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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进院子,扫视四周,一片安静平和之气,踩着雪穿过桃林,在一株开得艳丽灿烂不畏风雪的桃花树下停下,伸手摘下一朵桃花,别在自己的头发上,转身往回廊走去,雪地上留下她一串厚厚的足迹。
找到奶娃时,她在月老书房的炭炉旁,和她的小黑哥哥在烤仙人果。月老在她身边一副心痛又纵容的表情。
“这果子不是已经吃完了吗?”金玉踩进门,问道。奶娃听到她的声音,一个箭影扑了上去,死死的拴住她的脖子。
“娘亲。”没娘的孩子像根草,这一阵子她失踪了后,奶娃就成了这棵可怜的草。眼泪打湿她的衣襟,她抱着奶娃轻轻的哄着。
“前日帝君差紫銮山的仙娥送来了一箩筐神果。”月老说道。
她忽然回想起,那日在昆仑山,东岳曾见到奶娃在月老身边,还亲自嘱托月老照顾她。想到他对奶娃和小黑到底还是关心的,心里多少宽慰了些。
“你这阵子去哪里啦?”月老一副愁容挂在脸上。
她在炭炉旁边坐下,在小矮几上的一筐神果里挑了一个喜欢的,拿到嘴边啃了一口。这些神果都是她最爱的,想起当年帝君为了留她在紫銮山,费了许多心思去神兽山将神果树移植到后山上。她心里默默的叹了叹,如今不知能如何作想。
“我离开多久了?”她轻轻问道。
“差不多快四个月了吧。”小黑龙说道,一副怪怨的表情,看来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忍受奶娃的眼泪。
成在冥界的事,自然是提不得的。她索性闭口不谈。“玄女最近来过吗?”
月老脸上的皱纹似乎多了些,叹了叹,正摸着要怎么开口,小黑龙已经接话了,“来了一趟,得知你去了天庭后又走了。再后来听说她去闹紫銮山,尊上没见她,然后她被司天将军带走了。”
月老挑了挑眉,疑惑的看着小黑龙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黑龙翻了翻白眼,“那日我无聊,正在你书房的屋顶上坐着晒日头,你跟司命星君聊的话,我都听到了。”
月老忽然老脸通红,尴尬紧张的望了眼金玉,又嘀咕了一句,“从头到尾都听到了?”
“日头从响午到西落,大部分吧。”小黑龙看了看金玉,眼神里有莫名的情绪,像是责怪和怨怼。
他始终仍是个三万岁的小黑龙,跟在东岳帝君身边蜗居避世多万年,心性不够沉稳,这憋在肚子里两个多月的话终究还是问了出来,“司命星君和月老星君都很想知道,广成子和尊上,你到底更爱哪一个。”
金玉脸一阵青白发麻,这小家伙的眼神,不是好奇而是质问。这问题她也问过自己,现在也还在问自己。她对小黑龙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孩子家为何要操心老人家的烦恼?他们想知道就让他们亲自问才是。你跟奶娃的仙人果烤焦了。”
小黑龙却不领情不买账,语气中更多了怨气,“就是因为你这么花心,所以现在尊上才不要你,不要我,不要奶娃。”
她的心跳停了两拍。她不是没想过,也许他不接受自己,是因为自己已经配不上他。只是话从一个小孩子嘴里说出来,为何会让她觉得愧疚得只能去死才能解决。
一个果子忽然砸在他身上,一个奶声奶气的嗓子对着他吼,“你对我娘亲这么凶干什么!”
见奶娃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他的怒气顿时一泻千里,拉拢着脑袋走出门外吹雪风去了。奶娃又在他后背砸了个果子,月老看着啪啦掉地的碎果心痛不已。
这七百多年,小黑过得也很委屈孤单难过。她今日才发觉,自己一直没有考虑过小黑的感受,实在是太自私。该怎样才能让一切变得更好,让他们都变得更幸福?
她叹了叹,坐在月老旁边,奶娃一直在安抚她,白白的两只小手拍这她的脸蛋。“爹爹有什么好的,就是一个大坏蛋。”
“星君大人,谢谢您一直照顾着我和这两个小家伙,如今除了这里,还真无处可去了。”她摸了摸麻木的脸。
“别再跟我说这些客气话啦,这两小家伙挺可爱的,有了他们可增添了不少生气。我这老头子孤孤单单十多万年了,现在正好借着他们的灵气体验一把老来子孙绕膝的感觉,挺好挺好。”
金玉感动的笑了笑,看得出月老是真心喜爱奶娃的。
她又问了近来天界是否发生什么大事,但月老似乎并不知情,还是刻意装作不知情。
在姻缘山陪了奶娃两日后,金玉终于坐不住了。外面的雪忽然下得很大,她的心情似乎在大雪中变得有些陈郁。小黑龙被奶娃晾了两日后也坐不住了,各种好话说尽,变着把戏想跟奶娃讨欢喜。小孩子家心宽得无限大,在她娘三言两语下,她半推半就的任她小哥哥搂紧怀里抱了抱就算消气了。
金玉这两夜跟奶娃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一口一个娘亲多爱她,不厌其烦的展望她长大后的精彩卓绝风姿,腻歪了几日后奶娃才对她的看管放松了些。
这一日,金玉去找月老,雪大玉帝不召上朝,难得几日清闲。他正坐在炉子旁边格算着什么,手里抓着一张红帖子,见金玉进门,连忙慌张的收进袖兜里。
“今日前来,是想找大人您问一问玄女的姻缘。”
月老摸了摸下巴的长胡子,叹了叹道,“司天将军同玄女之间,始终还差了个机缘。”
“差了个什么机缘呢?”
“好比一堆柴已经晒得很干,一个炉子的水也已经打好,就差了那点火星。”
月老之见与她不谋而合,只是这火星又去哪里找呢?
大雪纷飞三日,月老收到昆仑山来的一封书信,金玉得知玄女安好,当日裹着紫貂裘出了姻缘山。天狱被洗劫之事书信上未提及,而金玉回信也只字不提。只不过此事如此之大,竟然未在天界四面八荒传开,这让她觉得有些惊讶。
按玉帝的性情,天狱被洗劫,十八层被劈成粉碎,他这般好面子的帝王,是不可能忍气吞声的。天界的气流暗涌,也许暗地里玉帝在做什么大手笔也不定。只要成安好,其他又何妨。
祥云招不下来,雪太大,招来一团雷雨夹雪,站上去甚滑,从雪云里滑落数次后,改御剑飞行,就是要多耗些仙力而已。此处离清微天尚有四千六百里,这样走下去,不知需多少时日才能到达。
恰巧路过一重天,她想起当年曾经热闹非凡的集市,那家号称一重天上下最好的酒肆还在,神仙也是怕冷的,没几个像她这样闲的出来吹雪风。她在酒肆门前停下,推开木门进了里面。
三两神仙做成群,场面甚是热闹,感情一重天无所事事的神仙们都聚在这里喝酒作乐来着。进来屋内,身子顿时觉得暖和许多,虽然她一路运着仙力护着身子,但胸口的那道疤似乎怎么也捂不暖,寒风往心头吹,不过一个时辰便觉得疲惫寒冷得瑟瑟发抖。
“来一坛你这里最好的酒。”她坐下,将兜帽取下,拍打抖着紫貂裘皮上的落雪。
神仙们也要开门做生意营生,这有客上门,自然得热情招待,酒肆里已满座,掌柜神仙的还是能腾出个空间整出个位置给她。
热酒端上小桌上,她给自己倒了满杯,一口喝尽,喉咙辣得一阵发热,心口也顿时变得舒服了些。她打量了四周的仙客,热闹的在讨论着什么。
有个小仙丁给她上了些热菜,她抬头看了看他,轻轻的说了声感谢。那小仙丁对上她的眼神时,步子忽然往后退了几步,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她不解的看着他,这小仙丁这般奇怪的看着自己,难道自己身上哪里出了问题。她正要询问他时,见他见鬼一样似的跑开了。
她摇了摇头,又给自己倒了满杯酒一饮而尽。不过片刻,酒肆里忽然引起一阵强烈的骚动,凭着多年八卦的直觉,她也知道这里估计是发生了事,于是她转头打量了四周堆坐着的神仙们,正巧碰上所有神仙不管是作客喝酒的还是东家卖酒的眼睛视线都在自己身上。
她困惑的看了看四周,确定大家看的真的是她,于是她开口问了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她只是随口这么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结果眼前忽然顿时跪倒一大片,这让她唇边的酒杯哐当一下掉下桌滚落地啪啦一声摔成好几片。
她缓缓站起来,看着跪倒一片的神仙,仿佛她是那尊高高在上的天神。“你们都是怎么了?跪我干什么?”
他们没有回话,反而跪得更低了。
她站着默默的看了片刻,无奈的走到当家的面前,蹲在他跟前,细细问道,“你们怎么突然都跪下了?”
那当家的神仙说道,“娘娘大驾光临,小仙们受宠若惊。请娘娘受小仙一跪之礼。”
她更加困惑了,虽然七百六十年不曾回过一重天,但她也不过是一个仙龄不过七百七十年左右的新仙,这里头任何一个都可能比她大上数千岁。娘娘可是一个非常尊贵高阶的尊称,她自衬自己是攀不上的,于是问道,“你……为何称我为娘娘?”
那当家的神仙年纪就比她至少大了好几千岁,此刻却惶惶恐恐的说道,“您是东岳帝君的帝后,自然是要尊称您为娘娘的。”
她皱了皱眉,琢磨了片刻,觉得这句话有些不对,于是又问,“我什么时候成了东岳帝君的帝后了?”
“玉帝已经昭告三界,十日之后便是帝君与您的大婚之期,您自然就是天地认同的帝君之后了呀。”当家的瞧瞧的抬头望了她一眼,见她一副紫貂下裹着的容颜甚是清冷。
被赐婚之事,恕她毫不知情。她见各位神仙跪着心里觉得别扭,便说道,“都起来吧。”
于是一群神仙高喊,“谢娘娘。”
她将当家掌柜的叫住,细细的问道,“从玉帝赐婚到今日,过去多久了?”
当家的激动的偷瞄了她几眼,恭敬的回道,“回娘娘,如果小仙没记错,应该有将近四个月左右了。”
“将近四个月了啊?”她喃道。她想起来了,天狱被劫之事也差不多发生在那个时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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