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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一凛。
铁棍一头已经落在了毛巾上，那下面就是女子的皮肤。
张铭闷哼一声。
手捏着铁棒的一段，像是画图一样隔着毛巾在女子身上画了一条线，从眉梢滑到了脚踝。
然后把毛巾一扔，药液早就被烘干了，此刻迎风便着了起来。
张铭面色不动，有捡起一块毛巾，这一次，从肩膀画到了指间。
如是者十二次。
本来女子认为就算隔着一条毛巾估计也要烫个半死，甚至估计要连肉带皮粘起来。
没想到隔着毛巾传来的就像是冬天里的一壶热茶，有些烫，但很熨贴。
随着隔着毛巾的铁棒在她的身上游走，那些银针也有规律的被这铁棒拨动。
女子只觉得无数寒气从穴位顺着银针窜了出去。
甚至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微微低哼。
“哼。”
张铭的闷哼打断了她的享受，赶紧睁开眼一看。
只见张铭额头上满是斗大的汗珠，房间里的空气中甚至弥漫着肉被烤焦了的糊味。
“刺啦……”
伴随着这令人揪心的撕扯声，张铭把铁棒从自己手上拽了下来。
是的拽来了下来，因为铁棒已经紧紧的烙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柳萧萧赶紧把张铭事先让她准备好的药粉洒在了伤口上。
“嘶……”
即使张铭坚韧不拔如大地，也为这钻心的疼痛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你为什么不带着隔热手套……”
女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她的眼中除了不解还有一丝暖意。
张铭低着头用另一只手包扎着，并没有看到她眼神的变化。
可能是因为疼痛，语气并不算好。
“冰蚕蛊虽然是金蚕蛊的劣化版，但是还是被流传下来，就是因为它极难根除，烙铁的火气只是外热，得用真气把它激入药液中，再从银针处引入体内，带着手套引导就会差很多。”
张铭拿铁棒的那只手已经被裹成了一个木乃伊。
柳萧萧极为心疼的帮他把药物用品都收拾好。
有些没好气的说道：“难根除就让它留着，她昨天还想杀你呢，你倒好，当自己是圣母玛利亚？”
张铭强撑着寄出了一丝笑容。
“我是一个医生，能根治却只治一半那是侮辱自己。”
“是是是！”
柳萧萧没奈何地把地上烧成灰的毛巾，和盛药的盆子打扫到一起端出了屋子。
“知道你是个好医生，行了吧。”
张铭见她离开，扭头看向床上的那女子。
“虽然寒毒已经被逼出了体外，但是昨天一夜冰蚕蛊已经发作了一夜，还有一些深藏在脏腑深处的寒气没法逼出，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回家以后让人按照方子上面写的，三碗水煮成一碗，趁热喝，然后剩下的药渣用来泡澡，知道了么？”
张铭一边在茶几上写着方子，一边叮嘱着。
“对了，最近半年都不要吃生冷的食物了，水果要吃的话也得用热水烫过才能吃……”
女子听着，不由得有些痴了，明明只是医嘱而已。
“喂喂！回神了！”
听得张铭不耐烦的喊叫女子才回过神来。
看着张铭那只裹满了绷带的手在自己眼前上下挥动着。
看女子的眼神再次聚焦。
张铭把手里的纸一抖。
“姓名，年龄，常住地估计你也不会说，就这两处吧。”
女子狐疑地看着张铭。
张铭翻了个白眼。
“病例啊病例啊，我要给你归档啊！”
张铭用手拍了拍纸。
“解秋白，解是解语花的解，秋天的秋，白术的白。”
“好名字。”
张铭一边在纸上记着，一边又伸出了绑着绷带的手。
还好他的大拇指和其他四指分开包扎的，让他此刻还能比一个棒的手势。
解秋白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可惜的是身上扎满了银针，只能歪着头笑得很丑。
“年龄。”
张铭用笔头点着茶几，有些不耐烦。
“询问女士的年龄是很不……”
“打住打住。”
张铭翻了个白眼。
“我是医生，不是绅士，这套没用，想快点好就说！”
“二十一。”
张铭一愣，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她已经被卸了妆，又换上了一身简单的衣裳。
此刻眼角的皱纹和脸颊上的纹就浮现了出来，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
眉头一皱，张铭跨过茶几又来到床前，拿起解秋白的右手仔细地一切。
因为毒素的原因，筋脉年龄并作不得数。
但是脉搏的频率却是没法骗人的，她的脉搏虽然疲弱，但是欢快，的确是二十岁左右没错。
“我不知道你口口声声的家长对你有多大的恩情，但是就凭这，你也还完了！”
张铭有些生气地把她的手一甩，又回到了茶几后面。
解秋白有些讷讷，不知道怎么又惹到他了。
张铭用笔遥指她的小腹和隐秘之处。
“也是你自己生活混乱吧。”
解秋白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哼。”
张铭冷哼一声没在开口，解秋白心中不知为何涌上一抹酸楚。
他果然也觉得自己很肮脏很下流吧。
“我给你加点补气血的，自己好好养几年还能养好！”
张铭虽然哼哼唧唧地看上去很不情愿，但是还是又拿了几张纸开始写写画画。
解秋白一愣，随即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对了，你……”
张铭抬起头，想要说什么。
却看到解秋白躺在床上无声地哭着，不免有些慌张，还好他二世为人对人心多少有些掌握。
无奈地笑了笑，把几张纸放在了解秋白的床头。
“我把药放在这，你先休息一会，我等会来给你退针。”
说完张铭转身就走，衣袖却突然被人拉住了。
回过头，解秋白眼睛通红地注视着自己，张铭只好扭回来。
“怎么了？有什么没听明白的地方吗？”
解秋白只是怔怔地盯着张铭，直到把他盯得浑身不自在，才突然开口。
“我家主子姓花。”
张铭一愣，随即内心一阵狂喜。
虽说他治病只是因为他是医生，但是询问也好审讯也好，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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