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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一盏茶,慕长歌坐得格外气定神闲,素玉时不时向这边投过来一眼,眼神也是静悄悄的,生怕惊扰了什么。
就在那盏茶快要见底的时候,窗外便传来了一阵????的声响,慕长歌精神一振,只探出一根手指,将本就不宽的窗缝,给拨弄开了一丝。
窗户外,赫然正趴着一只小鼠,耸动着胡子,挑拣蛋黄送进嘴里。在小鼠的脖子上,以一根白丝线,挂着小巧的一团卷纸。
捡了颗早就预备好的花生放在眼前,慕长歌轻轻拍了几下手,小鼠立即便停止了原本的动作,十分灵活地跑到了她的眼前。
“小东西,还真是机灵的很。”望见这可爱模样,慕长歌禁不住笑了笑,取下了他脖子上的东西,又将花生向它推了推,“回去。”
小鼠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聪敏的幽光,听到这回去二字,立即便咬住了花生,纤巧的小爪子迅速爬动,一溜烟,便顺着墙边,消失在了草丛深处。
重又掩上窗户,慕长歌扯开了那纸张,在这充斥满了阴谋算计的深宫之中,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盯着旁人,没有谁会注意到一只小小的老鼠,即便是从他们鼻子底下跑过去,也照样不会引人注目。
纸张上,所记载的不过三五行,然而其中所交代的信息,却已足够。
望着那纸张,慕长歌神情渐渐凝重了几分。
除却前面记着的那些,她所想要知晓的信息,在纸张的最末端,还有五个大字。
与其他的字不同,这五个字在写的时候,被提笔之人换成了朱砂的颜色,似是一团鲜血在纸张上洇成。
“速速出宫,逃!”
这便是上面所记着的最后一句,慕长歌若有所思,半晌,又命素玉点了蜡烛,将那纸条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纸条上的内容,素玉也是见到了的,饶是她一个打打杀杀惯了的人,见了那鲜红字体,也还是禁不住多了一丝心惊。
吹散了灰烬,素玉问道:“小姐何不求一求王爷或太子,不如还是早早离了这宫里的好。奴婢总觉得,静贵人现如今,就连头发丝儿都透着那么一丝诡异。”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就算我今日出了宫,只要有人不肯放我,我又能躲去什么地方?”慕长歌开口道,幽静眸光,安然望向前方。
“小姐这有什么好忌惮?静贵人再如何嚣张,也不过就仅仅只是一个贵人,哪里来的这样大的本事。”
慕长歌笑笑,她怎会看不穿素玉的心事,她这样说,无非是为了给自己宽心。
只是,眼前这一桩桩一件件,又岂是仅仅只靠宽心,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示意素玉一同坐下,慕长歌慢悠悠地剥着手里的坚果,放到眼前的小碟子里,“就算是王爷有办法,能让咱们今天就离开,别的暂且不说,皇后定是第一个不放人的。”
咀嚼着果仁,素玉一愣,压根没想到,慕长歌会提到的人竟会是皇后。
“小姐先前帮皇后娘娘解决了如此棘手的问题,她又怎么会难为小姐?”
素玉不解,更何况,她也记得清清楚楚,自瘟疫一事过后,皇后对慕长歌的态度,分明是赏识的,既是赏识,慕长歌又有功在先,不奖倒也罢了,又怎么会诚心将她困在这明显对她不利之处?
“就是因为瘟疫一事,因我而解决,所以皇后才更加不可能放我走。”
慕长歌望一眼素玉,眼神很是有几分意味深长。
太子苏云浩,总是一副无心继位的模样,然而皇后,却是铁了心要让她的儿子坐上将来的龙椅。
若她当真只是个除了一身好皮囊,就什么都没有的浅薄女子,皇后想必也不会如此,但她慕长歌的锋芒,却是早就已经遮挡不住的了。
现如今皇后的心思,不必谁来明说,慕长歌也心知肚明的很,必定,是同当日的厉淑妃所想一般无二。
皇后如今想做的,要么,是将她牢牢捆在苏云浩身旁,做一个忠心耿耿的出谋划策之人。
要么……便是狠下心来,将她彻底置于死地,也总好过于,将这样一个不输任何谋士的女子,拱手相让给了其他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人。
剥开果壳的声音,干爽清脆,慕长歌的嗓音也仍在继续,只是坐在一旁的素玉,手抓着果仁,却怎么也吃不下了。
“这些日子,皇后那儿之所以没有动静,无非也是在静静观望,依皇后那沉稳的性子,若非必须,否则绝不会提前透露出半分自己的念头。”
“除却皇后,就连六皇子现在也有些按捺不住。”慕长歌眉峰轻轻一挑,看似柔婉的眼神,却分明掩藏了一抹森寒。
“留在宫中,无非是敌不动,我不动,暂时彼此之前,也有个相互的制衡。可我一旦沉不住气,先行逃了,那才是更危险。”
得不到,也绝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她若当真匆匆出了宫,这些个心计极深,又格外恐惧她会投奔了别处之人,定会不约而同抱持着“宁杀错,勿放过”的心,让她从此除了一死,便再也不得安宁!
素玉手一颤,掌心的果仁吧嗒掉在了地上,不知何时,她额角竟已渗出了冷汗。
“奴婢是见惯了打打杀杀的人,可现在奴婢却觉得,这不见血的刀,远比真正攥在手里的刀子可怕许多。”
慕长歌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素玉所见到的,也不过只是冰山一角,真正可怕的那些,又岂是她几句言语便能够道明的?
“小姐,若真是这样……”素玉开口,却是欲言又止,饶是她们二人感情再如何亲密,在有些时候,有些话还是说不得。
然而,她不说,慕长歌却能一眼看透,当即便同她低语笑道:“且安下心来就是,即便这宫里处处都是杀人不见血的刀,我也能将你们两个毫发无伤地送出宫去。”
“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奴婢早早便立过誓,无论生死,此生都只追随小姐一人,何曾贪生怕死过?”
素玉这话,的确是十二分的真心,她曾犯过糊涂,但既然慕长歌不计前嫌,重又给了她一个机会,她就一定会格外珍重这份恩情,无论前景再如何艰险,也绝不会弃了她的小姐而去!
就在这主仆二人正低低交谈着的时候,便听到门外来了人,二人极默契的对视一眼,本就不高的声音,立即便重重压低了下去。
“二小姐,我们贵人说,总躺着身子有些乏力,想请您挪步过去,陪她解解闷,宽宽心。”
“知道了。”慕长歌略一沉吟,提了提声音,冲门外道,“我这就去。”
片刻过后,进了慕宝筝房里,慕长歌的鼻息顿时便被那怪异药香填满。环视了一眼房中,径直去到窗旁,推开了窗户。
清新的风涌了进来,眨眼间,便将那怪异药香给吹散了个干净,阳光铺洒进来,也赶走了那一室沉闷。
伺候在房里的婢女,神态均是暗自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摇晃在眼前的团扇,硬生生停了下来,慕宝筝一开口,那语气便像是藏匿在阴沟里的蛇,冰冷滑腻地爬过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在我的房间里,二姐姐想做什么,都不必知会我一声了么?”
慕长歌落落大方地转身坐了,冲着慕宝筝莞尔一笑,“无论我作什么,如何做,你待我的想法,也不过就只那一种。所以,我又何必惺惺作态,来做那些个无用的周旋?”
慕宝筝神情一点一点冷了下去,斜挑起唇角,“慕长歌,你倒是坦荡的很,好歹姐妹一场,当真连客套都不愿客套么?”
“坦荡些也好,总好过于你,明明见了我,必定会恨难自控,却还是能够装出姐妹和睦的假象。说起来,我倒也很是佩服你。”
慕长歌这不急不慢的话语,却是连一丝丝的遮掩都不曾有,字字句句都刺向了慕宝筝。
“对了,我也着实好奇的很,难道你在见到我的时候,就当真不会联想到,你的母亲和大哥是如此惨死在你面前的么?也不会想到,你是如何才会落魄到如今这惨状的么?”
陪同在一旁的素玉,眼睛登时便暗暗瞪了起来,慕长歌她这是怎么了?
依照她的性子,这些话,绝对不会从她口中道出才是,如今怎么会……?
提及早已去世的大夫人,无异于狠狠撕开了慕宝筝心底最深处的那道疤痕,令她那先前尚且还算是沉稳的面容,顷刻间便涌上了一层狰狞至极的怒意。
然而,这怒火不过也才刚刚涌现,眨眼间,又在她的悄然无声之中,被稳稳地压了回去。
“慕长歌,你以为,我当真会蠢到,看不出你为何要这么做?”慕宝筝冷笑一声,团扇上紧绷着的丝绢,已被她尖利的指甲,给刺破了一处小小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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