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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也许是你婆婆时，虽然用得是调侃的语气，但夏忆能听出来，其实他很认真。
可已死之人，怎么能回来看儿媳妇？
可穆沉看起来不像是迷信的人。
穆沉率先爬上床:“睡吧。”
夏忆睡不着，还在想他听起来惊悚灵异的调侃。
穆沉也不像表面那般淡定，夏忆知道，他也一直没睡。
“我妈死了十三年，出车祸，汽车翻下悬崖掉进大海，尸骨无存。”
黑暗中，穆沉冷不丁道。
夏忆没敢接话。
“但我一直都觉得，她还活着，默默在暗中关注着我，却不肯露面见我。”
夏忆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说短暂也漫长。
次日，曹助理早早赶来，看着顶着熊猫眼一脸疲惫、明显睡眠不够的两人，很有职业素养地没有表现出半分异色。
夏忆浑然不觉，困得不行，坐在车上昏昏欲睡。
穆沉比她好点，路程行到一半时，忽然对曹助理道:“曹，去一趟白家。”
他最讨厌纠缠不休。
奶奶要他不要管，她会去处理，但穆沉觉得自己亲自说明会更好。
夏忆一下子睡意全无。
去白家干什么，去跟白家提亲，表明自己要娶白楚宁的决定？
不过，她没有过问的资格，回想昨天一天的陪伴相处，苦涩地笑笑。
至少有个美好的回忆。
白家虽比不上穆家，但也声名赫赫，门香书第，美名远扬。
白家管家得到消息急急迎出来，恭恭敬敬和穆沉搭话:“穆少爷，这两天因为您的探望，老夫人心情大好恢复得特别快，医生说用不了几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穆沉点点头，没有说话。
白家管家看了一眼落后一步的曹助理和夏忆，曹助理跟随穆沉好多年，白家管家认得，笑着跟曹助理打声招呼，目光滑到脸生的夏忆身上，隐晦地打量两下，收回视线。
从他神情中，他似乎料到了夏忆的身份，却并没有把夏忆放在眼里。
穆沉来得突然，除了白楚宁，白家其他人有事外出，都不在。
白楚宁正在床边边陪奶奶说话，一听说穆沉来了，赶紧起身相迎，看到夏忆时明显愣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初。
她今天穿一件米色收腰连衣裙，额前别着一个小熊发夹，娇俏可爱。
站在穆沉面前，脸颊微红地对着他笑:“来了？奶奶正念叨着你呢。”
白老太太一看到“孙女婿”自然笑得合不拢嘴，拉着穆沉问东问西，夸他懂事乖巧，夸他长得好，夸他聪明能干等等，所有长辈夸晚辈的词汇用了一遍。
夏忆觉得，除了“乖巧”，其他都挺附和穆沉的形象，这么一来，穆沉没有十全十美，也有十全九美了。
白楚宁笑着瞥穆沉一眼，声音软侬地对奶奶嗔道:“奶奶，你别再夸他了，再夸下去，他该翘尾巴了。”
夏忆无聊地四处打量，不想再一次被“他们才是天生一对”的视觉冲击左右情绪。
白老太太笑眯眯道:“你这小丫头，怎么还没结婚呢就开始管上了，阿沉，你别理她，奶奶就是看你哪哪都好。”
“有奶奶给你撑腰心里是不是挺得意的？”
白楚宁偏头看着穆沉，语气娇嗔，瞬间让夏忆觉得自己很多余。
她朝门的方向看了看，曹助理以为她要出去，忙给她使个眼色。
夏忆感激地冲他笑笑，就算他不提醒她也不敢出去，她忘不了穆沉前天晚上才对她发的雷霆怒火。
不过，话说，穆沉不累吗？他挺会在白楚宁面前端架子，在白楚宁满含柔情蜜意的注视下，表情淡漠，没有什么变化。
要不是夏忆知道他们是被人从小看好的一对，会以为穆沉对她无半分好感。
夏忆记得当初做小保姆时，白楚宁经常去望月雅园，偶尔自己去，大多时候跟穆沉一块去。
有时穆老太太歇下了，他们会到花园里摆弄摆弄花草，说说笑笑，要不就待在房间里，脑袋挨着脑袋研究什么。
他们出身差不多，有共同语言，什么都能聊到一块去。
说个题外话。
那时的穆沉虽不爱亲近人，但脾气挺温和，见到她时会点点头，经常会请大家吃东西。
夏忆陷入沉思。
穆沉性情大变，是不是跟白楚宁“决裂”有关？
在她离开望月雅园后，好像没多久白楚宁就出国了，期间很少回来。
他们不知又说了些什么，都在笑。
白奶奶拿手戳戳白楚宁的脑门，佯装愠怒:“阿沉，你快把这小丫头领走吧，天天在我眼前气我！”
夏忆默默低下脑袋。
她认为穆沉下一句就会说声“好”。
脾气闹了几年，也该收一收了。
白楚宁含羞带怯:“奶奶，我哪都不去，就要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气你。”
白奶奶笑:“小丫头片子！阿沉，赶紧把她领走，我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对了，奶奶，有件事我想跟您说一声。”穆沉正色。
白楚宁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扭头看了一眼“外人”夏忆。
四目相交，她眼里隐隐有笑意，让夏忆心里很不舒服。
因为恰恰和她相反，夏忆想哭。
白奶奶慈祥看着他:“什么事啊？”
“我结过婚了。”穆沉平静道。
白奶奶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自家孙女，错愕地问白楚宁:“你们这两个孩子怎么都……”
白楚宁脸上的笑凝固了。
因为穆沉马上把站在一旁当电线杆的夏忆拽过来，推到白老太太面前:“这是我妻子，夏忆。”
白老太太怔怔看着夏忆，人都是懵的。
白楚宁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前几天刚领得证，还没来得及举办婚礼，就没大肆宣扬。”
白老太太一时有点接受不了。
她的孙女婿怎么娶了别人？
“你和楚宁……”
“楚宁这么优秀，肯定能给您找个更优秀的孙女婿。夏忆，这是白奶奶。”
夏忆浑浑噩噩开口，还没叫出声，被白楚宁扫地出门。
她语无伦次说奶奶要休息，突兀地把他们赶出来的行为，可以说很失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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