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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玉将那锦盒放下,一边打开,一边说道:“奴婢听人说,送来的东西,是府里每个主子都有一份的,只不过,各不相同就是了。”
锦盒开了,里面放着的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乍一看也不见有什么别致。
碧珠扫了一眼,道:“奴婢还当是什么好东西呢,这不就是寻常的熏香么。”
“我看你是越发胆大了,背后妄议皇子,倘若被人给知晓了,到时候你看我保不保得了你。”慕长歌凝眉,嗔了一句。
碧珠不曾见过什么好的,但她前世却是在宫中待过的,什么样好的东西不曾见过?这熏香,可绝不是那些寻常的香料,这样巴掌小的一盒,只怕以同等的金子都换不来。
要来慕府赴宴,先前送一圈东西,倒也是礼数,只是……即便苏翰羽的母妃,正是当今皇上最为宠爱的纪贤妃,恐怕他也不见得能够如此大手笔。
想来这样贵重的礼物,千翠院应当是独一份的。
将那锦盒合上,慕长歌眼底隐隐掠过了一抹讥讽。曾是同床共枕过的人,他心底究竟如何打算,她怎会看不出?
他待她,若说从不曾有过几分情意,也着实有些过了头。
看来这一世,他仍旧还是将她看在了眼里。慕长歌唇畔一点冷笑,越发锐利。
她正不知该如何谋划,才能将那把刀架上他的喉间,如今倒好,他竟自己送上了门来!
“小姐。”碧珠一声轻唤,打断了慕长歌的思绪,“这熏香,可要奴婢收起来么?”
“收起来便是。”慕长歌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淡淡道,“包仔细了些,好生收着,这熏香贵是贵了些,我却是闻不惯的。平日小心些,莫要沾染到了什么。”
“是,小姐。”碧珠不疑有他,只当是慕长歌当真不喜欢这味道,便即刻去找了几层厚实的布,将其严丝合缝地包了起来。
冷冷瞥了一眼那盒熏香,慕长歌那清澈眸底,有一抹清晰的厌恶一闪而过。
香料本无错,可任何经由他手之物,即便是瞧见了一眼,都只会令她恶心至极!
想起苏翰羽,慕长歌也淡了对弈的兴致,随手将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五小姐那边,可去瞧过了?”
碧珠小脸一皱,轻叹一声,“奴婢去过了,小姐让奴婢带的东西,奴婢也全都送去了。”
“那冬芸现在怎样了?”问话时,慕长歌又落了一子下去。
“五小姐看上去不是太好,话少,比原来也更瘦了。见了小姐让奴婢送去的东西,只一个劲掉眼泪,还念叨什么,是周姨娘对不起小姐。”
说着,碧珠又重重叹息一声,“五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慕长歌面上也隐隐透出几分怜悯,又摇摇头,“大夫人那边呢?”
“大夫人那边,奴婢不曾探查到什么异样。”
这回开口的人是素玉,盯着棋盘又看了几眼,方才道:“只不过,奴婢不曾瞧见的,未必他们就一定不会在暗地里动什么手脚,小姐还是当心了些的好。”
这倒也在慕长歌预料之中,在痛失了顾妈妈之后,大夫人处事必定会比以前更加小心,怎会如此轻易露出马脚。
谁知,在说完大夫人之后,素玉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奴婢倒是在不经意间,听到了一点事情,也不知是不是有用。”
“哦?”慕长歌抬眸,“听到了什么?”
“奴婢也是看大夫人那脸色隐隐有些不对,才悄悄跟了上去的。这一跟,还真就被奴婢听到了一点了不得的事情。老太爷似乎有要将大少爷过继的念头,话虽说的不是那样准,但奴婢听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有些八九不离十了。”
慕长歌眉峰一挑,“老太爷的意思,是要将大哥过继给长房?”
素玉点头,“奴婢听的千真万确。”
那一枚棋子攥在掌心,慕长歌的心思却已然不在了那棋盘上。
沁凉的玉石棋子,透着一丝凉意,叫人头脑分外清晰。
素玉听到的若是真,那老太爷现在,分明就是动了要舍慕鑫阳,将慕府的未来押在慕洪宇身上的念头。
若真是这样,二夫人那里,想来也不需要多久便会知道。
而大夫人在听老太爷有了这样的念头之后,竟连半点口风都不曾透出,原因只可能有两种,要么,是大夫人如今认了命,已不打算再为慕鑫阳争什么。
要么……便是她恨到了极点,不声张,只是在刻意隐忍,一旦爆发,定会冲着慕洪宇的性命而去!
而如今的她,无论二夫人是否赞成,她与慕洪宇之间,至少在大夫人的眼中,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大夫人倘若要对慕洪宇下狠手,只怕自己也别想能够独善其身。
慕长歌微微眯起眼睛,那枚棋子早已浸上了她掌心的温度,落子的一瞬,那清冷的声音,也在她的眸间激起了一丝清冷波光。
看来这一回,她岂止是要当心,倘若一着不慎,只怕……
不等素玉接上下一枚棋子,自外面便急匆匆来了个小丫鬟,是大夫人院里的,站在院子里,脆生生开了口,说是大夫人让她来传个话。
慕长歌同碧珠使了个眼色,碧珠便上前去打起了门帘,“什么话?”
“夫人叫奴婢来,喊二小姐去一趟老夫人那。”
回头望一眼慕长歌,碧珠又道:“大夫人可曾提过什么事?”
“不曾提过,夫人只说,是喜事呢!”
那小丫鬟想来也并不知道多少,只将话给带到了,便就走了。
碧珠同那小丫鬟的对话,慕长歌在房内听了个清清楚楚,一丝狐疑自心底悄然升起。
喜事?依着大夫人当下的心思,哪里还会有什么喜事可言?
“小姐可要去么?”垂下了厚重门帘,碧珠面上有些担忧。
“自是要去的,说是喜事,又说是让大家都去,倘若只有我一人不去,岂不是落人话柄?”慕长歌从容道,“取我的披风来,随我去一趟便是。”
到了老夫人那,今儿倒是数她来得早,过了片刻,才林林总总到齐了人,就连那平日整天流连烟花之地的二老爷慕文贤,也难得出现在了这里,身上尚带着一丝酒气,醉眼惺忪。
然而,即便是这样,这看上去颇为浪荡的二老爷,样貌也仍旧残存了那一份儒雅。倘若他不曾喝醉,像模像样地同慕文泽站在一处,只怕都要将慕文泽给比了下去。
他同二夫人坐在一处,慕长歌眼角余光扫过去,却不见这二人有什么亲密之处,冷冷淡淡,犹如隔了一块化不开的冰。
似是因为等的太久,慕文贤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他动作一大,自他身上飘散出的酒气,便越浓重几分。
老太爷剧烈咳嗽了几声,从慕文贤脸上扫过的神情,隐隐透出几分不满。
慕文贤却浑然不觉一般,“大嫂将我们喊了过来,究竟是有什么事?倘若没有的话,我可要走了。”
二夫人唇角抿了抿,面上的冰更厚了些,一开口,便是丝丝缕缕透出的寒气,“人这不是刚刚才到齐么,就连这片刻都等不了么?”
慕文贤照旧睡眼惺忪,对二夫人的话则像是全然听不到一般。
老夫人望一眼慕文贤,眼底多少都有些瞧他不起。到底是姨娘生的,就是没规矩,甚至都不值得她这个嫡母去管教。
大夫人便是在时候笑了笑,适时地开口打破了这僵局,“除了冬芸身子还有些不舒坦,该来的应当都来了,那我便有话直说了。”
“先前老太爷曾同我商议过一件事。”大夫人一开口,眼神便先暗淡了些,“阳儿出了意外,虽是无意导致,但他这一双腿,终究是回不去的了。”
“虽说阳儿是慕府唯一的嫡孙,可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慕府的将来更要紧些。咱们慕府,除了阳儿,不也还有洪宇么?”
大夫人慢条斯理地说着,二夫人的脸上,却登时有了微妙的变化。
“老太爷的意思是,左右都是在慕府里生活,倒不如,将洪宇过继在我们长房,当做嫡子一般教养,往后的慕府,也算是有了个指望。”
此话一说出口,除了早先一步从素玉口中听到过的慕长歌,其他人均是愣了一愣,面色无比诧异。
慕文贤的醉意,似乎也在一瞬间跑了个干干净净,“过继?”
这话问的是大夫人,看向的却是稳坐正中的老太爷。
在一众人的惊愕之中,二夫人最先反应了过来,面色微微一紧,“承蒙老太爷厚爱,只是这胆子,只怕洪宇他没这个能力,担当不起呀!”
“二婶快别这么说,二婶倘若这样说,可当真是要让我无地自容了。”慕鑫阳一脸坦诚地开口道,“大哥文韬武略,无一不胜过我百倍千倍。我既是慕家子孙,最该想的,自然是慕家的前程。二婶也就别再替大哥推辞了吧。”
“不,这怎是推辞!?”二夫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眼角余光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慕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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