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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芝龙的归降确保了大明海疆的安宁，有了这支力量的保护，大明可以涉足世界贸易，也获得了殖民的资格。
但那都是后话，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让王家彦去东番？
东番，这座与福建隔海相望的宝岛，纵跨温带与热带，气候宜人，适合耕种。
从三国到隋朝，先后有上万汉人去到岛上，而明末清初这段时间正是大量福建南部和广东东部居民移垦东番的重要时期。
也是正是因为这段时间，才形成东番未来以汉族为主体的社会。
照理说，王家彦办事得体，资历也够了，东番岛也够大，过去应该给个知府官衔，但实际上给个知县更恰当。
此时的东番岛分成了四份，岛屿北部是西班牙殖民地，岛屿西南部是荷兰人殖民地，这两伙洋鬼子都筑好城市，建立港口，显然是打算长住。
岛屿西部平原上，是一个由22个村社凝聚而成的大肚国，因为他们凝聚力强所以被称为国。
他们由大肚藩王统领，大肚的名字可能是由闽南语中的番仔王音译过去，他们很排斥洋鬼子，但对大明百姓却不怎么排斥。
郑芝龙的势力在岛屿东南部，郑芝龙能称霸大明海疆，自然能称霸东番岛，王家彦过去生命安全有保证，但要不要他过去，朱由检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
黄昏时分，正阳大街上。
在养心殿待了一下午的朱由检带着带着刘若愚、方正化、王家彦三人，和几个隐于人群的东厂番役悠然行走在街上。
今天的他一身黑色装扮，帽子、冬衣、披风都是黑的，整个显得沉稳多了。
朱由检本想去小得月楼，尝尝苏州菜，但今天的最后一天，北京城里最热闹的事就是天香楼的佳丽出阁一事。
这两年，天香楼把楚盈袖当招牌，着实把地位提高了不少，今年楚盈袖也要出阁了，京中权贵大都过去捧场，今晚天香楼可热闹了。
在状元居门前，朱由检带王家彦见到了宋应星、冯梦龙、管绍宁。
除了这三人，还多了个陈朱图，三人都知道陈朱图被朱由检安排进锦衣卫当差，却不知具体做的是什么。
“几位来的早啊。”
朱由检笑着迎上去，跟几人相互拜礼后，把王家彦引荐给他们：“他也是我的一位友人，也是早几年的进士出身。”
宋应星几人都不笨，立刻听懂其中的意思，对王家彦肃然起敬，几人相互介绍完之后便进了天香楼。
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天香楼内已是人声鼎沸，往常非常安静的大厅现在几乎坐满了人，乱的跟菜市场似的，主事的鸨娘也不知道哪儿去了，龟公们忙得手忙脚乱的。
看到又有人进门，一个龟公迎了上来，刘若愚马上吩咐他：“就这几位，给我们寻个僻静点的包间。”
“哎呦，几位爷这可真不巧，今儿个来的官人太多了，莫说楼上了，就连着楼下也够呛能腾出张桌子来，要不几位爷…”
龟公一脸歉意的解释着，不等他说完就听方正化冷冷的道：“不管，没谁的包间也不能没我家少爷的，告诉老i鸨子，让她去腾。”
“哎呦几位爷可行行好吧，今儿个实在腾不出来啊，包间里的官人个顶个的厉害，小的实在惹不起啊。”
方正化可不管这些，正要发作时，另一个龟公跑了过来，在这龟公耳边说了什么，龟公不可思议的看向朱由检，忙说：“大人稍候，小的一定给您腾出来。”
说完便上楼去了，朱由检几人环顾左右，在大厅里找个地方将就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大厅里的男人普遍身形臃肿，穿着华贵，都是庸俗的有钱人，跟他们坐一起会很不舒服。
几人等了几分钟，二楼的一个包间里传出一阵吵骂声，几个二三十岁的华服男子把先前上楼的龟公硬推了出来。
领头的公子哥一脚把龟公踹下楼梯，再一口唾沫的吐他脸上，恶狠狠地骂道：“不开眼的狗东西，敢让大爷让位，瞎了你的狗眼。”
朱由检听不清方言，但也听出来这家伙是上海口音，也就是松江府一带的人。
龟公被打也不敢多说什么，狼狈起身扇自己几下巴掌，冲楼梯上的几人抱拳赔笑：“是小的不开眼惹怒了各位官人，小人该打，该打。”
领头的家伙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本公子大度，不跟你计较那些，可搅扰了本公子的酒兴就该打了，你就跪在那抽你的贱嘴，什么时候本公子玩尽兴下楼了再叫你起来。”
此时，大厅内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这里，龟公有些为难，领头男子喝斥道：“愣着干嘛，还想讨打？”
“不敢不敢。”龟公正要跪下，朱由检趋步上前，冲男子一拱手道：“阁下好大的威风啊，敢问尊姓大名啊？”
男子上下打量着朱由检的穿戴，轻笑道：“打扮的倒挺像回事，哼，你要出来管闲事，是不是得先报上自己的名？”
“我…”朱由检嘴角上扬：“我只是个小人物，跟阁下可比不了，只想劝阁下差不多行了，这儿是北京，北京的水很深，你把握不住。”
男子好像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指着朱由检对左右道：“他劝我~他劝我，哈哈哈…”
旁边几人哄然大笑，男子道：“本公子学人情世故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喝奶呢，还说tm水很深，我呸，你算什么东西都敢来劝本公子。”
方正化眸光一冷，就要冲上去教训几人，朱由检横臂挡在他身前。
“公子！”
朱由检微微摇头：“我可不想还没开始就回去，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是。”方正化瞪着楼上几人，默默退到一边，回头望向人群里一名东厂番役，那番役冲他点点头。
楼上几人见朱由检没话说了，吆喝着回去喝酒了，却没见到管绍宁等人都露出无奈的表情，这些家伙今儿算是栽这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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