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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人说你生病了，听上去还很严重。”
“本来就没什么大事，都是那些人说得太夸张了而已。”
周树挤出一个笑容，想让妈妈安心，结果这一份好心被张铭无情的打破了。
“你儿子眼睛有些，额，不太好，如果任由继续发展的话，很可能什么都看不见。”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
周树瞪大了眼睛，按张铭现在的说法。
自己显然是就要瞎了，可是他刚才明明说自己，只是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而已。
“你是不是觉得大不了看不见那些不想看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树的心思倒也不难猜，张铭耸了耸肩，点破了他的想法。
“可是，之所以叫做翳，就是因为它是会发展的，会从一开始少数不想看的东西开始消失，当然它的发展不是说你看不见的东西会逐渐变成连喜欢的东西也一样。”
张铭看着周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是之后你不想看见的东西会越来越多，总有一天，你会什么都不想看见，然后就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周树一愣，他一时之间并没有明白张铭的说法。
其实很简单，当一个人抱着厌恶的视线看这个世界的时候。
丑陋的事物会越来越多，不想看的东西会一点点扩大，直到对这个世界彻底厌恶。
当然，只要看到这个世界好的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得了翳的人，眼中看不到那些讨厌的东西了。
然而心中的视线却在注视着它们，最后，厌恶会逐渐扩大，淹没他们自己。
“那个，你是医生么？”
周树的妈妈在一旁听着张铭和她儿子的对话。
一头雾水，但是却又很担心周树，于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插入了对话之中。
“额，是的。”
张铭的回答并不干脆，毕竟他一开始是以家长的身份，来整治熊孩子和某些老师的。
只是自己实在是没法放着病人不管，自然而然的就切换回了医生的身份了。
可能是张铭回答的犹豫，让周树妈妈心中的怀疑更加深重。
她把视线投向了在一旁努力，希望自己存在感归零了窦校长。
“校长？”
“咳。”
本来坚定地想要作壁上观的窦校长，不得不出来向周树妈妈解释。
“这位的确是医生，但是这次来确实是无意中发现你儿子的病的，原因嘛……”
窦校长咂摸了一下嘴，有些无奈地说道。
“你儿子和他家的孩子起了冲突，所以他才回来学校。”
周树妈妈一听这话，看向张铭的眼神瞬间从怀疑变成了敌视，都把张铭看愣了。
“所以你就咒我们家孩子有病？我们家小树这么乖的孩子，肯定是你们家的挑事，哼，我说最近问他在学校怎么样他都不说，儿子你告诉妈妈，是不是被欺负了？别怕，我一定帮你！”
张铭的眼角狠狠地跳动了两下，如果不是周树确实得了眼翳。
他估计现在已经转身就走了，可惜的是，谁让他是医生呢。
“周树妈妈，我不想讨论孩子之间的矛盾，但是周树的眼睛的确有些疾病，而且可能需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才好治疗。”
“妈……”
周树也拉住了他母亲的衣襟，从刚才的事情中他当然知道自己眼睛的确出了问题。
只是却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只好有些尴尬地打断了她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质问。
“我看东西的确有的时候会出现，嗯，黑点，有的地方看不清的状况。”
周树妈妈一听这话，脸色一变，立马转过身子蹲了下来。
捧着周树的脸，仔细地看着周树的眼睛。
可惜翳这种症状本来就不像内外障那样容易观察，再加上周树妈妈并没有特别了解人的眼睛，只是看着儿子的眼睛，她的心尖就一阵阵的害怕。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喃喃的说着，哪里还有刚才质问张铭的气势。
反而像是失去了支柱一样，蹲着的腿都在打着颤，看上去仿佛随时会倒下去一样。
“虽然症状看上去比较严重，但是可以治疗，而且周树现在的状况属于才发病没有多久，影响不大，治疗起来也比较容易。”
听到张铭的话，周树母亲仿佛恍然大悟一样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冲到了张铭的面前，抓住了他的两只胳膊。
“医生，对，你是医生！”
周树妈妈有些语无伦次，甚至说的话音里带着颤音。
她虽然不懂医学也没学过什么生物。
但是她知道眼睛对人的重要性，听到张铭说很好治疗自然激动起来。
“你是说能治是不是？怎么治？不怕花钱！只要能治好！”
现在的周树妈妈和几分钟之前判若两人，但张铭却没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毕竟前世从医这么多年，无数病人在确诊前的讳疾忌医，确诊后的惊慌失措他已经看过太多次了。
他冷静地把周树妈妈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冷静的说道。
“是，能治，而且很容易，所以不怎么花钱，就是我需要继续做一些检查，看看他的病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好给他对症下药。”
张铭的话很平淡，听上去既没有承诺的坚定感，也没有那种常说的医生的使命感。
但是反而就是这种听上去，三分冷淡七分平静的话语，却让周树的妈妈冷静了下来。
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大脑一阵眩晕。
多亏了周树在她身后顶了一下张铭又拉了她一把，才堪堪站住了。
“那好，我现在就带他去医院！去哪个医院？”
张铭挑了挑眉毛，想到今天本来约好给路文林做一个手术前的检查，想着一事不烦二主，干脆的说道。
“去第一医院，我带你们去。”
老周送紫苏和天天回家了，张铭只好利用校长室的电话，给第一医院的院长办公室打电话，毕竟不需要救护车。
于是半个小时以后，张铭带着周树母子两人坐着。
陈大院长做司机的专车，来到了舒州县第一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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