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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隐居也挺不错。”朱二看着一望无际的竹林和山中瀑布湖泊感叹。
“这里冬季寒冷,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竹子生长。”鼠姑没把朱二的话当真,她家这位爷就不是能隐居的性格。他就算真的一时脑抽隐居了,也会在隐居时弄出一堆事来。
朱二靠在妻子身上,搂着妻子的腰,蹭了蹭她的脸蛋,惬意地道:“因为这座山地形复杂,各种气候都有。你看这片竹林生长的山头,正好位于两座大山头之间,形成一个盆地,加上储水丰富,倒也适合竹子生长。竹子这种植物最霸道,你种下一株,只要气候和水土合适,它就能漫山遍野的长,把其他植物都逼得不能立足。”
鼠姑脸红,还好高虎等人离得远。
“怪不得我看竹族人提到这片竹林又是骄傲,可又是头疼的样子。”
“他们占领的土地不多,竹子虽好,总比不上粮食。他们也总不能天天啃竹笋、吃竹鼠。竹鼠才有多少?竹米更是快死的竹子才能长出。而且竹鼠多了,毒蛇也多。这竹族的少族长眼光不错,他的族人想要和我们换盐,他却提出换取制作竹纸的方法,却是因地制宜。如果以后道路打通,他们又真能做出竹纸,以后这一族就可以靠这门手艺吃饭了,这满山的竹子也不会浪费。”朱二对竹族少族长十分赞赏。
“那你可打算帮他弄来制作竹纸的方法?”
“看情况吧。”其实朱二自己就知道竹纸的制作方法,他二叔曾有段时间对于造纸非常感兴趣,各种造纸方法都玩了一遍,如今他二叔家里和他使用的纸张都是他和他二叔一起弄的造纸作坊里产出。
“朱少东,朱少夫人,你们两位在这儿呢,可让我好找!”竹族少族长竹向风爬上山头,快步走过来。
“有事吗?”朱二站直身体,回身问道。
竹向风表情怪异,“十四王女来了,她说想见你们。族长让我来问,你们可愿意去见。”
这竹族族长也是一个妙人,显然没怎么把这位王女的身份当回事。
“我记得这位王女好像在禁足吧?”朱二没想到这位王女竟然到现在还没死心,还追到了竹族来。
健壮的少族长摸摸鼻子,“她说来看她外婆,也就是我奶奶。”
神藏山各族互相嫁娶,亲缘关系复杂,和京城各大家也没多大区别。
“贵族不是希望我帮你们勘测地形,看哪里种茶比较好嘛,我决定等会儿就进山,这几天恐怕都要留在山中。”朱二道。
看出夫郎的不耐烦,鼠姑握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
朱二心情好了一些,回握住妻子的手。
竹向风看看两人相交的袖子,憨厚地笑了下,很是羡慕人家夫妻两人感情好,“既然二位现在就要进山,那我也不回去了,这山中再没有比我更熟悉的人,我给你们带路。”
竹向风让人传话回去,说他们将在山中待上几日,短时间回不来。
律阿查收到消息气得半死,大骂竹向风没脑子,不知道帮帮自己表妹。
正好她外婆乱点鸳鸯谱,竟然问律阿查愿不愿意嫁给竹向风。
律阿查便认为竹向风为了能娶到自己,故意没把消息传给朱二,甚至有可能从中做一些手脚。
律阿查不甘心就这么等在竹族,也担心竹向风对朱二胡说八道,就隐瞒了竹族族长和她外婆,借口出去打猎,带着她的侍卫队,又跟竹族族长要了一支狩猎队,也进山了。
朱二进山不止是帮助竹族勘测适合种茶的地点,同时也在看水路。
在一座庞大的山脉体系中修建一条水路和一路陆路,对任何势力来说都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神藏山还算得天独厚,它拥有一条天生的水道,只要稍加修改,再把南北两头挖通相连,就可以达到运河的效果。
可是这个稍加修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朱二希望能找到最合适也最方便修建的水道。竹族这边他还没有来过,正好全部走一遍,还可以把附近的山势都看一看。
鼠姑陪同保护夫郎的同时,也打算采一些草药。
次日下午,朱二正在一座山头上画图。
他画的图和夏朝目前流行的写意风山水画完全不同,只画了山势走向和外形以及主要特征,整个图面异常简洁,但也十分清楚明了,只要稍微对照实际山体,就知道画上标明的地点都在哪里。学习格物之术的人大多都会学习这种简略图,方便他们画图和记录。
竹向风在旁边看得频频点头,满眼敬佩。
“有人上来了。”高虎过来禀告。
竹向风带来的人也过来用当地话对竹向风说了几句。
竹向风苦笑,他的手下告诉他,刚才十四王女发现了他们,带了好多人,硬闯上山来。
鼠姑听说那十四王女竟追入山中,心中不禁也产生一些厌恶。
朱二优秀,相貌俊美,又年少多才多金,家世也好,这样的男子必定会吸引无数女子。而人都有爱美、向好之心,会喜欢上朱二这样的男子很正常。
鼠姑看到长得好的人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看到可爱的孩子也会忍不住偏爱一些,这些都是人之常情。
但当这个好男人和好孩子是别人家的时,绝大多数人就算喜欢也不会想要抢夺。
可总有些人特别自我,认为世界就应该围着她来转。十四王女不就是因为自身身份贵重,觉得自己看上了谁,那谁就应该跪舔她,且只有她拒绝别人的份,根本接受不了被人拒绝。
如今律阿查会纠缠得这么紧,说到底不过是“无法相信朱二竟然会拒绝她”而已。
朱二不时对照山势作画,似乎丝毫不为外界所动。
鼠姑想了想,丢下正在处理的草药,走到朱二身侧,按剑而立。
“终于找到你们了!”十四王女上来了,满脸不高兴,“你们真能跑,让本公主在后面追了一天一夜!”
竹向风迎上前,用当地话和律阿查说话。
律阿查脸色不好,看表情似乎在叱责辱骂竹向风。
竹向风脸色变黑,他带来的手下和竹族族长派出来保护十四王女的狩猎队,脸色都很差。
“放心,我无意娶你!也绝不会阻碍你!”竹向风特意用夏朝官话硬梆梆地丢下这句话。
竹族人都觉得少族长这句话说得硬气,胸膛都挺起不少。更有人用不善的目光看向律阿查。
律阿查被神藏山王和她母亲宠坏,根本不觉得自己骂一个少族长有什么不对,也无视了周围竹族人看她的目光。
律阿查带来的侍卫队队长很忧心,他很想提醒律阿查不能这么做,但看到律阿查手中的鞭子,他又闭嘴了。
算了,反正大王宠爱这个女儿,如果律阿查真的惹出什么事,也自有大王给她擦屁股。
律阿查昂起头,也用夏朝官话说:“你知道你不配就好!”
竹族人气得脸色涨红,竹向风憨厚的脸也变得阴沉。
律阿查让人推开竹向风等人,走向正在作画的朱二。
鼠姑跨前一步,挡住她,不让她靠近。
律阿查上下打量她,满脸厌恶地质问:“你就是朱郎的那个妻子吧?真丑!你这么丑,怎么不去死啊?一个女人长成你这样,也好意思出来见人?如果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啪!”
“呀!”律阿查捂着脸发出惊叫。
很多人都以为鼠姑出手打了律阿查,但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鼠姑大概考虑到对方身份有所顾忌,竟然忍住了。可是正在作画的朱二却没有忍,直接用作画的毛笔砸向律阿查。
律阿查脸上被毛笔砸得一脸墨汁,疼倒不是特别疼,但特别丢脸。
律阿查捂着脸不住尖叫:“你怎么敢!来人,给我抓住他们!杀了她!杀了这个丑女人!”
律阿查自己也扬起鞭子就对鼠姑抽去。
砸你的是我家夫郎,你却要杀我?鼠姑好笑又解气,拔剑,一剑挡开长鞭。
高虎几个迅速跑过来,一起抽出刀剑护住朱二和鼠姑。
小宝和石榴不想再被留下,也一起跟了出来,这时也都手持挖草药的铁镐,小脸紧绷地面对敌人。
竹向风看情况不对,虽然心中极为厌恨律阿查,但还是不得不过来打圆场,“十四王女,朱少东夫妇是我族贵客,还请你行事三思!”
律阿查呵斥丫鬟,让赶紧弄来水和布巾擦拭她的脸。
看竹向风过来拦阻,律阿查提起鞭子就去抽打竹向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公主说教,给我滚!”
竹向风躲闪不及,被抽中。当下恼恨至极,“律阿查!别以为大王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这里是竹族,不是你们律族!我们竹族不欢迎你,给我从竹族的地盘滚出去!”
“竹向风你这个大混蛋,你还是我表哥,却向着外人,如今还要赶我走!本公主一定要告诉父王,让你好看!”觉得难堪至极的律阿查歇斯底里地喊。
律阿查的侍卫们也不可能看着其他人欺负律阿查,就过来围住她,保护她。
竹族族长派来的狩猎队看向他们的少族长。
“你胡说什么,你嫌你丢脸丢得还不够吗!赶紧回去吧!你们负责护送十四王女回去。”竹向风先是对律阿查崩溃地喊了一通,又对狩猎队和侍卫队人命令道。
“我不回去!朱致远,你看着我!本公主问你,你是要本公主,还是要你那个丑八怪婆娘!”
其他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向这位王女,脸都被打了,竟然还指望别人娶她?她这是喝了几斤迷药?
“你是嫁不出还是怎么的?非要找一个已经娶妻的男人?”朱二简直无语,他真心觉得这十四王女已经魔障了。
还是鼠姑道出真相:“她只是不甘心而已,因为她漂亮又年轻,我又丑年纪又大,她觉得你宁愿选择我也不选择她,铁定是被我下药了。”
“噗哧!”有人笑出来。
律阿查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竟当场承认,还对朱二叫道:“对,本公主就是看上你了!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你要是敢不娶我,就别想走出神藏山!”
朱二皱眉。
律阿查以为他怕了,又趾高气昂地对侍卫队下令:“你们上去把那个丑女人杀了,本公主要把她剁成碎肉喂给狗吃!敢阻拦的通通抓起来!”
朱二额头青筋蹦起,抓起砚台就对律阿查的头脸砸了过去。原先他看律阿查的身份和年龄不大的份上,都没下狠手,但现在……他绝无法容忍有人想要对鼠姑下手。
律阿查没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
砚台可不比毛笔,沉重的砚台当场把律阿查的脸蛋砸开了花。
律阿查牙齿都被砸断几枚,牙血和着鼻血流了满脸。
“啊呀……我的脸!”律阿查捂脸痛哭,大声哀嚎,声音凄厉得跟鬼叫一样。
她的侍卫队也没想到朱二竟然不顾大王的面子,竟对王女下了狠手,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保护王女,抓住他!”侍卫队长怒声下令。
高虎几个看侍卫扑过来,提剑就杀。
现场大乱,竹向风无法再看戏,忙命令手下和狩猎队介入,强行分开两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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