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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微风吹过，柳枝轻摆，太阳也出来了，一片风和日丽之景。
刚刚发生的一切，好似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若不是胸腔内还在隐隐作痛，南橘会以为刚刚是做了一场梦。
若自己成亲，便有一人因自己而死，她是绝对不会愿意的，更何况，这个人，是曾经救过自己数次，对自己有恩的人。
“这个亲，当真是成不了吗……”
南橘苦笑着喃喃自语，撑住树干起身，缓缓往淮南王府走去。
看着在门口开始贴喜字，挂红绸忙碌着的下人们，南橘丝毫没有感觉到喜悦，只觉那一片红艳艳的，看得她眼睛发胀且酸疼，眼眶里竟是蓄了泪。
“姑娘，你这是去哪儿了？让我一通好找！”
一道焦急的高呼，引得南橘看了过去，是王嬷嬷。
南橘待她走近，才强打精神，微微一笑道：“嬷嬷找我何事？”
王嬷嬷诧异的看着她，打趣道：“姑娘莫不是忘记了，昨日王爷吩咐，让我今早来寻你说说明日婚礼具体事宜呀！姑娘可是因着明日要出嫁了，太紧张，便没想起来？”
“出嫁……”南橘喃喃道，心中涌上一股钝痛，“我要嫁谁？”
王嬷嬷怔了怔，随即哭笑不得：“姑娘这是怎么了？当然是要嫁给我们王爷呀！”
南橘不出声了，只怔怔睁着一双湿润的眼，就这么瞧着王嬷嬷，眼底是浓浓的茫然之色。
王嬷嬷这才觉察到不对劲，忙柔声道：“姑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南橘摇摇头，想了想后问道：“王嬷嬷，人间……金都之中，相互喜欢，便必须要成亲，两人才能在一起吗？”
王嬷嬷闻言，理所当然的点头道：“那是自然，莫说是金都，天下都是这样的呀！若是喜欢一人，自是想跟他同结连理的，不嫁娶，如何成为夫妻？如何在一起？”
“噢，这样啊……”南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随后，她又问道：“那……不嫁娶，就不能生活在一起吗？”
“姑娘怎么会有这等想法？”王嬷嬷惊奇的看着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男女之间，没有明媒正娶的便住一起了，那可是无媒苟合，败坏风气的污糟事！毁女子名节不说，还会遭人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
南橘垂了眼帘，眸光转动，用极低的声音道：“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她的声音虽小，却也被王嬷嬷听了个清楚。
王嬷嬷先是错愕，随即忍不住上前两步，微微弯腰，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可是想着明日便要嫁给王爷，紧张害怕得都说胡话了？放心吧，王爷宝贝你得紧，断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你呀，且将心放到肚子里去！”
说着，她还拉起了南橘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
南橘迟缓地眨动着眼，看着王嬷嬷，眼底流露出更深的茫然之色。
王嬷嬷笑得温和，见南橘不说话，又继续道：“姑娘，王爷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就从未见过他对除你之外的姑娘上过心。他对你的宠爱是独一份的，你要相信，他对你的心喃……”
南橘转头，看了看已经挂好红绸的王府匾额，苦笑着回过头看向王嬷嬷：“嬷嬷，我并不是怀疑淮禹对我的心，而是……而是我跟他成亲，便会，便会……”
“便会什么？”王嬷嬷见南橘欲言又止，忍不住追问道。
南橘垂眸，长叹了一口气：“王嬷嬷，这事儿你不能知道。”
她总不能说，自己成亲，大晋的国师便会丧命吧？
王嬷嬷见她不肯说，默了片刻，随后拉着她的手便将她往府里带：“姑娘，你跟我来。”
南橘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王嬷嬷，来到了王府后院。
“姑娘，你瞧那儿。”王嬷嬷指着东南方向道。
南橘顺着她的指尖看去，只见在院子东南角里，有一棵三尺多高的牡丹，枝枝叉叉朝四周耸立着，远远看去，像一个绿色的大蘑菇。
除此之外，她并未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不免有些疑惑道：“王嬷嬷，你让我看它做什么？”
王嬷嬷笑道：“每到春天，那棵牡丹就会开一树的白。牡丹周围还有好多别的花花草草，她则像一个仙子，孤傲地屹立在它们中间。但是，一定不能有人触碰那株牡丹。”
南橘好奇道：“这又是为何？”
王嬷嬷的神色有些伤感道：“这是王爷的母妃，临终前交托给我照料的，王爷并不知情。这牡丹，开花时只能能远远地看，不能去碰，否则，花儿便会尽数全部枯萎。”
“这么古怪？”南橘再次看向那牡丹，就连微风吹起发丝抚过她的脸颊带来微痒的感觉，她都没有抬手去理一下。
“可不是吗……”王嬷嬷长叹一声，“这牡丹花，可并非普通的牡丹，它呀，是有一段故事的。”
看着那还未开花的牡丹，南橘眸色渐深：“嬷嬷可否同我讲讲，是什么故事？”
王嬷嬷道：“这牡丹花，原先是丽妃娘娘，也就是王爷的母妃养着带进宫的。听丽妃娘娘说，在她很小的时候，有一年粮食紧缺，一个穿得破烂不堪的老婆婆，在找其失踪的儿子的途中，饿晕在了她家门口。丽妃娘娘有着菩萨一样的心，即便在那个粮食堪比黄金般贵重的年头，她也慷慨解囊，拿出了家里仅剩的粮食，救了人家一命。”
顿了顿，王嬷嬷又接着说：“那老婆婆醒后千恩万谢，对丽妃娘娘说，谢谢丽妃娘娘肯救自己，否则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后来，她走之前掏出了一株已经快干枯的牡丹，说是把这个栽到院子里的东南角的空白处，便会给丽妃娘娘带来好运。丽妃娘娘是一个极喜欢伺弄花草的人，她依照老人的嘱托，小心翼翼把它栽到了院子的东南角，又像照顾孩子一样地呵护着它，可它就是不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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