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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华灯初上,朱由检与宋应星、管绍宁二人并肩行走,三人谈论各自近日见闻。
再见到朱由检的管绍宁显得非常拘束,言行举止非常小心,但他以前就这样,宋应星也没觉得奇怪。
管绍宁所在的翰林院是做学问的地方,没什么值得注意的,而宋应星道:“织造科是清水衙门,下边人有什么事他们自己就处理了,也不来找我。”
“那宋兄最近在做什么?”朱由检问道。
“织造科有台织机,我在想能不能在上边做些改变。”
“有想法了?”
“有倒是有,今天正想与黄兄说说,望黄兄能为在下指点一二。”
朱由检笑道:“好啊,我们找个地方说话吧。”
宋应星脸上思索时的凝重表情变得狡黠起来:“去天香楼吧,上次没能听到盈袖姑娘的曲子,可谓憾事啊,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
像跟班一样跟在两人身后的管绍宁挤到前边来:“盈袖姑娘的《琵琶行》可谓绝唱,我听一个同僚说,那可真是绕梁三日,即便是南京秦淮河畔也没有哪个清??腥绱顺?Α!
朱由检顿时想起那天被刘孔昭欺凌的白衣女子,当时他没注意那女子,现在想想对她的记忆都是模糊的。
既然二人有意,他也乐得前往:“既然二位兄长有此雅兴,那就由在下做东,天香楼走一趟。”
二人一路有说有笑,管绍宁则时不时的回头看向像尾巴似的跟在他们身后的王承恩、曹鼎蛟等人。
再次来到天香楼,一楼大厅里人声鼎沸,吟诗作赋的声音不绝于耳,三人被龟公招呼进去,鸨娘正忙活招呼客人,本不想来招呼,可见到朱由检她顾不得面前的客人,赶紧过来招呼。
性i感诱人的身躯依偎到朱由检怀里,打趣道:“这不是我那好弟弟么,怎么是来看姐姐的?”
朱由检哈哈一笑,顺着她道:“自然是为姐姐而来,姐姐可愿赏脸坐陪?”
“哎呦,瞧弟弟说的,姐姐求之不得呢,要不今晚就在姐姐这儿住一宿,姐姐与你走一遭水陆道场?”
“什么是水陆道场?”
鸨娘风情万种的抬眸一笑:“弟弟真的不懂?”
“这我是真不懂。”
“不懂没关系,今晚留下姐姐好好教你。”
看着俩人的模样,宋应星忍不住道:“鸨娘我们是来喝酒谈事的,劳烦为我们寻个安静点的包间。”
“知道啦知道啦,催什么催。”
鸨娘恋恋不舍的从朱由检身上起来,带着几人来到三楼包间,对几人道:“我去叫几个菜,再叫几个姑娘。”
说完对朱由检抛了个媚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姐姐等会就来陪你。
宋应星突然道:“敢问,盈袖姑娘有空么?”
听他一说,鸨娘想起来了,“对了,盈袖最近经常跟我念叨要好好感谢公子呢,三位稍候,我就就把那丫头叫来。”
趁着酒菜女人都没来的时候,宋应星说出了他的想法:“工坊的织机都是大型织机,往往需要两个人操作,织造科的织机与其结构大体相同,但简略了一些部分。
我观察织机内部构造,我认为能改进一下,于是我用木头削了个这个。”
宋应星搬走茶盏,扯下桌布放到一边,伸手沾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椭圆形的东西,“黄兄请看。”
这个椭圆形的东西中间还有个椭圆形的空心,空心两端各有两个小凹痕。
管绍宁疑惑道:“这是梭子?”
宋应星道:“是梭子,但这个我叫它飞梭,如果这个东西能在滑槽内快速穿行,就能大大提高现有的纺布速度,但是怎么做呢?”
朱由检望着飞梭的图案,脑中立刻构想出一副画面,所谓飞梭就是滑槽里带有小轮的梭子,飞梭要想快速穿行,靠人力是就肯定不行的。
他记得后世有飞梭这种东西,但他没见过,更不了解运行原理。
看一眼宋应星,他正满怀希冀的望着他,希望他能给他带来什么奇思妙想,朱由检摇了摇头,对纺织的事他是真不了解,当初把宋应星安排到都水司织造科,也仅仅是因为只有织造科缺个主事。
“也是,要那么容易解决,早有人想出来了。”宋应星自嘲一笑,抹去桌上水迹。
房门被人推开,鸨娘带着几名身姿婀娜,容貌姣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即位之初朱由检便解除了朱元璋制定的衣服颜色的限制,只是不允许穿黄色,女子穿着各色衣着进来,坐到几人身边。
而在几人最后是一名身穿浅白色纱衣的女子,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怀抱一把紫檀琵琶,身姿婀娜曼妙,眼神柔情似水,她一进来,宋应星和管绍宁的目光就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她进来对三人福了福,目光扫到朱由检时,眼中明显闪过一抹喜色,但很快掩去,朱由检似乎明白了什么,狐疑的看向宋应星。
果然,宋应星心虚的偏过头,朱由检抓住他手腕,目光阴沉的盯着他:“宋兄是不是有什么话忘说了?”
宋应星到底不是政客,被朱由检盯了一会就心虚的交代了:“前两天与友人来过一次,盈袖姑娘主动过来问起你,希望我们能把你带来让她当面道谢,还给我们唱了支曲,就…”
“一支曲子你就把我卖了?”
“也不算卖,能被盈袖姑娘看中,一般人求都求不来呢。”
“以后再收拾你。”朱由检嘟囔着,转头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楚盈袖,橙红色的烛光照耀在白里透红的脸蛋,映的她容色娇美。
尤其是那双眼睛,让朱由检脑中想起一句诗“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
朱由检刚看两眼,鸨娘就坐到他腿上,修长的手指在朱由检脸上轻轻一按:“弟弟好没良心,眼里都没有姐姐。”
百斤重的身子压在身上,朱由检登时蹙眉:“能起来么?”
鸨娘哼了一嗔,坐到一边的凳子上,角落里的楚盈袖道:“三位官人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尽管跟盈袖说。”
宋应星伸手怼了怼朱由检:“黄兄~”
“别跟我说话。”
“那盈袖姑娘随意,我等洗耳恭听就是。”
楚盈袖低下头去,修长白皙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樱唇微张,唱出一曲朱由检熟悉的曲调:“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随着悦耳的曲调回荡在包间中,朱由检的思绪被楚盈袖的唱音带到八百年前大唐王朝,他仿佛变成白居易,站在浔阳江头,望着画舫上弹琵琶的长安倡女。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美妙的音色令人神往,白居易和他那位要离去的友人都迫不及待的划船靠过去,想见一见弹奏琵琶的人。
朱由检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八百年前,白居易听到的也是这个声音…
随着曲调进入后半段,琵琶声变得凄凉,楚盈袖的声音也变得凄婉,朱由检仿佛真成了白居易,回想着离开长安以后,来到浔阳后的凄凉遭遇,心中一片哀凉。
随着最后一句“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唱完,三位‘白居易’还没从曲中意境中回味过来。
半分钟后,回味过来的宋应星击节赞道:“南北两京,能把香山居士的《琵琶行》唱到如此境界的也唯有盈袖姑娘了。”
旁边的管绍宁深以为然,朱由检也是微微颔首表示赞赏,楚盈袖无论是琴曲还是唱功都已臻化境,她这个岁数能达到这个境界,实在难得。
一曲唱完,楚盈袖起身福了福,抱着琵琶离去。
琴曲虽好,可连着听难免乏味,来天香楼的人都是寻欢作乐来,而不是听演唱会的。
临出门前,她的目光跟朱由检的目光在空中擦过,仿佛向他传达了什么讯息,朱由检揉揉鼻子,自己的魅力有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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