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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随手打开身边的抽屉，拿出里面的笔，冷笑着将艾瑶翻过身来。
“听说那些气胸的人如果喘不上气就会用尖锐的东西扎在胸口，以此来保住性命。我看你喘得这么厉害，今天我也做回好人好事吧。”
说着男人将笔尖对准艾瑶就要狠狠往下戳，艾瑶本能地向旁边躲去，却看见男人另一脚上仍然插着的钥匙！
“啊！”伴随着笔尖扎进艾瑶的胳膊，厉晴川的脚踝缓缓淌出血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低下头，脚也跟着一软，靠在后面的柜子上。
艾瑶将笔从手臂上拔出来，鲜血淋淋的。她的目光锁定在厉晴川的喉咙处，“听说钢笔扎进喉咙就可以杀人，不知道圆珠笔行不行……”
“别……”
厉晴川想跑，却猛地一下滑倒，跌坐在地上。随着艾瑶的靠近，拼命地往后挪着，一路蹭到了窗户底下，背靠着墙，无处可躲。
“不，你不能……来人，来人，快救我！不是说好了把人推下去，就一起轮她的吗？人呢！来人啊！”
厉晴川慌张到口不择言，越喊声音越大，可空荡荡的楼道里没有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丝声音。
艾瑶轻轻蹲下身，将钥匙插进他另一边的脚踝，接着撕拉一下，带着血拔出来。厉晴川痛苦地嘶喊着，一边拼命地用双手在地上爬着，爬到病床底下，想要往外跑。
“你走错路了。”艾瑶淡淡道，一边扭动着病床，沉重的轮子在他骨骼上碾过，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魔鬼，你这个魔鬼！”厉晴川嘶吼着，控诉着，眼泪哗啦啦往下流着，可是艾瑶不为所动。
她的心已经死了。
“嘘，安静。不听话的孩子会失去他的嗓子，眼睛，还有耳朵……”艾瑶低声哄劝道，厉晴川吓得瑟缩起来，一米八多的个子团成一团，滑稽又可笑。
“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神吗？你有什么权利玩弄别人的身体？你又有什么权利掌握别人的生死？你不过是个没有理智没有道德的渣滓！”
愤怒并没有影响艾瑶的思路，面对这样一个不值得称为“人”的东西，她忽然十分疲惫。
“结束吧。”艾瑶静静地在厉晴川喉咙处画上一个叉号，瞄准了那一点，高高举起手臂。
“住手！”身后传来男人暴呵的声音，艾瑶没有回头，反而动作更快地往下戳去！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男人猛地扑上来，大手捏住艾瑶的虎口，她的笔直接从手中滑落，“扑通”，男人在空中生生转换了跌倒的姿势，艾瑶倒在了男人的身上。
“别拦着我！”艾瑶生气地往后捶打着来人，却在看清他时微微愣住。
是厉九渊。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妈妈没死，我派人接走了。”厉九渊将艾瑶死死抱在怀里，防止她做出冲动的举动，快速将事情说明白。
艾瑶忽然愣住了，她转身猛地抓住男人衣领，瞪大了眼睛，“真的？”
那一刻，她全部的心神都在屏息等一个答案，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厉九渊不会骗她。厉九渊，他能做到，如果是他，一定可以救出妈妈。
就像他曾经舍命救自己那样。
“真的。”厉九渊的两个字有着救世的魔力，艾瑶坍塌的世界一瞬间得到修复。眼泪疯狂地流下来，喜悦和痛苦两种情绪疯狂在她心中交织着，艾瑶猛地抱住了厉九渊。
她将头完全埋在他的肩窝，带着血迹的小手死死攥着男人的衣襟，哭得稀里哗啦。
厉九渊愣愣地看着一秒就破功的艾瑶，缓缓抬起大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妈妈在哄劝幼小的孩子。
“没事了，我在呢，没事了……”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连厉九渊自己都有些吃惊。
“你怎么不早来！我吓死了！呜呜呜……”怀中的人却委屈得不行，一边哭一边用小拳头捶打着厉九渊，像是在责怪。可打在厉九渊身上完全不疼不痒的。
反而是他心里，有点奇怪的不是滋味，好像今天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一样。好像她哭得这么委屈，都是因为自己一样。
“从今往后，没人伤得到你。”厉九渊捉住艾瑶的小拳头，为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柔声承诺着。
君子一诺，掷地有声，艾瑶缓缓抬头看着他，内心是一片莫名的安稳。
别相信他，他可能是凶手……脑海里的小恶魔兢兢业业地提醒着，却被艾瑶一挥手直接拍飞，可小恶魔临走还是喊出了一句话。
战皆克怎么了？他为什么还不出现？
“跟我回去，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厉九渊拉起艾瑶的手，大步往外走着，艾瑶却停住了脚步。
“我，我想，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额，我是说我不想和你住在一起。其实我想先看看我妈……”
艾瑶有些语无伦次，懊恼地敲了敲小脑袋，手却被厉九渊捉住。
“都依你。”男人轻声道，大手揉了揉艾瑶的头，似乎要抹去她刚才敲打的疼。
艾瑶就这么晕乎乎地回到了家里，小院十分破落古旧，像是轻轻一推砖墙都能掉下来的样子。可她还是非常高兴，吱嘎吱嘎地推开门。
妈妈拿着一把大扫帚正在地上打扫着，长时间没住，地上落满了土和杂物。
“妈妈！”艾瑶飞奔着抱住她，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确认她一点事情也没有之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你身体不好，快去屋里歇着吧！”艾瑶一把夺过扫帚，轻轻推着妈妈往屋里走。
“不用，我好久没干活了，憋得慌，快让我活动活动吧！你歇着！”妈妈又一个灵活的转身绕到后面，将扫帚收回手中。
“那我给花和树浇浇水！”艾瑶笑着说道，一溜烟飞奔回屋取来工具，和妈妈各自在院子里劳作着，沙沙的扫地声，哗哗的浇水声，母女俩什么都没说，只是偶尔抬头笑着对视。
只要彼此都还在，就足够好了。
我们就是彼此的支撑啊。
艾瑶温柔地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艾瑶的手微微一紧，紧张地捡起地上的铁制小铲子站在门后。
“谁？”
“我。”竟然是厉九渊！
艾瑶开门之后立刻傻眼了。男人身边整整齐齐摆着八个行李箱，厉九渊一手一个就往屋里拎着。
“我家水管漏水了，我得在你家借住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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