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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他妈的!”张子扬把一张纸揉成团,一把丢在地上,皱巴巴的纸上几个大字格外显眼——处分公告,没错,这正是张子扬三人的处分决定。
“我不是叫你们老子跟校方打招呼了嘛,这就是你们给我的结果?”张子扬指着地上的皱纸,火冒三丈,本来被李北冥搞得下不来台,还弄得一身伤,这下好了,又吃个处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晦气大了去了。
刘辉和赵仁才二人大眼瞪小眼,一脸无奈,他们也觉得窝火,身上挂了彩,还背上个处分,糟心得很。刘辉冲赵仁才挤挤眼,示意他跟老大解释,赵仁才没有办法,猛叹息一声,喃喃道:“老大,没用的,我们派人打招呼了,校方说因为这件事情实在闹得太大,如果不这么办,实在不好交代。”
“王冰那个蠢蛋的话也不好使了?”
“王冰就是个训导主任,这事儿校董事会都知道了,他插不上话啊,所以……”
张子扬转过身来,他左手缠上了绷带,一边脸也是肿的老高,还没消下去,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他右手猛捶书桌,吼道:“所以你们就带给我这张破纸,我看你们全是吃干饭的,我怎么收了你们这两个人没用的东西……”
刘辉见张子扬翻脸不认人,也有些火气,小声嘟囔道:“你就是个警告处分,我们可是记大过,不就是我们没你背景深嘛,还抱怨……”
张子扬当然听到刘辉的抱怨了,他余光一扫,恶狠狠地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我没听见。”
刘辉见张子扬真是动怒了,也不敢多嘴,低头不语,整个人都蔫下去了。赵仁才一看情形不对,这是要内讧的节奏啊,马上劝道:“老大,这时候咱不能乱啊,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窝囊气,如果这件事情没个说法,我们在凯豪公学还能站得住脚嘛,以后谁还听我们的?”
赵仁才这话说到张子扬心坎里去了,直击他的痛处,他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好几天了,吃不香,也睡不着,没觉得这么不得劲过,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难受极了。他消了怒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然后柔柔太阳穴,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你们说这李北冥是什么来路?
刘辉见张子扬消了气,马上接过话茬,答道:“老大你消消气先,我们已经派人去摸李北冥的底细了,但是真的查不出什么来,只知道他打小生活在西南一个深山里,他好像有个师傅,是个算命的。至于和宋家的关系也只能探听到他前些日子不知为何出现在宋家,然后宋家花巨资把他送入我们学校就读,目前手头的资料好像就这么多。”
张子扬在心里琢磨,他没想到李北冥的身世如此隐秘,三个家族的关系网都不能探查出李北冥的真实身份,这确实有些古怪。
张子扬完全明白自己和刘辉、赵仁才家族的实力,在政界和商界都有着不俗的影响力,关系网更是遍布整个南部区域,尤其在江南省,处处都有他们的眼线,没有道理查不出一个小子的身世。
李北冥究竟是这样一种可怕的存在,张子扬现在心里有没有底,他第一次觉得看不透一个人,这种感觉他前所未有。
就在三人讨论李北冥的身世背景的时候,书房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张子扬喊来人进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向张子扬三人鞠躬致意,然后说道:“少爷,刘少和赵少,老爷已经回来,另外刘总和赵总也来了,他们在会客厅等你们呢。”
“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告诉爸爸,我们马上就来。”
这时候,刘辉和赵仁才彻底慌了,他们以为自己在学校的事情泄露出去了,要是被自己的老子知道这件事情,痛骂一顿是小,免不得受皮肉之苦,家族的脸面都让两人丢尽了,他们可不得提心吊胆嘛。
张子扬见两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这点小事就怕成这样,以后怎么成大事,将来自己还得倚靠他们,想到这里,张子扬心里就是一阵忧伤,真是一群猪队友。
“瞧你们的怂样,还没知道什么事情呢,就怕成这样,难怪你们老子瞧不起你们。”张子扬一番责备让刘辉和赵仁才抬不起头来,他们只得垂头叹气,不敢多言语。
一面是严厉的父亲,一面是强横的老大,自己只能像是个受气包似的夹在中间,其实他们也很是难做,里外不是人,看来攀张家这根高枝也不是易事。
刘辉和赵仁才的处境跟他们父辈相似,在江南省的地界,官字两个口,有理没钱你莫进来,任你财雄势大,也抵不过那顶乌纱帽。
今天捧你,能让你一步踏天,明日压你,能让你如临深渊,所以,这里面的分寸就显得很是微妙,重一分不得,轻一分更不行,适才,刘家和赵家才会觉得如履薄冰一般,战战兢兢度日。
张副市长的对待刘辉和赵仁才父亲的态度与张子扬对待刘辉和赵仁才的态度相差无几,说好听点这叫互为犄角,往根处抛,这就是攀附权贵,借着张家的势,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里打拼,那就容易得多了。
这做人难,做人奴才更难!
“走,我们瞧瞧去,说不定我爸爸他们已经想出招儿了。”说完,张子扬带着刘辉他们往会客厅去了,张家别院规模虽然不能与宋家豪苑相比,但是也是颇具规模。
别墅共有三层,由于是依山而建的,所以每一层的景色都各有千秋。进入大门,是一条用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小路的两旁是一排石凳,石凳上排列着形态各异的花木盆景,让人赏心悦目。小路往左一拐,是一扇月亮门,进入月亮门,就是别墅第一层的院子了。
这会客厅就在第一进院子里,陈设较为古色古香,处处彰显着主人不凡的品味,像是文化人的手笔。字画、红木、瓷器、古玩应有尽有,还要几株迎客松在门口,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堂堂一省省会副市长的府邸,能差到哪去?
张子扬三人急急忙忙来到会客厅,门是敞开着的,张子扬敲了敲门,里面咳嗽一声,他这才敢进去,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礼数不能忘了,这是规矩。
张子扬带着刘辉和赵仁才走进会客厅,发现自己的父亲和刘辉、赵仁才的父亲端坐在沙发上,父亲脸色阴沉,满是不悦,其余两位也是神情焦躁,惴惴不安的模样。
好半天,张子扬才开口喊了一声爸。
张怀苏弹了弹烟灰,将烟头掐灭,吐出一缕烟圈,迷离的双眼盯着面前这三个未来家族的接班人,心里直叹气,他们什么时候才能真正长大啊,才能不叫人操心,张怀苏想到这里,火就往上蹿,压都压不住。
“还有脸叫我?”张怀苏冷哼一声,把目光从张子扬的身上移开,越看越来气。
张子扬脸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张发脾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只要老张把自己的信用卡一停,那么自己就像是一滩烂泥巴,以后谁还听他的话呢。
张怀苏教训儿子,从不打也从不骂,直接掐断他的经济来源,从源头上惩罚张子扬,张子扬平时大手大脚惯了,没了钱,他马上就老实了,这招比什么都管用。
刘敬业和赵本德见老张发了火,心头一颤,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马上开始了劝架。
“老张,算了吧,孩子这回知道错了,您消消气。”
“对呀,老张,我看这事儿也不能全赖子扬他们,这事儿透着邪性,我们发动所有的关系网都没能查出那小子的来路,子扬他们一时吃了亏,也能理解,你还是得保重身体。”
张怀苏听到刘敬业和赵本德的劝解,也慢慢想开了,这事儿还真就没有那么简单,这次小娃娃吃亏,吃就吃在轻敌大意了,他也没想到省城还有这样一号人物,他得好好问问,哪里蹦出这么一个天生地长的人物来。
“说说吧,怎么回事。”
张子扬一听父亲松了口,马上就长舒一口气,刘辉和赵仁才也跟着放松下来,他们知道这事就算过去了,好险好险,他们以为会遭受更严厉的惩罚呢,没想到只是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话,这关总算是过去了。
张子扬把事情的详细经过跟张怀苏他们讲了一遍,当然免不了添油加醋,他心里早就想报复了,正好借助大人的手去修理李北冥,这再好不过了。
张怀苏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跟刘敬业和赵本德面面相觑,大为不解,这省城里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能人了。
张怀苏击掌三声,门外闪进来一个精壮汉子,张怀苏叫他查看张子扬他们三人的伤势,那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回道:“回老爷,这确实是高手造成的,是何路数,我一时还无法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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