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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朕不肯应允,只是,要将一个从未犯过错的人处死,这并非朕的治国之道!”
皇上沉声,道了这样一句。
可当下谁看不明白,皇上对慕长歌,早就已经存了杀心,现在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冠冕堂皇的正当理由。
他既要除掉慕长歌这个所谓的威胁,又绝不能丢了他仁君的称号。
皇上这样一开口,自有大臣果敢地站了出来。
“国运为重,还请皇上三思,臣甘愿以命请愿,求皇上赐妖女一死!”
而后,又有人站了出来,那分明是特意逢迎的话语,竟也被说的异常忠烈不二。
“臣也愿与胡大人一般,以命请愿,求陛下赐死这个妖女!”
“求陛下赐死妖女!”
不过只是转瞬之间,在场所有跪着的人脸上都写尽了忠肝义胆,仿佛当下皇上若是想要了他们的命,个个都能够慷慨赴死一般。
“这——”
皇上面上,也十分适时的露出了为难之色。
皇后蹙了眉,转头看向皇上,“陛下,天命录一事,之所以会出现在此处,想必也是天意,是上苍不愿看百安就此亡了,才特意显灵,来提点皇上。”
“臣妾虽也不忍心,但这既然是天意,除却顺应而行,当真再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苏云浩唇角不屑一紧,慕长歌见他似是要冲动开口,便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现在苏云浩越是维护她,就越是能够证明了那天命录上所记载着的狐媚惑主一说。
慕长歌低低敛了视线,眸光微一闪烁。
现在最想要让她死的人,应当就是皇后了。
皇后一心期盼着的,便是太子早日登上皇位。无论那天命录是真是假,上面所记载着的,都已经在群臣之中引起了人心惶惶。
哪怕只是为了将这不安压下,皇后也必然会选择,干脆利落除掉她这个隐患。
皇后的话刚一说完,群臣便又跪拜了下去,“皇后娘娘英明!求陛下三思——”
慕长歌便是在这时微微扬起了视线,清冽嗓音,在一众请愿处死声中,显得分外不同。
“臣女也恳请陛下三思。”
“妖女,你还有什么好说!?”有一孙姓大人,激昂起身,一手指了她,“还想为了你的狐媚之事狡辩不成!?”
“孙大人此话好生可笑。”慕长歌冷笑一声,“我行过什么狐媚之事,谁又拿的出证据!?”
“你们一个个,全都口口声声要恳请皇上将我赐死,可我又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连一星半点的证据都找不出,便要以死相逼,逼迫皇上下令……”
慕长歌清冷眸光,缓缓扫过众人,脸上冷笑越发鄙夷,“你们这些人倒是过足了一把忠臣瘾,可皇上却要在此后的千百年里,为你们背上一个无凭无据便要杀人的暴君罪名!可真是好一副忠肝义胆,让人钦佩的很呐!”
她字字句句都像是耳光,狠狠抽打在了这些人的脸上,如此不留情面地便将他们心事给揭了个一干二净,各自脸上,登时都有些了红白相交。
皇后面色暗暗一沉,声音徒然便冷了下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口口声声,指责皇上是暴君!”
“皇后娘娘息怒,臣女并无此意。”慕长歌毕恭毕敬开了口,神态仍是那不卑不亢的模样。
“臣女方才所言,并没有指责皇上是暴君,相反,臣女正是为了让皇上,日后不至被人当做暴君,才会有此言论。”
皇后望着她,不必刻意做什么,姿态之中,也自有一抹居高临下的气势。
“不要同本宫耍嘴皮子,你无非是贪生怕死,与皇上可扯不到半点干系。”
站在皇后身边的郭公公,此刻后背已有了些寒凉,他伺候了帝后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明白皇后此刻,已是一心要将这位慕家二小姐处死。
慕皓轩的冷汗已浸透了全身,他瞪大了眼睛,竭力看向祁靳之二人,却见那二人面色虽凝重,却并没有要上前的打算。
他心头一急,若不是有慕洪宇牢牢按住他,只怕他便要溜过去,同他们问个一清二楚了。
慕长歌望着皇后,面色从容,“蝼蚁尚且贪生,何况臣女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
她话锋一转,“臣女虽也贪生,在国之大义面前,倒也绝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若以臣女一人性命,便能够换来百安的长盛久安,臣女定当欣然赴死,绝不多言!”
这妖女,都死到临头,怎的还要喋喋不休。厉若仪哭红的双眼里,已然浮起了一片森寒。
她倒是见识过慕长歌的心计,知晓要对付她,必得干脆利落,绝不能拖延,更能不能给她留下半点喘息的机会。
当即,厉若仪便哽咽着开了口,“长歌表姐如此深明大义,着实令若仪钦佩不已!若仪没有什么好表达自己钦佩之情的,待表姐死后,若仪必将问表姐守孝三年,以慰表姐在天之灵!”
“若仪表妹倒是有心。”慕长歌淡淡一笑,只是那笑里,却分明夹杂了几分只有厉若仪看得出的讥讽。
“皇上,皇后娘娘,臣女不怕死,更不怕为了国之大义而死。但臣女却不想只让自己留下一个大义之名,却让皇上背了暴君之称。”
因为刚才的抢白,孙大人心底尚存了芥蒂,当即便嗤笑一声,“贪生怕死,就说是贪生怕死,何必遮遮掩掩,还要用皇上做这挡箭牌!”
“还说什么无凭无据,这天命录难道不就是证据!?若说天命录有可能被他人伪造,那血泪,又作何解释!?”
厉若仪擦了擦眼角的泪,“孙大人所言不假,血泪留下之时,御花园里所有人都看了个清清楚楚,这可是做不得假的!”
“既然做不得假,那我想要将观音像再探查一番,又有何不可?”
慕长歌悠然道:“无论由不由得臣女查看,看来今日臣女都难逃一死。可若皇上能够允许臣女亲自看上几眼,臣女死也死的心服口服。”
皇上略一沉吟,望向慕长歌,道:“若朕不肯让你上前,那你便不服,朕便会落下了个暴君之名。”
“皇上圣明。”慕长歌躬了身子,恭敬道。
看一眼观音像,皇上沉了眉心,“朕并非暴君,要你死,也是顺应天意。既你定要自己看过方才安心,那朕便允了你这最后心愿。”
闻言,厉若仪心头忽的一跳,指尖瞬间便有了些泛凉。
“不可”二字,险些自她口中脱口而出,又被她硬生生截住。
不必慌张,厉若仪悄悄攥了攥自己掌心,慕长歌现在这样做,无非只是在在拖延时间,垂死挣扎罢了,自己倘若一着不慎,真露出了什么反应,反倒会被她给抓到什么蛛丝马迹。
兴许,慕长歌她想要的,也正是这样也说不定。厉若仪心头冷笑一声,如此轻易便想要将她引入陷阱,她也未免太过痴心妄想!
应允了慕长歌,皇上便冲着郭公公示意,让他退到一旁。
慕长歌款步上前,仔仔细细看着那观音像。
她低了头,端详着玉净瓶后的天命录,看的分外仔细,甚至还探出指尖,翻了几页,而后啧啧叹道:“这天命录,看着倒是精致的很。”
“慕二小姐可看仔细了?倘若看仔细了,也该认了这天命了吧。”
孙大人冷言冷语落了地,慕长歌倒也不恼,只淡然回眸,“皇上都尚未催促,大人有什么好心急的。既要看,自然是要看个完整清楚才是。”
说着,慕长歌又伸出手,摸了摸观音像的脸颊,手掌长长停顿在观音像的脸侧,竟然像是看呆了一般。
“这观音像,雕的可当真是精致至极。”慕长歌眼眸眯了起来,近乎沉溺地凝视着它。
“当真是大不敬!”孙大人重重喷出一声鼻息,“观音圣像,岂是什么人都能够随便乱碰的!”
对孙大人这挑衅话语,慕长歌却充耳不闻,见她只专心凝视着观音像,私下便有人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慕家二小姐,应当不会是因为难逃一死,便吓到失了神智吧?
良久,慕长歌的视线,方才从观音像上挪开,长叹一声,私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了别的法子。倘若观音菩萨当真在天有灵,还请菩萨慈悲为怀,宽恕了长歌的逼不得已。”
说罢,此先还眉目温柔的慕长歌,忽的眸光一凛——
但见她动作极迅疾,眨眼间,便从袖中摸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护驾!护驾!”
郭公公惊恐叫嚷了起来,然而,赶来的侍卫,只能护住皇上与皇后二人,太后所处位置,与雕像几乎比邻。
而此刻,手持了匕首,神色冷峻的慕长歌,只消一抬手,匕首轻而易举,便会刺穿太后的喉咙!
太后双眼睁了睁,缓缓抬起右手,冲着那作势要扑上前的侍卫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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