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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真的不要？”
“给他一个吧。”慕南絮被素魄灼灼的眼神打败最后还是要了一只。
下人送上来的是一只喜鹊模样的糖画，素魄接过以后也跟着吃，画舫里一时间只听到嘎嘣嘎嘣的咀嚼声。
白小白嘴巴没停，眼睛也没闲着，一直炯炯有神的盯着慕南絮看，若换了别人，光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就已如坐针毡，但慕南絮却像一潭水一幅画，一袭湖水里的倒影，明明没有任何动静，依旧给人一种鲜活的感觉。
素魄三两口将糖画吃完了，手中拿着竹签又看了看慕南絮，见她静默如水的就这样坐在那里，小心的将竹签藏在了身后。
白小白眼眸微沉，“这个侍从瞧着眼生，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娘娘的？”
“今天。”
“哦？”面对慕南絮的坦白，白小白勾了勾手指做了个再来一根的手势，“再给这个小弟弟一个。”
素魄接过新的糖画，等着慕南絮冲他点头以后才吃下了第一口。甜甜的味道一下就将嘴巴给填满了。
白小白用随从递上的热毛巾擦干净了手，转头看向慕南絮笑道，“太上皇后昨日让人送拜帖来，说小人的姐姐与榆阳多起杀人失踪案有关，不知道可是有证据了？”
慕南絮沉眸，原来乐清陌送来的拜帖着的是这些，难怪在这画舫中没有看见白展灵。
“要真有证据，今日我们也不会私下见面。”慕南絮回道。
白小白“哦”一声，挑起眉，看着素魄嘴里马上要吃完的糖画问道：“娘娘可知道我这糖画是怎么做的？”
慕南絮垂睫答道：“知道，是用炼制好的糖置于铜瓢内加热融化，然后以勺为笔，运液为墨，淋在石板上画出来的，等凉了铲起，就自然成画。”
白小白摇头，笑着眨眨眼睛：“不对。”
他得意洋洋的神情分明是料定慕南絮猜不中，慕南絮眉眼在眼框中一转，伸出手让素魄将剩下糖画递给她。许是错觉吧，慕南絮总觉得糖画里有一丝腥味。
“可闻出什么了？”
“血。”
“我就知道你猜的出来。”说完，他拍了拍手，船舱门口的两名随从身影一晃，顿时消失不见，等再出现时，则已从岸上拖了一个人来。
那人身穿一件雅士的衣服，满脸恐惧，五官已经被全部扭曲，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求求你们了！”
随从将他架上画舫，然后往甲板上一丢，那人抬头瞧见了白小白，畏惧之色更浓，嘶声道：“小少爷，求、求求你，饶、饶了我吧！求求你了……”说着，用力磕头。一时间，整个船舱就只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
“太上皇后可识得这个人？”白小白拈着兰花指，从塌旁的桌子上取了一杯茶问道。
慕南絮看着地上求饶的男人，灰头土面，完全不认识。糖画落地，素魄的双瞳睁得十分大，嘴巴微张，确认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诗人叔叔？”
那人听到声音将头一抬，也不继续磕了，跑过来抱着素魄的大腿哭喊道，“小素，救救叔叔，救救叔叔！”
素魄被他的举动吓得后退了一步，记忆中的诗人叔叔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大诗人，每次看到他去村里买东西都会与他问候两句，怎么现在……
“什么意思？”慕南絮看着白小白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起了一些厌恶。
“榆阳失踪的人啊，霍连祁这些时日不就是在找他吗？”
慕南絮眼中划过一丝阴霾，“白公子这是自首？”
“非也。我是想让娘娘看看我这糖画还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此时先前带慕南絮他们来的那个随从已经抱着一个半人高的大木桶飞身上船。他将木桶直接扔到了甲板上，‘咚’的一声，木桶的盖子落在了地上。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顿时飘散了出来，慕南絮定睛一看，原来那木桶里装的竟然是糖。
雅士看见那桶糖更是面如土色，连忙一边喊着“不要不要”一边抱着素魄的大腿向后退。
“娘娘喜欢什么口味的，这里有玫瑰、牡丹、栀子、莲花香味的，成画时还能让人撒上一些葡萄干。”白小白就像是没有听见那人的求饶声，自顾自的给慕南絮介绍着。
慕南絮忽然想起闻糖时那一抹腥味。该不会……
白小白舔了舔嘴唇，垂涎地看着那桶糖，“娘娘既然还决定不了，你就一样先来一份，记住，料别用的太快了。”
他满含深意的一笑，差点将雅士吓得掉进湖里，随从抓住他的一脚，轻轻一拉，直接将他再次甩到了甲班中心。
“既然准备好了，就快去做吧。”白小白催促着。
“不要啊！小少爷，不要啊！小的真的知道错了！”雅士的绝望的声音直上云霄，震得慕南絮觉得耳鼓都在疼，忍不住伸手捂了捂耳朵。
白小白将她这一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淡淡笑道，“你看你，把我的客人都给吵到了。”
随从一脚踢在了雅士的身上，他虽然还在嚎叫，但明显比刚才的声音小了许多。
素魄狠瞪了慕南絮一眼，似乎是在怪她刚刚那个举动害他的诗人叔叔受了苦。藏不住的怨气几乎快要从慕南絮的身后迸发而出，不用看，慕南絮也知道他在心里想什么。
白小白对慕南絮道，“这制糖方法是我独创的，一般都不给人看的，不过娘娘不是外人，所以娘娘可要看好了。”
慕南絮心中已经猜想到他要做什么了，而她身后的人自然也知道白小白接下来要对他的诗人叔叔做什么。素魄的身子微微向前，很快就被慕南絮拉住了。
只见刚刚那个随从走到木桶前，双手放在桶沿上，没多久，里面原本已经是凝固状的糖就开始融化了，在不多时，一股白烟袅袅升起，糖块变成了糖水，糖水又开始沸腾，绽出一个又一个褐色气泡。
而那随从神色还是那么平静，平静的仿佛他们只是把手搭在了木桶上一样。
慕南絮看到这里，眼咪成线。这那里是要告诉自己制糖的方法，分明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巫术已然了得，再加上身边还有武功非常高深的随从，哪一点都不是自己能够轻易左右的。
大概过了半盏茶功夫，木桶里的糖汁全开了，咕噜噜的直冒气泡。随从将手收了回来，转身朝雅士走了过去。素魄快一步上前挡在了雅士前面，昂然着头，一副绝不会让他们行动得逞的模样。
随从笑了笑，一步一前，逼迫着素魄往后退。素魄站定了脚步与那随从马上就快面贴着面，忽的，随从停下了脚，伸出一根手指勾起了他的下巴，一笑，连连又退回到木桶的旁边。
“看来我这个小弟挺喜欢你这个小弟的。”白小白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素魄却并不觉得好笑，自己被同一个男人连着调戏了两次，莫大的耻辱，“不许笑！不许笑！”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随从瞬间从木桶旁移动到船边，大脚一踢，将雅士踢到了木桶边。原来趁着刚刚船上的打笑，这个雅士想要翻下船溜走。
此时被抓了回来，还挨了一脚。雅士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说了，只能拼命地摇头，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不过随从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他手上一拉，只听见‘呲’的一声雅士的衣服被他从头到脚的撕开了，然后手一扬，破碎的布料就飘到了湖里。
素魄又打算上前阻止对方，可是这一次慕南絮拉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白小白笑眯眯地看着她，乌黑的眼眸发着明亮的光，“娘娘可要抓紧了，不然伤到这个小朋友，我这小弟可要心疼死了。”
慕南絮听出他话中有话，分明意有所指，只好将素魄拉的更紧了。
白小白冲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掏出一根花枝插入了雅士心脏的位置。随后令人惊讶的一幕便展开了。
那空无一花的地方居然开出了一大朵红花。
花的颜色又红又鲜艳，就像是用人血喂养的一般。
雅士停止了挣扎，整个人就那样躺在了那里，好似死了。
素魄看到这里，浑身一震，脸色素白，再与半分血色。
他们…杀人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好人，虽然早就猜到诗人叔叔今天在劫难逃，虽然明白救不了他，可是愤怒、悲伤、难过、愧疚、自责还是不断的朝自己涌来。
“别慌乱，他还没有死。”慕南絮从容的声音传进了素魄的耳里，已经游走太空的神志才慢慢的回来。
他看着地上雅士的身体，胸口处还在起伏。
没事…还没有死。
白小白凝视着她，没有错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她的淡定就像是个局外之人平静的看着剧中的一切。
悠闲自若。
“冥蛊咒，娘娘应该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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