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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之地的人大多与寒千雪有交情，你说……我若是杀了她所有在意的人，她会如何？”寒灵韵脸色惨白，双腿残疾，脸上露出狰狞的疤痕。
“她还能如何，人都死了，就算你杀了所有人，她也不知道了。”和雅冷笑，握剑的手用力握紧。“倒是你，这副样子，半死不活。”
寒灵韵的双眼已经恢复原先的空洞，被寒千雪毁掉的双眼狰狞可怕。
空洞的眼眶中，寒灵韵的恨意异常明显，双手用力抓住地上的泥土，慢慢开口。“她将我踩在淤泥里，我也要让她在意的人一个个惨死！”
“滋滋滋，可惜啊，你被取了心头血，这幅样子，如何复仇？”和雅冷笑，眼中闪过算计。
“你帮我！”寒灵韵疯了一样的扯住和雅的衣衫，满是污泥的手将她的衣裙弄脏。“你能得到寒千雪这具身体我也是出了力的，我不想死，我还不能死，你帮我！”
寒灵韵知道，从她取了心头血解司徒夜玄的巫蛊咒开始，她就没有多长时间的活路了。
慕容哲虽然把她救走，但从那以后便把她扔给手底下的人，即使带她到了上古也从没有来看过她一眼。
她很，她好歹曾经也是这上古之地的女王！她也曾是印天南川的王后！她不甘心，她生来尊贵绝对不能像这些残花腐草一样最终成为一滩烂泥！
她不甘心。
“我怕倒是听说过上古之境有一种邪术，可以结永世之灵换此生永恒，你若当真舍得，那便献祭你的来世，换你今生心想事成。”和雅嘴角透着笑意，抬手触碰了下寒灵韵那张脸。“就看你舍不舍得了，一旦失败，你将永坠炼狱，永世不得超生。”
寒灵韵的双手慢慢松开，眼神有些无力。
值得吗？用永世，换今生的恨意？
“我给你时间考虑，三日后，我会再来。”和雅嘴角的笑意不减，转身慢慢离开。
“你个废物，又跑，你怎么还不死！”身后，婢女骂骂咧咧的赶了过来，上来就给了寒灵韵一脚，把人踹在了泥泞中。“真不知道你活着有什么意义，丑八怪，瞎子！”
寒灵韵趴在地上，嘴里血腥味极重。
她隐忍着撑起身体，慢慢的向前爬行。
眼前一片黑暗，她看不见了……
巫女收回了她的眼睛，下人毁了她的脸。
抬手颤抖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双手双脚的筋络早已经被割断。
她寒灵韵，真该如此凄惨。
凭什么？
凭什么她寒千雪有那么多人爱护，凭什么她寒灵韵就要被踩在淤泥中！
“我要见慕容哲。”寒灵韵沙哑着声音开口，她没有多久可活了。
胸口的鲜血已经浸透肮脏的衣衫，从他取了她心头血的那一刻开口，伤口再也没有愈合过。
她爱过慕容哲，慕容哲也曾经口口声声说过爱她。如若这份爱能再长久一些，她又何苦至于落得如今的下场。
曾经，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所有不顺眼之人都要杀之后快。如今……她倒是为了那份卑微的爱，被人踩在脚下，欺辱到污泥之中。
“见主子？你也配？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样子，主子但凡还想看见你，还至于将你丢在这里？”婢女冷笑，抬脚踹了寒灵韵一下。“对啊，我忘记了，你看不见。”
寒灵韵的双手已经颤抖到无力，脸色越发的惨白。
“你可知我这辈子犯的最大的错是什么？”寒灵韵突然扬起嘴角，笑了一声。
“什么？”婢女愣了一下，下意识后退。
现在的寒灵韵看上去异常可怕。
双眼了无生机。
“一，我还天真的以为他爱着我。二，杀人要尽快，斩草要除根。”
寒灵韵一字一句的说出口，抬头对这天空狂笑了起来。
天空乌云密布，闷沉的天气下起大雨。
这场雨整整延续了三日，让劫后重生的上古之境再次孕育新的生命和绿意。
万物生……
万物毁灭。
一切，都只是轮回。
“不好了！那……那女人，死了。”婢女跌跌撞撞的跑进上古之地的营帐，满身泥泞。
慕容哲坐在营帐中，身形淡漠了很久。
死了？
“也好，厚葬。”死了也好，那是解脱。
婢女点了点头，吩咐其他人匆匆忙忙的赶回树屋。
这么久了，直到她死，慕容哲都没有再去看她一眼。
他是残忍的，残忍到连对自己都下得去很手的男人。
他又是多情的，把所有给与过她寒灵韵的爱，全部给了另外一个人。
世人皆是如此，只见新人笑，未见旧人哭。
她寒灵韵啊……愿以永生入魔，断情绝爱，此生只爱自己，哪怕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暗红的闪电呼啸而过，直直的劈在了那座孤坟上。
天空暗沉的厉害，黑夜慢慢笼罩整个上古之境。
“咔咔！”一双满是泥泞的手中坟墓中爬了出来，四周一片荒凉。
远处，和雅一身红衣，嘴角挂着浓郁的笑意。
“拿永世之灵换今生入魔，寒灵韵啊寒灵韵……我是该笑你傻子，还是说你是个疯子？”摇了摇头，和雅转身，慢慢离开。
藏虎山山脚。
“千雪，你感觉如何？”洛青城与寒千雪灵魂交流，她已经把自己的残魂慢慢合二为一，虽然还有部分残魂遗落四周，但被雪落封在琴中的这一部分灵体一旦恢复，寒千雪便能短暂离开水晶石。
虽然没有实体，但至少可以让别人看见她。
“还好。”寒千雪点了点头，心口有些发闷，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天有异象，东方魔气很重。”禹安掐指一算，心口有些收紧。“坏了，有人献祭永生，坠化入魔。”
洛青城和司徒夜玄下意识去看萧离，魔尊再次，什么人坠了魔有如此强大魔气？
“拿永生献祭？什么意思？”寒千雪声音透着疑惑，慢慢从水晶石中幻化人形，却不能离洛青城太远。
“用自己永世轮回之力献祭此生至强之身。”禹安有些担心，转身背对着所有人。“曾经的上古大战……便是有人献祭永生入魔，生灵涂炭，残杀无数修士，导致人魔两族彻底决裂。”
寒千雪感觉灵体闷堵的厉害，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却说不出来。
“萧离现在的情况，如若最后那边人性都被吞噬，怕是更加难以对付。”司徒夜玄看了萧离一眼，不管是坠魔之人，还是这天生魔胎，都是隐患。
“我相信他。”寒千雪走到萧离身边，慢慢想要触碰他的面颊，可她触碰不到他，就像曾经用水晶石进入萧离记忆中一般。
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
“坏了！”窗外，有只乌鸟飞了进来。
洛青城的脸色大变，瞬间有些惨白。
寒千雪双手发麻的看着洛青城，他从来都该是面不改色之人，什么事……
“回上古！”洛青城声音微微有些发抖。
寒千雪紧张的看着萧离，现在……让她怎么放心丢下他一个人。
“发生了什么？”司徒夜玄有些不解，话音刚落门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
“主子！夫人让您速回，上古之地天之涯，出事了！”手下一脸的惊慌，血液早已经浸透衣衫，话音刚落，便没了声响。
“大雨接连三日，怕是出了什么变故。”禹安看了寒千雪一眼，眼神透着深意。“你若是信我，可以放心将他留在这，我定然不会动他。”
“蒙奈传信，上古之地的人，一夜之间……死伤无数，巫女和冥川……都不见了。”
啪的一声脆响，不知是什么摔在了地上。
寒千雪的心猛然纠结在一起。
冥川……
海之角，东岸。
司徒晟瑾的人已经在东岸建立都城，军队驻扎，广邀印天修士和能人。
“您要的，我带来了，我要的，自己去取。”
大殿之上，一身黑衣的女人冷声开口，周身暗沉的魔气，双眼空洞，看上去异常恐怖。
“拿自己的永生换这身强大的力量，不得不说，我都有些佩服你。”司徒晟瑾笑了一下，随即摇头。
不过是个可怜之人罢了。
寒灵韵转身，慢慢离开东岸。
献祭永生的代价，不是什么人都敢轻易尝试的。
她堵上了所有，堵上了一切，她要把伤过她的人，全部杀掉。
“女人，你想杀谁，我都能帮你。”黑色的魔气中，一个声音萦绕在寒灵韵耳边。
用永生献祭，换他封印解除，这一波不亏。
“杀，所有人。”寒灵韵冷漠开口，双眼空洞却已经不需要看见任何事物。
“当然，你是我的主人，我什么都听你的。”那个声音再次回荡，空荡的空气中四处都是诡异的笑声。
上古之地。
当洛青城和司徒夜玄赶回来的时候，满地残尸……
血腥四溢。
南国的石头标识上挂着一个女人的尸体，心脏像是被人用力掏了出来，满身鲜血和泥泞，双眼被挖，脸颊被毁。
“这是我的婢女，曾经照顾过寒灵韵。三天前那场大雨结束，寒灵韵死了，可后山的坟地却空了。”慕容哲站在残尸旁，声音有些沙哑。“他们说，是恶鬼锁魂，她对她不好，所以她来索命了。”
“呵，能用永世献祭魔物的人，确实是只恶鬼。”司徒夜玄眼神一凌，盯着远处那股浓郁的魔气。
“她来了！鬼！”四周，所有活着的人四处逃窜，惊恐万分。
天已经黑了，昏暗中，一个女人慢慢走来，双眼空洞。
“既然都是朋友，那就要整整齐齐的，不是？”寒灵韵笑着开口，声音有那么一丝丝男人的腔调。“送你们一份大礼。”
嘭的一声，寒灵韵将手中拖着的身体扔到了几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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