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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编的故事冲淡对灰雕的怨恨之后，她不再排斥接受灰雕的钱。可是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就算她不知道该怎么花，让她就这样交给唐晋，她终究放心不下。
当天晚上，我把她送回武馆以后，打电话和唐晋进行了沟通。
唐晋对我这么快就能取得进展感到有些意外，听我传达了谷矜忆的态度后，他沉默许久给出另一个方案。
他的意思是，只要谷矜忆能从那笔钱里拿出六千万，让他可以拍下他看中的那块地就行。剩下的其他钱，谷矜忆可以自己留着。
我没问减掉六千万以后，剩下的钱是多少。但是不难想像，就算剩得再少，谷矜忆也会变成一个有钱的小姐姐，至少要比我有钱得多。
接下来的两天，我扮演起协调者的角色，不停穿梭于谷矜忆和唐晋之间。
最终，在我和律师的见证下，谷矜忆和唐晋签了一份委托协议，将灰雕那笔钱中的六千万单独划出来，交给唐晋投资，并约定三年后便从房产项目的收益里归还所有本金，利息按照银行商业贷款的两倍计算。
令人唏嘘的是，灰雕一直靠最后一口气撑着，在谷矜忆接受了他的那笔钱后，心中再无牵挂，一觉睡去就再没醒来。
在灰雕活着的时候，谷矜忆一直不肯喊他“爸”。等到他死了，谷矜忆终于明白了我说的“某个时候”指的是什么，在他的病床前哭成了一个泪人。
我得到消息后赶过去，在灰雕的别墅里陪了她整整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里，她坐在灰雕的床头，没吃没喝没睡。直到新一天的太阳升起，她突然宣布，要把灰雕的遗体带回家乡和母亲葬在一块。
唐晋的效率非常高，短短几小时内，便派人安排了好一切。
运送灰雕灵柩的车队出发前，我看着谷矜忆黯淡的神色，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以及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找了个机会单独问她：“你还会回来吗？”
她避开我的目光：“我，不知道。”
我心中一沉。
果然……预感怕要成真了。
对于从小就失去母亲的她来说，南湘无疑是一个伤心地。直到灰雕临死前，都没有叫他一声“爸”，这已成为她的心结，而且这一辈子再也没有机会解开。
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让她再也不想回到这个地方。
何况在她家乡……还有一个狗屁斌哥。
我不知道该怎么挽留，心里有千言万语，不知该怎么开口。
“那，那武馆怎么办，你不管钱铎他们了？”
“武馆我会出钱继续维持，钱师兄他们愿意经营的话，都可以留下。”
我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武馆是让我们认识的地方，对我来说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本来按原计划，暑假一完武馆就会关门。但是她既然舍不得关掉，是不是意味着，这个武馆对她来说，也一样意义深刻？
车队离开的时候，我在路边站了很久，直到再也看不到她在车窗里频频回头的身影，都舍不得收回目光。
“这次你出的力，我不会忘记的。”唐晋陪我站在路边，不但和我并肩而立，还主动递过一支中华：“相信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欠你的这个人情超出你的想象。”
我笑了笑，点上烟：“你放心，我不是大嘴巴，更不会利用这个人情在外面打着你的旗号招摇撞骗。”
唐晋难得对我这么亲近，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想跟我唠嗑这么简单。
像他这种性格的人，让他欠人情可以，但是不懂低调四处宣扬的话，人情就会变成任性。而太任性的人，一般都没有太好的下场。
所以我先给出自己的态度，省得他再费口舌。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唐晋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你很聪明，加上你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有出人意料之处，让我忍不住想，也许咱们可以在生意上成为伙伴关系。”
我不由一愣。
联系到灰雕派系之前四处“投资”赢利的手法，我下意识地想到，难道唐晋在打摇曳吧的主意？
不过我很快否定了这一想法。以摇曳吧目前的状况，应该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微微一笑道：“你放心，虽然你欠着铁手龙的钱，但是我和雕哥不一样，我想干的是完完全全受自己掌控的事，对插手别人的生意没兴趣。”
我欠铁手龙的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但正因为没什么了不得，他应该不会特意去了解才对。
而他却知道，不得不让我怀疑，铁手龙那边有他安插的眼线。不过这也正常，灰雕和铁手龙这种老对头，互相安插眼线完全是可能的。想必在灰雕这边，同样有被铁手龙收买的人。
我耸耸肩，开玩笑道：“既然你对我的摇曳吧没兴趣，难道想拉我一块搞房地产不成。”
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怎么样，想不想一起赚点大的？”
赚毛线啊。
现在国家正给房地产行业挤水份，市场资金正迅速逃离，整个行业前景不明，我脑子进水了才跟你掺合这事。
我刚要说话，他摆摆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先听我说完。我只问一句，你觉得现在南湘的房价是贵，还是便宜？”
我想了想：“跟别的地方比贵不贵我不知道，反正说不上便宜。”
他用力一挥手，志满踌躇道：“那就对了，因为老百姓对于住房的刚性需求是不会变的。我搞房产和那些一味炒作抬价、追求快钱、热钱的人不一样。我有多少钱就造多少房，定价只需要在成本上再加一部分应得的利润，让商品房真正符合‘商品’的性质，这样的房子，我相信不愁卖。”
对于房产业的前景，我所知的也只是新闻里报的那些。他激情昂扬地说了这么多，我也无从分辨是对是错。
但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我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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