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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这眼神其实是，在看他的钱包和背后的那些人。
但是出现在一个小学的校长的眼睛里，还是让他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我的确想知道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们家天天一副要和这位……”
张铭把视线转向周树，看着他怨毒的眼神，微微一怔。
“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
“当然是她们的错！”
迫于张铭的威势，场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甚至同一个教室里的其他孩子们，此刻都只是把脑袋藏在课本后面，偷偷地看着这里发生的事。
而周树却梗着脖子，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先告起状来。
“谁让她们不愿意去打扫卫生！”
“嗯？”
这还是张铭第一次听。
虽说不管是这理由到底，至不至于导致双方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就说这个理由的荒谬程度就让张铭很是费解。
要知道，现在张铭在家已经退化，为吃完饭就躺沙发上装死的废人了。
因为家务已经被孩子们包了，甚至有几次他想帮忙，反而被嫌弃手脚太慢。
“打扫卫生？”
米天也怒了。
“就算是每天扫教室，也不是不行，但是为什么一直让我们去扫厕所？”
张铭回过头看了一眼窦校长，后者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解释道。
“为了培养孩子们独立自主的意识，还有响应素质教育的号召，学校里的厕所的确会让学生们打扫，但是一般半个学期一次，而且每次都由好几个班级一起干，顺便还能培养孩子们的合作意识。”
窦校长不愧是经常开会加作报告的人，说起来那是头头是道。
只是事情的真相似乎和他说的并不一样，张铭注意到。
当校长说道培养合作意识的时候，米天的嘴角已经垂到了最低，一副鄙视的模样。
看到张铭的视线，这次是紫苏开口了。
“我们没有不想打扫厕所的意思，可是说好的半个学期一次，变成了一个星期两次，多个班级合作，变成了从每个班级里抽调一部分人——我想是哪些人不用说了吧。”
即使是紫苏这样的好脾气，说到最后也不免话中带刺，窦校长的脸都白了，赶紧解释说。
“我这一个月基本都在县里开会，真的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张铭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一点也不觉得自己一个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年轻，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同志做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
“我想，这些事，乔老师应该给个解释吧。”
张铭看向还在发呆的乔泉，手指轻轻地有规律地敲击着一旁的书桌。
乔泉只觉得张铭似乎敲击在了自己的心脏之上，耳中听着他手指的敲击声。
心脏竟然不自觉的跟随着他的街拍跳动起来，张铭在问完这句话以后，手指突然一停。
于是本来欢快跳动着的心脏也漏跳了几拍，乔泉一阵失神，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她们这群孤儿，最适合做这样的活了。”
这自然是张铭的小手段，这种规律的敲击本来是用来治疗心律不齐和精神衰弱的。
用在日常的询问里，就变成了审讯，还是加了吐真剂的那种，让人在失神的瞬间把心底的话倒出来。
听到乔泉的话，张铭脸色极其难看，扭头看向了窦校长。
窦校长脸色微变，随即狠狠地一咬牙。
“乔泉！你说的还是一个老师能说出来的话嘛！去财务室结账，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了！”
乔泉此刻已经回过神来，发现了自己说了什么以后，脸上的血色早就已经褪了下去，显得极为憔悴。
“凭什么！”
一旁的周树突然跳了出来，毫不畏惧地看着张铭的眼睛。
“难道因为乔老师说的不是实话么？就这些野孩子，当然应该去扫厕所！”
米天脸色一变，就想冲上来给他几个大嘴巴子。
紫苏赶紧把她拦腰抱住，才堪堪停下了她的脚步。
张铭的脸上却看不出什么生气的神色，而是一种奇怪的同情模样。
把紫苏和天天都给弄糊涂了，直到他的下一句话。
“这孩子真可怜，生病了啊，得治。”
天天和紫苏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些许讶异。
而窦校长也愣住了，不知道张铭的话从何而来。
“借用一下你的办公室。”
窦校长哪敢说不，忙不迭地头前带路。
“如果你想知道自己有什么病怎么治的话，就跟过来吧。”
张铭扭头对一脸错愕的周树说道。
周树脸色变换了几下，随后沉静下来，阴着脸跟着张铭走出了教室。
紫苏和天天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也跟在众人的身后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后，教室里立马想起了嘈杂的讨论声来。
“我没病！”
这是在到达校长办公室以后，周树的第一句话。
张铭挑了挑眉毛，不置可否。
“问你几个小问题。”
周树没有说话，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张铭。
“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
张铭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是几根手指？”
周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脸色变成了卤猪头的颜色。
但是看到张铭身后的窦校长脸色相当不快，冷哼了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一根。”
“这个呢？”
“四根！”
然而周树在说出这句话以后，突然发现整个办公室里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
每个人都用惊讶的眼光看着自己。
“虽然不知道你的大拇指发生了什么，但是你的右手就是只有四根手指！你伸开了手掌，所以是四根手指。”
然而看着张铭张开的大拇指，看着它似乎想要引起注意一样晃动着。
紫苏天天以及窦校长的脸色都变了。
周树的语气绝对不是在说谎，也就是说，在他的眼中，张铭那根显眼的大拇指，消失了。
“果然。”
张铭收回了手掌，低垂着双眸，微微叹了一口气。
天天可就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哥哥，这到底是什么病？还能让人少看一根手指的？看上去也不瞎啊！”
天天的话让周树的脸色剧变，看周围人的反应，现在只有自己没有看到那根大拇指。
“是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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