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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徐彦琦闹完事,醒酒之后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懊悔不已,本来还以为自己要被论罪,却不想皇上点名不计较此事,让他松了口气。
殿试开始前,因为闹事而登榜的武人们陆续带着礼物来到徐彦琦落脚的客栈慰问他。
直到殿试开始的前一天,徐彦琦穿着红色罩甲,双臂系着环臂甲,出现在武举生们眼前。
在曹鼎蛟的邀请下,他现在是五军营里的一名步兵了,闹事的事画上完美的句号。
四月十五日,武举殿试在皇极殿外举行,225位武举生穿着崭新的衣服,心情激动的站在广场上等待殿试开始。
大明朝两百多年里,还是第一次有武举殿试,没人知道皇上要怎么考校他们。
皇极殿前的阶梯两侧摆放着两座巨大的兵器架,所有近战兵器都放有三把以上,唯独没有弓弩火器。
几位内阁学士和六部尚书及各自属官,以及督察院众人,总共数十人已经在广场周围坐好,两百多命武举生如标枪般在广场上站定,一动也不敢动。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通禀,大臣们纷纷起身拜礼,武举生们跪拜行礼。
朱由检带着王承恩、曹鼎蛟二人快步从皇极殿内出来,没有武举生们想象中的金瓜仪仗、前呼后拥,就是三个人。
今天,朱由检换上了不常穿的龙袍,坐到中中间的主座后,看了眼曹鼎蛟。
曹鼎蛟回身从一名小太监手里接过铁皮喇叭,高声道:“皇上有旨,今科武举为捉对比武,你们面前的武器可各自选用,每个人按号上前。
注意,可伤人,不可杀人,违令者,斩!”
简单、直接。
浑厚的嗓音被喇叭扩大后,清楚的传到每一名武举生耳中,宫人们给武举生们分发号牌。
曹鼎蛟把225块号牌的副牌放到箱中,一次拿出两块号牌念号,被念到武人走到前方在大汉将军的配合下穿上鸳鸯战袄,系上护心镜,戴上朱漆勇字盔。
再到前方选择兵器,一次进行三场比武,武举生飞快跑到最前方,各自选好兵器后,相隔数步,虎视眈眈的望着对方。
铛…
比武开始的锣声一响,六个人的考试同时进行,朱由检坐在主座,看着下边的六个人比武,在他这个外行人看来,打的很是很精彩的。
“鼎蛟。”
朱由检唤过曹鼎蛟问他的意见,曹鼎蛟盯着正在比武的六人,摇了摇头:“看着挺唬人的,要是在战场上的他们这么打可不行。”
“怎么不行?”
“招式繁琐,不敢下死手,更不够凶,在战场上两军将士杀红眼,纠缠在一起,有时连刀都不拿,用手和牙都要弄死对方,陛下你看。”
曹鼎蛟指着在正中间比武的二人,一人用红缨枪,双臂抖动,红樱乱舞,叫人看不清枪锋。
一人用藤牌和雁翎刀,在对手的攻击下辗转腾挪,身形颇为灵活。
曹鼎蛟道:“这二人的武艺混江湖够了,要是到战场上,他们联手也打不过一个鞑子。”
朱由检见那二人都三四十岁的年纪,不可置信道:“不至于吧,他二人正值壮年,武人又都从小练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还有药浴强身,总不至于两个都打不过一个鞑子吧。”
曹鼎蛟是见过后金兵的,对朱由检天真的理论他很想笑,他强忍着道:“陛下莫要听信外边的谗言,疆场搏杀靠的是一股子凶劲儿。
那些话本里的将军个个从小练武,现实里能从小练武的将军只有很少一部分,药浴也没有话本中那么神奇。
建奴从小在白山黑水里挣扎生活,他们可不用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更没有药浴强身,身体照样强壮,他们之所以能连番取胜,靠的就是骨子里狠劲儿。”
听他这么一说朱由检想起自己前世的爷爷,爷爷六十多岁,依旧能扛着青石板走山路,进城打工的年轻人掰手腕没一个能掰过爷爷的。
朱由检不作声了,看着一双双武人分出胜负,剩下最后2组人的时候,4个人的号牌交到朱由检手里,由朱由检选牌。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四个号牌,分别是:吴三桂、翁英、王来聘、张载赓。
他们四人正站在武举生的最前方,年仅16岁的吴三桂身披战甲,手握一把秋水雁翎刀,环视左右。
这种连番比武的考验,力气大、体力好的人占优,就算他有一手精湛箭术,此时也无济于事。
身边这三人,他只要不遇到天生怪力的王来聘,剩下两人他都有很大把握。
曹鼎蛟的声音从阶梯上响起:“下一场23号王来聘对82号吴三桂,51号翁英对156号张载赓。”
该死!
吴三桂心中暗骂,摘下腰间号牌交给面前的大汉将军,看着5步之外,王来聘那铁塔般的身躯,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冲王来聘一抱拳:“请指教。”
王来聘抱拳还礼,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道:“没啥指教的,你先出招吧。”
铛…
锣声敲响,吴三桂的身躯如猎豹般蹿到王来聘跟前,王来聘忽然感到一股危险的预感,这是他行走江湖练成的独特感觉。
急忙抽身后退,下一刻他感到小腹出划过一道温暖的热流,不用想谁都知道,身上罩甲的布面肯定已经被划破。
吴三桂一击得手,占据上风,力气凝聚在腿上,一脚蹬在王来聘胸口。
他以为这一脚至少能让王来聘退后两步,却不想王来聘的身形巍然不动,他的力气在王来聘面前只是还算不错。
王来聘趁吴三桂来不及拉开距离,抡起雁翎刀向吴三桂胸口斩去。
吴三桂只见那刀光一闪即过,他身体刚要有所反应,一股强悍的巨力砸在他胸口,王来聘手中的雁翎刀跟他胸前的护心镜擦出一串火星。
吴三桂瞬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团成团了,一股气血翻涌至喉,他咬紧牙关,还是有一道鲜血从口中溢出。
吴三桂连退七八步,一手拄着刀,一手捂着胸口,护心镜上被砍出一道清晰可见的刀痕,手掌放上去还能感觉到刀刃划过时残留的余温。
堪堪稳定身形,又听王来聘一声大吼:“接招!”
吴三桂抬头一看,一只朱漆勇字盔向他迎面砸来,头盔前黄色的勇字飞速放大。
吴三桂抡起雁翎刀砸飞勇字盔,王来聘的身形借机冲到他面前,吴三桂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直线。
大脑来不及反应,身体本能的闭上眼,王来聘的雁翎刀当头落下。
王来聘裹挟的劲风拂过…
“你输了。”
吴三桂睁眼一看,王来聘双手持刀,刀锋离他的头盔只有一寸之遥,虽说不一定能砍开勇字盔,但继续挣扎也没有意义了。
吴三桂叹了口气,双手将雁翎刀送到王来聘身前:“我认输。”
另一处比武场里,翁英和张载赓打的难舍难分。
二人分别拿着雁翎刀与柳叶刀,刀锋撞击的声音连绵不绝,大有将对方一刀劈成两半的架势。
一百合之后,张载赓渐渐力竭,被翁英抓住机会,一刀架在脖颈上。
连战数名对手,又酣战百合,下一场与王来聘的比斗,没有任何悬念,他十招败给王来聘。
吴三桂与张载赓的比武也是十合结束,二人都擅长骑射,在近战上吴三桂略胜他半分,夺得第三名。
朱由检看着笑到最后的王来聘,对曹鼎蛟道:“此人如何?”
“有点意思,在江湖里绝对是把好手,要到军中为将,恐本事不够。”
朱由检也是这个意思,历史上王来聘殿试深的崇祯皇帝喜爱,被封为山东副总兵,第二年就战死了,可见行走江湖的武艺跟战场搏杀之术是两回事,。
“宣布排名,着礼部举办恩荣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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