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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对他刮目相看。
这小子是个人才！
小山子汇报完卫忠贤安排的工作，又低声道：“大人，小人查探到，马管事密会坤宁宫的人。”
卫忠贤不动声色想，问道：“可知在什么地方？”
小山子道：“怡红楼。”
卫忠贤摸了摸下巴，似笑非笑，眼中充满了玩味之色。
“怡红楼？”
“却是奇也怪哉，竟然选定这样的地方会面！”
“呵呵，倒是别出心裁！”
怡红楼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其实就是青楼。
据说背后的参股之人有不少大人物。
勋贵之中，六公八侯至少有三家在其中有干股。
如此一来，怡红楼的声势一时无两。
小山子笑容猥琐，谦卑道：“大人，怡红楼的姑娘都是顶级货色。”
“许是他们去怡红楼饱个眼福，这也是有的。”
卫忠贤却是被小山子逗乐了，哈哈大笑。
“哈哈，饱个眼福？”
“这岂不是望梅止渴，越发饥渴、难耐了。
小山子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低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这怡红楼中只要有银子。”
“那些表子可不管那么多。”
“据说，有些胆大的怡红楼姑娘，最喜欢接待马管事之流。”
“他们出手极是阔绰，根本不拿银子当钱使！”
卫忠贤的笑容更加古怪了。
这怡红楼果真有意思啊！
用卫忠贤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积极调整商业策略，不断拥抱市场环境，开阔更广大的市场空间……”
太监虽然不能人道，但不代表没有欲望。
怡红院这一手“精准营销”，的确迎合了马管事之流。
要知道，宫中这些管事太监，权力可是不小。
手里更是不缺银子。
若能吸引到这些人来消费，甚至阔绰之处还要胜于一般的豪富之家。
毕竟，太监入宫，必然脱离了家族。
没有家族要供养，手里的银子根本没处使。
卫忠贤思来想去，也不得不给怡红楼想出这招的人竖一个大拇指。
真乃营销鬼才！
卫忠贤看向恭恭敬敬，侍立一旁的小山子，眼神越发满意了。
这小子办事极为妥帖，性格稳重，的确是个人才。
既然是人才，卫忠贤也不能光叫人办事，一点好处也不给。
卫忠贤想了想，忽然道：“杂役院现在如何了？”
“那姓孙的被咱收拾了，执事之位你就没有念想？”
小山子闻言，自然心中大喜。
他冒着极大的风险，费尽心力巴结着，所图不就提携二字。
小山子眼珠一转，言语之中带着苦涩，道：“大人，杂役院虽在各院中最为低下，但好歹也有些油水。”
“如今却是被丽华宫里的人盯上了。”
“小山子人微言轻，哪里争得过这些饿狼。”
卫忠贤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丽华宫……那就是香妃的人。”
“却是奇了。”
“香妃一向低调，这次怎么会出来争这个位置？”
香妃乃是西域进献的美人，眉目中依稀可见异族身份。
但香妃有一桩妙处极得皇帝老儿宠爱。
据说这香妃体、香特异，翩翩起舞，可招来蝴蝶伴舞。
皇帝老儿每每招来起舞，引为盛景奇观，祥瑞天降。
自是龙颜大悦，别有一番宠爱。
不过，大明素重正统，后宫之中，香妃的地位可不算高。
甚至，因为异族身份，没少受到排挤。
今次主动争这个杂役院执事，的确有几分诡异。
小山子压低声音，适时道：“大人，此事别有一番内情。”
“香妃这阵子时常出入坤宁宫，怕是背后有皇后的手笔。”
卫忠贤心中一阵腻歪。
难怪是后宫之主，手伸得够长的，哪哪都有这位主。
不过，有坤宁宫介入，这事更好办了。
到时候去万贵妃处煽风点火，香妃必不能如愿。
卫忠贤道：“此事你就不要管了。”
“咱保你坐稳杂役院执事的位置！”
小山子眼睛滴溜一转，连忙表起了忠心。
“小的愿为大人鞍前马后，赴汤蹈火。”
“大人不如将小山子调到您身前伺候着，小山子才好尽心尽力。”
卫忠贤呵呵一笑，眼睛微微眯起。
“不错，这个主意不错。”
小山子一听这话，以为有门，一张脸笑成菊花瓣。
没待他得意片刻工夫，卫忠贤却是忽然一变脸，阴恻恻道：“怎么，小山子，你想教咱家做事？”
一句话声色俱厉，唬得刚刚直起腰的小山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小山子面无人色，却是没想到这位主如此喜怒无常。
他当然有些顺杆子爬的小心思。
杂役院执事，哪里有辉月宫的一官半职来的香。
眼见着辉月宫与坤宁宫斗法越发厉害。
自己再待在杂役院，大大不安全啊！
小山子低着头道：“小的不敢！”
卫忠贤眼神如刀，盯着他道：“哼，下次不要在咱家面前耍弄小心思。”
小山子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卫忠贤自然是借题发挥，好好敲打一番。
宫里的太监，都是养蛊出来的，可没有善茬。
这小山子有这么多消息渠道，敢拿眼睛盯着坤宁宫。
可见平日里早就暗谋不轨了！
卫忠贤又不爽地踹了他一脚，斥道：“咱家顶在前面都不怕，你小子这副丧气样给谁看。”
“天塌了有高个顶着！”
“老实在杂役院待着，给咱家盯着宫里的动静。”
小山子揉揉屁股，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
“小的记住了。”
卫忠贤打了一巴掌，又画了个大饼。
“这次扳倒马管事，你功不可没。事成之后，咱家送你一场大富贵！”
小山子眼睛一亮，正琢磨着什么大富贵。
再抬头一看，却已经不见了卫忠贤的身影。
……
得了卫忠贤的承诺，小山子干劲满满。
或许是顺风顺水惯了，马管事丧失了当初作为小太监的警惕之心。
他压根没有注意到杂役院会有一个小人物毒蛇一样盯着他。
数日之后的一个傍晚，卫忠贤终于收到了期待多日的消息。
草草看完，卫忠贤心中大喜。
他随手将密信丢入火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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