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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无法接受蒋绪所言的一切!
她这些年心甘情愿困在花云楼,苦心经营人脉,就是为了搞垮蒋绪报仇!
但他现在竟然告诉自己,他才是受害人,这让她如何接受?
这不是在告诉她,从一开始,她就是错的?
真正被害了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他?
素墨难以置信的睁着有些空洞的眼,喃喃自语道:“不……这不是真的……”
“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府衙申请翻查卷宗档案,看看当年你父母入狱的缘由,可是偷盗别人家产。我并未加害他们,不过是让府衙依法处置他们而已,”蒋绪淡漠说道,“你在花云楼这些年,接触了不少达官贵人,应该知道在天牢之中没有身份背景,没有人相护又是重罪之身,会是什么下场。他们的死,是由他们最初的贪心而起,一切都是命。”
说着,他看向南橘,眸色不明:“就如我入狱,断手,也是因我想让瑶瑶活着,答应跟妖人合作,拿无辜的人命来换得到的报应,这,就是命。”
南橘看着他,心头微沉。
她一直都以为蒋绪坏透了,没曾想他竟然想得这般开明。
命,什么是命?
她来了这人间,插手了许多事情,无形之中也改了许多人的命,蒋绪,应该是被她影响得最直接的一个。
好好的丞相,硬是被她从高位上拉下来,成了一个断手的废人,如今听蒋绪道起幼时心酸之事,她不免有些唏嘘。
人都要为自己所做之事负责,因果轮回,报应不爽,这便是命。
素墨失魂落魄的踉跄着摇头后退,险些踩着自己裙摆绊倒,还好岚砷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
素墨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岚砷担忧的目光,眼中热泪瞬时便掉了下来。
这还是她头一回在岚砷面前流泪,岚砷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竟然瞬时不知所措,慌乱的扯了衣袖笨拙的为她拭擦眼泪。
“阿墨,你,你别哭……”岚砷心疼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眸光焦急的看向南橘求助,她是这里除了阿墨之外唯一的一个女人,应该有办法让阿墨不哭吧?
南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喵!岚砷看她做什么?
总不可能让她去哄着素墨吧?
“我知道你是罗老汉的女儿,所以才会在青楼里将你救下来,”蒋绪语气淡淡,“救下你,也并非我因他们的死生了愧疚之心,仅仅只是因为我觉得凭你的聪慧之心,能助我成很多事。在你眼里,我是你最憎恨之人,但我身份特殊且多疑,在你有十足把握报复我之前,我赌你定不会轻易尝试对付我。相反的,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你会尽你所能的完成我交给你的事,事实也证明,我赌对了。”
素墨咬牙,脸色青白,一口银牙咬得咯吱作响:“你……无耻!”
“无耻?”蒋绪凉凉重复她的话,漫不经心的勾唇一笑,“素墨,扪心自问,我可强求过你什么?花云楼是什么地方?青楼!我可逼你接过客?你既无背景也无人护,你以为自己为何能在这花楼里保持清白之身?你在众人面前的假清高?若不是我这些年在背后跟那些人施压,你早就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还拿什么闲工夫来跟岚砷谈情说爱?”
他的话,针针带血,字字诛心,却让素墨无言以对。
她心里很清楚,蒋绪的话是不错。
这里是青楼,她一个毫无身份背景的女子,徒有一副好皮囊又如何?
在青楼里保持着清白之生近六年,绝不是光靠她自己的本事能够办到的,她也有所猜测是蒋绪在背后周旋,但却一直不肯相信,大概也是想让自己复仇那日,心里好受些。
可如今听着蒋绪说的这些,还让她怎么复仇?
她的父母,是因为偷盗别人家产而进的天牢,不是含冤入狱。
在金都的大街上,达官贵人尚且对平民百姓自视甚高,言语苛刻,而进了金都大牢有重罪之身的人,若是无依无靠,背后又无人相护,下场如何,她不用细想也能知道……
南橘见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眼角一抽,不耐的朝岚砷道:“你们之间的恩怨先放一放,我还赶着回去救人。岚砷,我不知道淮禹还能撑多久无事,你必须现在就跟我回淮南王府。”
现在就走?
岚砷正要说话,突然便听到楼下传来阵阵整齐步伐声,以及马儿的嘶鸣。
素墨心中暗感不妙,跑到窗边探头一看,瞬间脑袋轰的一下炸了!
楼下全是朝廷的兵马,将这花云楼围了个结实,那密密麻麻的人头,少说也有近千人,他们,被包围了!
“不好了,楼下全是朝廷的兵马,至少有近千人,把我们给包围了!”素墨缩回脑袋,将窗户掩上,面色沉重。
南橘下意识的看向蒋绪,毫无疑问,这些事是来抓他的。
见蒋绪神色依旧淡然,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是不见丝毫慌乱,让她不禁有些另眼相看了。
“是你带来的兵马?”素墨看向南橘质问道。
南橘无语,没好气的道:“是我把蒋绪从天牢放出来的,又唤兵马来捉他回去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可说不准,”素墨冷冷一笑,“他不也是你费尽心思,才被关了进去的吗,你现在又救他出来是什么意思?”
素墨在心里隐隐有些记恨上了南橘,若不是她将蒋绪放出来,自己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进退两难,跟蒋绪之间的仇怨,是报也不行,不报心里又难以接受!
南橘扬眉,眸中带了火气:“我做什么,还需要跟你交代?你管我?!”
见两人都快吵起来了,岚砷忙劝说道:“应该不是阿橘姑娘,我可是听说,阿橘姑娘跟皇帝是不对盘的。”
素墨见他维护南橘,心中更是愤怒,言语间不由得有了几分尖锐:“你为什么向着她说话?你以前从来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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