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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骑了一匹马在路上并辔而行,程灵素忽地盯着胡垆道:ldquo;大哥,你好厉害的手段!rdquo;
胡垆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笑道:ldquo;这话从何说起?rdquo;
程灵素道:ldquo;若我猜的不错,那闯王宝藏的事情你早该知道了,却在苗大侠和胡斐大哥面前半句不提,只是将一桩桩天大人情做在实处,最终令苗大侠心甘情愿地主动向你奉上宝藏之秘。rdquo;
ldquo;素妹果然秀外慧中,我早知此事瞒不过你。rdquo;
胡垆摇头叹道。
ldquo;不仅是你,我猜苗大侠也该看破了其中的关节。但我自始至终都只明明白白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并没有用半点诡谲隐私手段,他自然也没有理由因此生出恶感。rdquo;
ldquo;至于那价值连城的闯王宝藏,于苗大侠此等人物而言不过鸿毛之情,只要他确定所托得人用之正途,绝不会有半点吝惜。rdquo;
程灵素颔首道:ldquo;也只有如此人物,才当得起一声lsquo;大侠rsquo;的称谓。rdquo;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闲谈,程灵素忽又想到一事,问道:ldquo;大哥,咱们此次既是去参加那lsquo;天下掌门人大会rsquo;,总要有一个掌门人的身份才能入场。大哥打算如何解决此事?rdquo;
胡垆胸有成竹地道:ldquo;这有何难?那位圆性师太的事我已告诉了你,咱们不妨学一学她的故技,也去抢一个掌门的身份回来。
ldquo;当然,咱们却不可如她那般逢人便抢不分好歹,总要找一个活该遭抢的倒霉蛋。我大致已有了几个目标,很快便能得到消息。rdquo;
程灵素知道他素来谋定而后动,虽是在嘴上说笑,心中必然已经有了计划,便也没有再多说此事,转而问起已飘然远去的圆性:ldquo;大哥,那晚你提到胡斐大哥时,那位圆性师太的神色有些异样,他们之间hellip;hellip;rdquo;
胡垆摇头道:ldquo;他们虽只数面之缘,但都正当少年又是人品武功出众,彼此间难免会生出些好感。
ldquo;不过胡斐兄弟在见面之初便知道了圆性出家人的身份,这一点好感终究没有更进一步转化为倾心爱慕的机会。
ldquo;呵呵,说到底还是我等道门中人逍遥自在,若也如那些佛门贼秃般忒多清规戒律,岂不要辜负了素妹一番美意?rdquo;
程灵素听他最后一句扯到自己身上,俏脸登时微微一红,轻啐一声催马快跑几步,将胡垆仍在身后。
两人一路饥餐渴饮,晓行夜宿,在七月下旬到了京师。
胡垆引着程灵素到ldquo;天地会rdquo;一处秘密分舵安顿下来。
到了第二天便有分舵的兄弟向胡垆报信,说是他先前传信要求密切关注的目标之一,ldquo;醉八仙rdquo;掌门人ldquo;千杯居士rdquo;文醉翁正要进城。
胡垆向程灵素笑道:ldquo;素妹,这却是巧了。我虽然预定了几个目标,最属意的便是这文醉翁。rdquo;
程灵素有些好奇地道:ldquo;大哥,这文醉翁为人如何?怎地如此被你lsquo;青睐rsquo;?rdquo;
胡垆哂道:ldquo;这厮虽附庸风雅以lsquo;居士rsquo;自称,却从不居身自持,反是做下许多奸淫掳掠的恶事。再说我最得意的两门功夫都是从醉酒中悟出,与lsquo;醉八仙rsquo;这门派大是有缘!rdquo;
他口中说笑着与程灵素一起出门,一路穿街过巷到了京师南门附近,在一条街道上将一个身形高瘦、不修边幅的中年汉子拦了下来。
近来随着各地赴会的武林豪强渐多,不管在因为往日结下的仇怨,抑或初见时的一言不合,动辄便有人在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甚至不乏伤残殒命之事。
但京师的各大衙门该是得到上面吩咐,凡是武林中人发生冲突,不仅不会加以制止,反而会帮忙腾出场地维持秩序,任其自行解决争端。
京师百姓最是好事,这些日子已看了无数场大小争斗,此刻发现似乎又有热闹可瞧,霎时便里里外外围了数层人墙。
随即又有两个衙门的差役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站在人群内侧维持秩序,不许这些人靠得太近以免误伤。
那ldquo;千杯居士rdquo;文醉翁亦是由岭南而来。
看到当街拦路明显来者不善的胡垆时,当时便由他的身形相貌尤其是腰间重新置办的一个硕大酒葫芦,登时想起最近轰传江湖已是如雷贯耳的名号。
在心中戒惧之余,他便也收了平素不可一世的狂态和阴毒心思,客客气气地拱手施礼道:ldquo;这位道长莫非便是独灭lsquo;五虎门rsquo;、威震岭南的lsquo;醉仙rsquo;太朴子?rdquo;
胡垆不冷不热地应道:ldquo;不敢,正是贫道。rdquo;
ldquo;果然是太朴道长!rdquo;
文醉翁满面堆欢,状似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
ldquo;文某久闻道长大名。道长既号lsquo;醉仙rsquo;,想必不仅武功超凡脱俗,更是与文某一般皆是酒国中人。相逢即是有缘,道长可否赏面,由文某做个东道,大家一起去畅饮千杯如何?rdquo;
胡垆摆手淡然道:ldquo;你我虽然同样好酒,却非同道中人,这酒便无须饮了。贫道此来,只有一事请文掌门帮忙。rdquo;
见对方摆明软硬不吃,文醉翁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却仍做了最后一次相安无事地努力:ldquo;道长尽管吩咐,文某必当尽力。rdquo;
胡垆油然道:ldquo;贫道颇通相术易理,今见文掌门乌云盖顶面有晦色,预示在此次lsquo;天下掌门人大会rsquo;上将遭生死大劫
ldquo;贫道体念上天好生之德,故此冒昧进言,奉劝文掌门立即回转家中避劫。至于参加lsquo;天下掌门人大会rsquo;一事,贫道愿意代劳。rdquo;
文醉翁双目寒芒一闪,左手陡然向对面的胡垆一扬,手中的一个陶制酒壶被掌上内力震碎,无数边角尖利的陶片裹在漫天晶亮酒液之中呼啸而出,却是将胡垆、程灵素乃至后面围观的众人都笼罩在内。
在一言不发地突施暗算后,他也不转身回头,便面向着胡垆似醉步踉跄实则其快如飞地抽身后退,却是根本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想用这手段牵制胡垆以便逃之夭夭。
文醉翁这一派掌门之所以如此胆怯,实是因为早几年与凤天南打过交道,知道其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胡垆能孤身镇压整个ldquo;五虎门rdquo;,他可万万不是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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