步而看三步,思一行而控全局。霍连祁这个十来岁的孩童怎么能跟这两个狐狸斗得过。柳如眉轻轻叹了一声将剩下的瓜子全都给了何采南。
这时依兰捧着个盘子走了进来,躬身道:“娘娘,你要的衣服。”
慕南絮点点头,将盘子上的丝巾扯去,示意依兰将盘子递到何紫言面前,说道:“行踪既然已经暴露了我们也就只能大大方方的去参加宴会了。”
何紫言望着盘上的衣服,一喜:“你为我准备的?”
依兰笑道:“娘娘说太上皇平日里的衣服都太过朴素了,显不出尊荣华贵,去祁王府上肯定不讨喜,所以特意为太上皇准备了身袍子。太上皇看看,喜欢不喜欢?”
自然是欢喜的,不过她居然说自己平日里的衣服太过朴素想不出华贵,这一点他怎么也不能认同。
他看向木托盘上水般光滑的墨蓝色长袍,衣襟和衣袖处都用极细致的银丝绣着龙腾九霄的图案,配上银丝编制成的盘龙腰带,再饰以南海珍珠串联而成的腰佩。不用上身,何紫言就知道这套衣裳就是为他量身定做。
“不喜欢?”慕南絮见他一直未想要试衣问道。
“喜欢得不得了。”
“那就试试吧。”依兰将衣衫交给了她。
夕阳半掩,何紫言看着她那样一双秋瞳之中漾出的清凉而又柔婉,坚韧而又沉炼的波纹。心中生出怜惜,抓着她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夜幕初临,华灯四起。
上百支火把将偌大的校场照亮。校场中间铺了块极大的地毯,毯上绣着金蛇图腾和祥云花纹,校场外围站着上千精兵。除了北首的主席位还没有人坐以外,东西放着的客席全都已经坐满。
坐在东上首的是何紫言,其次是慕南絮,下首是何采南;而坐在西上首的是白小白,其旁边的两个位子都空着。
慕南絮轻笑,“你这个太上皇都没有资格做主席位,霍连祁不是打算将那个位子留给自己吧。”
就算霍连祁从小驻守榆阳,该懂的规矩应该都懂。自己再大也只是个王爷,真将太上皇冷在一边那可就是犯了大不敬。
何紫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沉吟不语。
倒是白小白,熟络的就像是在自己府中,热情的招呼众人:“来来来,不要客气,想吃什么就自己挑,祁王府的都是好东西,不说别的,就是摆在我们面前的这一盘火烧鸡,就是从百里外的地方抓来的,快趁热吃,趁热吃……”
说着,自顾自的拔下了一个鸡腿吃了起来。
慕南絮看着他的行动倒觉得荒唐。巫族人修行巫术为了能天地通灵基本全餐吃素,就算偶尔食肉也不会吃鸡和蛇这种沾龙带凤的东西。可看他,一口一肉吃得好不快活,哪像是什么巫族人。
正想到这里,迎面就送来了一盘鸡翅。
“娘娘是凤凰,若是不多吃点鸡翅如何展翅高飞?”
慕南絮顿时精神一震,感情还连吃带骂啊。
“鸡属凤,阁下吃了这么多鸡肉是不是想要折了凤凰羽翼呢?”
“吃哪儿补哪儿,我不是看娘娘皮肤白皙,光滑水润所以就想要多靠近娘娘一点嘛。”
“哦?那可有靠近?”
“先前不觉得靠近了,可听了娘娘的声音顿时觉得醍醐灌醒,受了天启,不但是靠近了更是恩泽了。”
龙凤呈祥方可阴阳调和。
世间生灵当属龙凤最高,如今他拿凤凰天启说事倒显得自己吃鸡名正言顺。
慕南絮瞧着他那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巫族中人,油嘴滑舌倒是越来越跟那些流氓贴近。
懒得与他逞口舌,忽听见随从远远喊道:“祁王到!”
慕南絮一笑,看向远处十个婢子在前方领路的阵仗可比他们豪华的多。心中思道,主角登场果然就是不一样。
然而,在那一身红色盔甲之后出现的人令慕南絮面色微变,吃惊的几乎站起来……
那人明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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