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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算了。”
一只手握住了张铭抓着吴所手腕的手，那只手很宽厚，每根手指的指尖处都长这厚厚的老茧，那是沈河的手。
张铭的手松了松，却没有放开，吴所根本不敢挣扎。
生怕自己再次惹到面前这个煞神，刚才那种怪异的剧痛他可不想再体验一次了。
“老沈，你不觉得看着这家伙，穿这身衣服就恶心么？”
张铭语气凛然，看着吴所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
“有些垃圾你不亲自打扫的话，它们是不会自己走进垃圾桶的。”说着张铭的手指微动。
他手上覆盖着的那只打手微微用力，阻止了他继续用力。
“你忘了你是个医生么？”沈河声音沉稳但给人力量。
张铭一愣，手慢慢地松开了。
柳萧萧看向沈河的眼神充满了惊讶，他见识过张铭的固执。
连自己爷爷的话都完全不听的家伙，竟然会听面前这个显得有些沧桑的中年警察的话。
“别以为这样就算了！”
好不容易逃出张铭的控制，吴所却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悄然离开了张铭两大步，愤然说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
张铭微微歪着头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我……”
“你自己把这身制服脱了吧。”
这次打断他的，是柳萧萧。
通过徐虎杖了解了一下事情的经过，柳萧萧看向吴所的眼神也仿佛是在看不可回收东西一样。
“嘿！”
吴所都气笑了，看着面前的男女觉得自己是遇上了神经病。
“你又是什么人，还让我脱制服，你怎么不脱……”
“我警告你啊。”吴所还继续不停的叫嚣着。
张铭看上去像是好心提醒地拦住了吴所的话头。
“她姓柳，你想让她脱什么得想清楚了再说。”
一听到姓柳，在联想到从自己领导那得到的消息。
柳家老爷子带着孙女回舒州县安享晚年。
吴所生生地把话头咽了下去，甚至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沈河讶然地看了一眼柳萧萧又看了一眼张铭，眼底闪过一抹深意，朝着柳萧萧微微点头示意。
“还不走？让我送你么？”
柳萧萧一看吴所还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柳眉微蹙，出声撵人。
吴所一愣，随即露出一副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来。
想说什么，张了几次嘴却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警车上。
一会之后，警车发出像是呜咽一样的警笛声，摇摇晃晃地离开。
狗哥一看自己的靠山被人几句话就打发走了，不由得心惊，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就想趁机开溜。
张铭猿臂轻舒，提溜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抓了回来。
“我今天这算是见义勇为两次了。”一边调侃，一边把狗哥递给了沈河。
“你很不错，叫什么名字，等过几天那家伙卷铺盖走人，你就顶上去吧。”
柳萧萧从徐虎杖那群学生那里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自然对这个刚正不阿的中年片警心生钦佩，说话间就把人家安排了。
沈河不是什么消息灵通的人，自然不知道所谓的姓柳代表着什么。
但是看到自家所长失魂落魄的样子，也知道这个姓氏的含金量。
“柳小姐说笑了，那个位置，我顶不上去，也没能力顶。”
沈河面色肃然，语气陈恳，倒把柳萧萧给噎住了，转头又看向张铭。
“今天的事，希望你能在有时间的时候来做个笔录。”
“没问题。”
张铭一口答应下来。
“对了。”张铭喊住了押着狗哥的沈河，“我之前见过沈农了，他还活着。”
一句话，柳萧萧和沈河的脸色都是一阵剧变。
柳萧萧当即就想说什么，张铭一瞪眼睛，她就乖乖地闭了嘴。
沈河深深地看了一眼张铭，在押着狗哥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小声地开口道。
“沈农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五年前失踪，但是我在大蛇山发现了他的车子，车轮毂内侧有一道很深的划痕，我调查了很久，是一种专门的破胎钉造成的。”
说到这，沈河顿了顿。
“国内的话，属于警械。”
这句话，就是说五年前制造车祸的人里，一定有警局的人参与其中。
“事后我找了很久，在距离事发现场一公里远的树林里发现了一具焦尸，之所以被认定是沈农，是因为是我指认的。”
张铭咀嚼着这些消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在其中写了些什么然后撕了下来，极隐蔽地塞进了沈河的手里。
沈农感受着手里多出来的东西，目不斜视，没有看向张铭，微微地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把沈农的事跟他说？”
等沈河一走，柳萧萧的疑惑再也按捺不住。
张铭看着也来到身边的冯莹，皱了皱眉头。
“我去那边买点水。”冯莹冲着他淡淡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张铭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冯莹就知道他的困扰所在，这是两人这些年来已经融入灵魂的默契。
“你没有跟她说？”
柳萧萧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其实冯莹也是亲历者。
但是张铭现在显然固执的把她从这件事里剥离了出去。
“我知道就行了。”
淡淡的一句话，是张铭对冯莹的承诺。
柳萧萧平复下来的心绪再次微微泛酸。
“你不觉得他很有正气么？”张铭朝着沈河离开地地方抬了抬下巴。
“就算是这样，你总不能凭感觉就把这事到处乱说吧？你明明连你老婆都没告诉。”
柳萧萧有些生气，明明之前他才警告过自己要对身边的人都保持警惕。
现在却把要命的信息轻松地告诉了其他人。
“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难道这道理你不懂么？”
“易经。”
张铭笑着点出了柳萧萧引用的古文的出处。
“疑以叩实，擦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柳萧萧用古文质问，张铭则用古文回答。
“三十六计攻战计，打草惊蛇？”
沉吟了一下张铭话的出处，柳萧萧明白了张铭的想法。
不外乎用沈农还活着这个消息来试探沈河，如果他是他们这边的那自然好。
即使不是，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哪些人不是他们这边的。
“嘶……”
柳萧萧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后槽牙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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