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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确认自己不是眼花，素魄揉了揉眼睛再一次追上前去确认。
没错，他真的在笑。
输了钱还能笑，难不成真的是钱多的用不完，所以很感激自己将他的钱花出去了？
“陛下这是在笑什么？”素魄问道。
何紫言转身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出门在外，叫少爷。”
素魄接住了砸在他头上的纸，仔细一看，厚厚的一叠银票，“这是？”
“你的奖金。”何紫言笑着，将更厚的一叠银票揣进了自己口袋。
素魄有些不明白了，输了钱还有奖金，少爷的脑袋莫不是秀逗了？他心里是这样想，手中却是万万不敢接下这笔钱。
“收好吧，这都是你赚的。”慕南絮解释道，“买你赢用了五千两，买铁柱赢花了五万两，去除成本，这四万五千两就是你赚的。”
素魄满脸诧异，他们什么时候去下注买了铁柱胜的？
“自然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难怪，当时他拜托慕南絮改变局面的时候，她直接就答应了。原来不管谁输谁赢，他们都不会输银子。亏自己还担心了这么久，想着浪费了主子的银子有些愧疚，结果人家根本就分散投资了。
“你们俩夫妻是跑东芝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赚钱的？”格雷亚背靠墙，呼吸还有些不均匀。
比赛一分出胜负，慕南絮和何紫言就不见了踪影，幸好他熟悉地形，才能从近道绕道他们前面来。
“参加婚礼的同时顺便赚点路费，跨国辛苦，总不能亏待了自己。”慕南絮回道。抬眼一看，那个名唤咕噜的助手正从帽子和围巾仅有的缝隙中看着自己。
好像被人恨上了。
“所以你们就去坑店老板？”
“这不是他先耍赖，我们才略施小计还他嘛。”
慕南絮眼中的坦然仿佛在说着事实。格雷亚看着她，竟觉得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边厢——
“你说什么？有人买了五万两铁柱胜！”掌柜的满是惊讶，东芝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有钱的财主，愿意花五万两来赌这个？
开盘的也是满脸疑惑，像这样的大单子照理说应该由他们这些主事的亲自接待，可是直到兑奖为止，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有人下了五万两的注。
“我们赢来的五千多两和这些年赌坊赚的钱已经全赔进去了，老板，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啊？”
还敢问他怎么办。他现在一肚子火，赢了比赛输了名声，最可恨的是本来想借势造势，给大师傅在打响些知名度，结果大师傅比完以后却说自己是井底蛙，硬是辞了工作，要到处流浪，重新开始。
什么叫赔了夫人又折兵，他这就是。
掌柜的一脚就给开盘的踢了过去，“五万两，说赔就赔，你当这钱这么好挣啊。”
开盘的被一脚踹到了地上，心中全是委屈。他也不想赔钱，想给那人好看。可是他们还来不及给那人好看就已经被狠狠的教育了一番，银子也被那人拿走了。
“老板，要不我们报官吧？”
“报官？你还嫌我们的事不够多是不是？”气得掌柜的又连着在他身上踹了三四脚。
格雷亚走在路上实在太显眼了，于是一行人找了家就近的酒楼，开了间包厢坐了进去。
“你们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掌柜的要坑你们的？”格雷亚为桌上的碗倒酒。
“进店前。”
手停在了一个地方，酒哗啦啦的往外流。咕噜一步上前狠敲了下格雷亚的头，将酒壶拿了过来，继续为其他碗中倒酒。
格雷亚摸了摸脑袋，似乎已经习惯了被咕噜打后脑勺，“我知道你聪明，可是进店前就知道会被坑，会不会有些太假了。”
“不会。”
简单、干净，还带着些自信，很慕南絮的回答。格雷亚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接下去了。总觉得一年不见，对方的自信心似乎又见涨了几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怎么知道那堵盘是那掌柜的开的？”前面的问题问到死路，格雷亚干脆转换了话题。
“开盘时。”
依旧简单、干净，还带着些自信。
不能在接着转移话题了，这样下去，他们会没有话题可聊的。格雷亚在心中暗自下定决心，“哇，开盘时就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说话的方式阴阳怪气的，慕南絮看了他一眼，没有想要解释的欲望。
“开盘的那人眼睛总是看着掌柜的，不是惦记他的钱就是顾及他的人。”咕噜倒完了酒直接将酒壶重重的放在了桌上，“那家兵器铺展出的虽然都是好货，实际上进店挑选的人却很少，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坑啊。”咕噜的不耐烦全都从声音中表现出来，“你看那个掌柜的给自己的大师傅下五千两都下的不舍得，那盘口又是在他家店旁边开的，你以为人家不知道他很吝啬吗？既然知道对方不是一个会拿钱出来的人，自然就不会惦记他的人。”
“所以他看的就是他的人！”格雷亚顺利将咕噜的话接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两个人身上慕南絮更多的觉得主事的是咕噜，格雷亚才是跟班的小弟。而且……格雷亚以前去齐楚的时候并没有这么愚蠢啊？
“原来如此，真是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南絮，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格雷亚举起酒碗高喊道，“来，为我们的重逢干一杯。”
他一个人喝了，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空气突然安静了。他举着碗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还是说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那家店里的吧。”何紫言为格雷亚放下了手中端着的酒碗。
“呵呵呵。”格雷亚突然发出了很纯朴的笑声，“你们不是都知道吗。”
“所以花园的那个是你的人？”
“本来我想安插到厨房的，结果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所以只好选个离你们近点，要是出个事还能有所照应。”他轻描淡写的将他们现在的处境给描述了出来。
慕南絮目光中微闪，这么说，负责监视他们的就是三波人了。
一间小小的驿所竟然有三波人在看着，她就不信，安排他们住宿的玉衡会不知道这件事。
“你们不要问我那两个是谁的人。因为我在东芝基本上不怎么出门，全心全意的在研究我的新发明，所以你们要想知道谁在监视你们，只有自己去查了。”身为地主却不能尽地主之宜，格雷亚也觉得很遗憾，不过这就是事实。总不能让他做平时不做的事吧，这样更容易打草惊蛇。
“还有，你们也别指望玉衡。那男人死气沉沉的，保不准早就已经站边了。”格雷亚继续补充道，“我父王最近身体不好，以前不动的现在都开始动起来了，所以你们最好好自为之。”
说着就像是别人家的事一样，也不想想他们为什么会被盯上。
面对慕南絮沉了又沉，沉了又沉的脸色，格雷亚最后还是做了个不得已的决定，“实在不行我就把咕噜就给你们，这小子从小就跟着我，凡事我见过的人，他都认识，让他帮你们掌掌眼？”
“王子还是别说了，不然我也不能保证我家夫人不会对你动粗。”何紫言一笑，端起桌上的酒碗轻碰了一下格雷亚刚刚喝过的酒碗，一口干。
“海量啊！”格雷亚很识趣的结束了刚刚的话题，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干掉。
到两个男人将酒壶中的酒喝完以前，慕南絮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不是因为她生气不想说，而是因为那缝隙中的目光一直灼灼的盯着自己，阻挠着她开口。
“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吗？”趁着咕噜去拿酒，慕南絮尾随着一起走了出去。
咕噜抱着柜台上的一壶酒走过来，停在慕南絮的面前。帽子与围巾露出来的缝隙，黑漆漆的，能看见一双明亮在眼睛从里面透着光芒。
“没有。”
“那……”
“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你。”
被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讨厌了，不知道原因。慕南絮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怪怪的感觉，不是被人讨厌后的愠恼，也不是知道被人讨厌后的无奈，而是一种欢喜。一种看到一个敢做敢当的女子，直面心中不快，率性又认真的欢喜。
她笑了，为自己能遇到这样的女孩子而高兴。
“怪让人不舒服的。”咕噜抱着酒壶直接路过了挡在前面的慕南絮。
她仿佛看到她围巾背后挡着的面容正皱着眉头。
“那就让你更不舒服一些。”慕南絮笑着走到她的前面，要到达包厢之前为她开了门。
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咕噜抱着酒壶在门口跺了两下脚，强行将脚上沾着的泥巴跺掉，“谢谢。”
“不客气。”
两人一前一后的重新回到包厢，两个男人已经从日常琐事聊到了发明创造。何紫言还建议他可以将自己发明的东西都进行收费，不要无偿的将制作方法给别人，每一年或者是每几年收一次使用费，这样不仅可以告诉别人发明不易，让他们尊重自己的成果，还能用收回来的银子填充国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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