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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长歌风华:妖后惑君心 > 第二十一章 逼上绝路,自尽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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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不成真是你……?”

    老夫人眉心紧拧,大夫人这是要认了罪么?莫非,先前真是自己看走了眼,她的一视同仁,全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儿媳要向老夫人请罪。”大夫人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神色平静如水,“求老夫人让儿媳自己说个清楚,儿媳只求说个明明白白,过后任打认罚,儿媳绝无怨言。”

    老夫人颔首,看向大夫人的视线中,不免有些复杂,“你说。”

    大夫人轻一叩首,“儿媳有错,错在平日不该偏心长歌,否则也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让那些个红了眼的小人,变着法儿的来作践她。”

    “我要是对待长歌不咸不淡,只怕也没人会从她身上打主意,长歌的病症,想必早就该好了。今日如果不是长歌机灵,揪出了这刁奴,只怕我的偏疼,早晚都会害死长歌!”

    提及慕长歌这些年断断续续的病症,大夫人声音都有些哽咽,那满怀的心疼懊恼,无一不令旁人动容。

    慕长歌眼底微微一寒,一丝冷笑呼之欲出。

    大夫人做戏的本事,当真是比那些叫得上名号的红牌戏子,都不知道要高明了多少。

    毕竟是有多年的信任,这招以退为进,还真就唱进了老夫人的眼里,老夫人扬了扬手,“你身为嫡母,本就应当对待嫡庶一视同仁,这何错之有?夜里凉,还是起来说吧,别再伤了身子。”

    “是老夫人宽厚,才见不着儿媳的错处罢了。”大夫人摇头苦笑,“这个错处,好歹往后还能弥补。但儿媳在那刁奴身上犯下的错处,只怕是再也来不及弥补了!”

    在顾妈妈的搀扶下,大夫人款款起身,面对面地同张妈妈站在了一处。

    “我错就错在,当年不该看她可怜便用了她,更不该错信了她,在长歌断奶之后,还把她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

    “更可笑的是,直到今天,我都以为这刁奴信得过,是个可用的,甚至还想把她的儿子小虎子找来,给他点事做,险些又做了那引狼入室的蠢事!”

    大夫人咬紧了牙,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那小虎子三字,更是微妙地重了一重。

    旁人都听不出,张妈妈却顿时如同遭了五雷轰顶,脸上血色尽数退了个干干净净。

    在老夫人等人的眼里,大夫人这番话,有懊悔,有气愤,更有着善心不得善报的委屈。

    而在张妈妈听来,她的话,只是威胁!

    要么她一力承担,抗下所有的罪名,要么,她那唯一的骨肉小虎子,可就难保能不能活下去了。

    就好像秀儿,张妈妈心知肚明,那个“被打发”出去的丫鬟,其实早就已经惨死了个尸骨无存。

    张妈妈抖的越发厉害,二选一,大夫人给的这两条路,统统都是死路。唯一的区别,只不过是她死,还是让她的儿子去死!

    哪怕是她现在苟且偷生,用小虎子的命,来换自己多残喘些日子,为了灭口,大夫人也势必不会让她多活过几天。

    张妈妈恐惧到了极点,牙齿疯狂地打着寒颤,一不留神咬破了舌头,满嘴都是浸泡着血腥气的绝望。

    最终,张妈妈寒蝉似的缩起了身子,口中喃喃自语着,“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的错……”

    “奴婢不该财迷心窍,偷了小姐的药去换银子……”

    “奴婢不该糟践了大夫人的一片善心,不该栽赃了大夫人,令夫人蒙羞……”

    “奴婢该死……是奴婢该死!”

    张妈妈凄楚地高呼出了这几声,一旁守着的婆子,谁都没料到,她竟会在这时候狠狠地一头撞向了旁边的大树。

    婆子来不及阻拦,张妈妈又是抱了必死的心,狠狠一撞过后,当场便抽搐几下,断了气。

    大夫人低呼一声,带些不忍的转回身,眼角都透出了悲悯的泪光点点,仿佛刚才那好像淬了毒似的一瞥,从不曾出现在她慈悲为怀的双眸中。

    满院子的人,可都不曾见过这惨烈的阵仗,更何况撞死的还是同他们朝夕相处之人,顿时一个都煞白了脸,惊魂失措。有那年纪小一些的丫鬟,更是径直给吓晕了过去。

    祁靳之的兴致,全然不在自尽的张妈妈身上,手中折扇开了小半,轻轻掩住口鼻,像是要挡住夜色里那一丝几乎不存在的血腥气。

    他的视线,不易察觉地落在了慕长歌处,他很是好奇,那个眼底总是深藏着一丝凛冽的绝色女子,如今会是什么反应,不知会不会露出一丝怯意。

    当祁靳之真正对上了那双眼睛时,他竟有了瞬间的愣怔。

    慕长歌面带悲切,似乎也很是不忍见到这副惨状。只是祁靳之却看的分明,自那双勾魂摄魄的凤眸中探出的,却只是一丝冷然幽光。

    有趣,这位慕府二小姐,还真是有趣的很。祁靳之眯起眼眸,被扇面遮挡住的唇角,隐隐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同大夫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顾妈妈红着眼眶,一个箭步上前,便冲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又双手合十,哽咽着念了句阿弥陀佛。

    “她这一死,可算是还了我们夫人清白!”顾妈妈悲戚道,“老夫人有所不知,这张妈妈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老家有个烂赌的弟弟,全都得靠她一人贴补。偶尔手头实在是没了,便会找夫人求点救济。”

    “夫人心善,以往总会贴补她点碎银,得了甜头,她那胃口倒像是填不满了!近些日子,夫人便不再贴补她,还同她说了几句,想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令她怀恨在心,要拉了夫人做垫背!”

    “老夫人,求您明鉴,老奴所言句句属实,切莫因为一个刁奴的几句栽赃,便误会了夫人呀……”

    说到情深处,顾妈妈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大夫人那面色却紧了一紧,呵斥道:“放肆!老夫人要如何决断,何时轮得到你一个奴婢多嘴!?”

    端的是假惺惺到了极点,慕长歌心底轻蔑地发出一声冷笑,若是真不愿让顾妈妈多嘴,起初截住了话头便是,还用得着等她把该说的都说完,再跳出来摆出这副公道模样么?

    慕长歌压低了眉心,也轻声开了口,“顾妈妈也是护主心切,只当我替她求个情,还请母亲不要怪罪她。何况……”

    “何况长歌也觉得,顾妈妈的意思不无道理,既然那刁奴都已经自尽谢罪,哪里还需要老夫人劳心费神,再去彻查一番?这件事过去便过去了,只要女儿相信母亲就是。”

    大夫人心底,那团不曾熄灭过的暗火,顷刻间又呼啸着窜了上来。

    这小狐媚子,只差没有明着说出,现如今张妈妈一死,他们主仆便认定了这个死无对证的替罪羊。她倒是好生聪明,可她那点小聪明,只怕还翻腾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定了定神,大夫人轻叹一声,“你这孩子,向来都是袒护着我的,你那拳拳孝心,我怎会不明白?只是此事,还是彻查一番的好。”

    “老夫人,儿媳恳求老夫人能即刻命人去彻查这件事。把那些个劣等药的来龙去脉,一样一样查证个仔细。”

    “儿媳不为求证清白,只为能求得一个明明白白的结果,也好不至于再有什么人想起来,不清不楚的乱嚼舌头,让长歌与我往后生了嫌隙!”

    吐出的这番话,字字铿锵,句句有力,她并不怕老夫人真的去查证。

    拿这些糟烂东西给那头小狐媚子入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且不说她本就做的小心,哪怕事先不曾遮掩过,老夫人真要查证,也得是第二天的事儿了。

    一个夜晚,足够让很多的东西,都在她的掌控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到时照样死无对证。

    大夫人坦然的神色之中,掩藏着一抹谁都瞧不出的歹毒。她就是要让老夫人去查证,她求的越是诚恳,众人便越会相信她的正直清白。

    不止如此,她还可以命人在老夫人查证的时候,悄悄布下暗局,届时,轻而易举就能够反咬一口,将慕长歌诬蔑成一个不知好歹,只为了使小性子便要冤枉了嫡母的刁蛮祸害。

    慕长歌虽然是慕家血脉,然而到了那时候,老夫人就算不至于要了她的命,往后也断然不会再相信她一字半句!

    一丝狰狞,在大夫人眉间一闪即逝,方才是让那小狐媚子得意了会儿,往后她定要让她明白,在这慕府中,只有安心做一颗棋子,才是她慕长歌唯一的活路!

    老夫人思忖片刻,神色却并不爽利,“那刁奴做的丑事,既然牵扯到了府里的主子,彻查倒也应当……”

    看准了这时机,慕长歌便恰恰好在老夫人的声音沉下去时,轻声开了口。

    “母亲,老夫人,可否再听长歌说上两句?”

    大夫人宽厚道:“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只是不要再劝说老夫人了,这件事如若不能彻查个清楚,你受的这些委屈,还有我被那刁奴栽赃的清白,又该如何呢?”

    慕长歌温柔一笑,然而这笑意映在大夫人眼底,顿时令她心头无端一紧,再定了神去看,慕长歌眼底的那道锐利锋芒,早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究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毫无征兆地,大夫人心底竟凭空浮起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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