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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见过厉九渊生气的样子，只是他之前所有的愤怒都是有理有据的，而且大部分是为了表现给外人看才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
他从来没有这么蛮横地表达过自己的怒意。
是因为吃醋吗？吃战皆克的醋？一瞬间艾瑶在脑海里想了很多，厉九渊的怒意也缓缓下降，他轻轻松开艾瑶的手，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身后的保镖也跟着潮水般退散，不到一分钟就只剩下艾瑶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着月亮。
夜，沉静又漫长，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嘎吱……”老旧的门发出尖锐的声音，似乎在控诉，又像是发出死前最后的哀音。
“闺女，外面凉，快进屋吧～”徐惠珍披着一件外衣，穿着睡裤，对着艾瑶招招手。艾瑶有些紧张，不知道刚才那些动静她听见了没有，可她知道，有些事情，妈妈不会问，也不会干预。
“妈，收拾收拾东西，咱们得换地方了。”艾瑶有些心酸地说道，最近这段日子，妈妈因为自己过得也是颠沛流离，可她也无力再给她更好的生活了。
“正好，前两天的东西还没放出来，你等我几分钟，咱们马上就走。”徐惠珍笑着说道，顾不上梳理自己散乱的头发，麻利地回屋了。
母女二人离着目的地还有一百米就下了车，为了避免被人知道地址，一路步行走到那个战皆克带她去过的地下室。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艾瑶怎么也联系不上战皆克，眼下未经他同意就借住在这里也实在是无奈之举。
为了报答他，艾瑶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将妈妈安顿好之后又连夜赶回工作室。
厉九渊不在，但他的床松软舒适，艾瑶只是轻轻地躺在上面，就呼呼昏睡了过去。
“啪”，一个巴掌打在脸上，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艾瑶是被人打醒的。
工人们拿着手机，带着自己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正兴奋地摩拳擦掌。“是她吗？你确定吗？”一个妇女磕着瓜子质疑道，一边“呸”的一下将瓜子皮吐在地上。
“就是她，千真万确。”拿着手机的人大声道，有点着急地推着众人，“快点打完咱们去换钱去！”
“喔！好哦！换了钱吃肯德基！”夹在人群中的一个小孩兴奋地叫出声来，一溜小跑着爬上床，脏脏的小鞋立刻在雪白的床单上留下一道道黑印。
“啪！”一个清晰响亮的耳光打在艾瑶的脸上，不是很疼，但却让艾瑶的心纠结在一起。
“啪！”男孩打完一下，反手又是一下打在脸上，一边拍手，“好玩好玩，真好玩！”说完又试探性地踹了艾瑶一脚，见艾瑶完全没有反应，拉开裤链就要在她脸上撒尿！
艾瑶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把将小男孩搂在怀里，伸手掐住他的脖子。
“都别动，谁再过来我捏死他！”艾瑶犀利地盯着眼前的每一个人，思考着脱身之策。
气氛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孩子的奶奶听见这说法，气得挤开人群就冲了过来，七老八十了身子骨竟然还出奇地硬朗，要不是艾瑶躲得快，那拐杖现在已经砸了她满脸的血了。
“你想让他活就给我好好待着！”艾瑶气得站起来，也用了吃奶的力气将那个小男孩拽起来。
双腿腾空的小男孩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爆发出一声响亮的哭嚎，开始疯狂用他的小胳膊小腿抽打起艾瑶来。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几乎要将小男孩扇晕过去。
艾瑶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瞪着众人。“我已经说过了谁也别过来！要想让他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我跟你拼了！反正我也活够了，咱俩一起死，我也够本！”那个老奶奶仍然要冲上来耍无赖，好在艾瑶早有防备，一闪身再次躲过。
“哎呦哎呦我的老腰断了，你赔钱！”尽管没有丝毫擦碰，老奶奶还是一下子扑在床上，即兴表演起了碰瓷。
“啪。”这次是床头的玻璃被艾瑶打碎了，她随手拿起一块玻璃，在小男孩的脖子间比划着，声音低沉到要跟人玩命。
“现在按我说的做，不然就都死在这里！”艾瑶声嘶力竭地喊道，手上还流着鲜血，可她完全没有痛感。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今天要想活着走出去，就要让这些人害怕。
让她们知道，我比别的任何人更可怕，我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咱们按她说的做吧，反正好几千块也到手了。”有个害怕的妇女低声道，一下子说出了众人的心声，艾瑶干脆利落地让她们都回去。
“你们三个留下。”就在那三个工人也跟着打算回去的时候，艾瑶沉声道。
“把手机给我，这个孩子就可以活着出去。不然，今天咱们就都死在这儿。”艾瑶冷声道，可那个工人却舍不得这一千多块钱的手机。
还有手机里可以换钱的视频。
“你说要就要，凭啥啊！”
“就凭做人不能没有良心！我好吃好喝地招待着你们，你们却为了钱想要我的命！”
“我没有要你的命，我就是……你一个骚娘们你还有理了？就你这样的搁我们村也是浸猪笼的货，打你两巴掌怎么了？”工人越说越有理，气鼓鼓地挺着胸膛，好像自己正在替天行道。
艾瑶冷眼看着他，眼中的温度渐渐转成冰冷。她转头对着老奶奶和已经哭倒在地上的孩子妈说道，“让他们把手机交出来，你儿子就能活。”
说完她就搂着孩子坐在了床上，那锋利的玻璃尖若有若无地划过孩子的喉咙，似乎在想到底在哪里下手更好一点。
“求你！大哥求你了！”孩子妈妈一下扑在工人身上，双手摇动着他的大腿。
“这……”男人有些为难，手机一千多块钱是实打实的，他真的不想放弃。可不管吧，万一孩子真死了，那他以后在村里怎么见人呢？
“倒数五个数，快点决定。”艾瑶冷冷一笑，晃动着手里的玻璃，开始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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