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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近几年热播的真人秀节目《非诚勿扰》里的那句经典词说的那样:往前一步是幸福,退后一步是孤独。
在纷纷扰扰之间,谁也确定不了,你当下的这一秒,到底是今后的生命中最苦的,还是最美的。
“快起来!”就在我坐在车里赖着不动时,任晴飞抓着我的手,将我从车里拽出来,随后甩上车门。
“诶呀!你不要跑了,我浑身无力!”我在后面懒懒地迈着步子,脚上的步伐频率明显赶不上上身被拉拽的幅度,如果没有他的手拉着,我直接能趴在地上。
还好不远,十多米的距离竟然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停在门口,用手拍着胸脯顺气,脸色很不悦地白他一眼。
“呵呵。”他看到我的样子忍不住又乐了一下,“身子都衰成这样,还能有白我的力气,也是难得。”
刚说完,从棚里走出两个女人,三十多岁,头发用浅绿色头巾包着,嘴巴带着白色口罩,手上带着白色胶皮手套,身上系着浅绿色的围裙。
她们看到我们,很有礼貌地摘下口罩,微笑地像我们点一下头,任晴飞“嗯”了一声,摆了摆手,她们会意地后退两步,之后转身离开。
“这里的工人。”他向我解释一下,之后拉着我的手腕走了进去。
刚走进大棚的那一瞬间,我就被惊呆了。
整个大棚种满了兰花,从离门口两米处一直到大棚尽头,棚中央还有两个穿着和刚才的员工一样服装的人,猫着腰在里面修剪花苗、松土,除了有四趟过道,整个大棚都是白绿相间的颜色,绿色叶子上面托着白色的花。
大棚上方的通风口一会儿进来一阵风,叶子带着花朵随风轻摇,就像绿色的海浪上飘着白色的棉花一样,让人特别想走进去,洗个花海澡。
我闻着满棚的清香,像痴醉了一样,眼睛不由得弯了起来。
这是人间吗?我是不是已经劫数历尽,来到了天堂。
“怎么样?还满意吗?”身边的人胸有成竹地问。
“太美了!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地方!还有,都要进入深秋了,怎么会有兰花开?”我跑到花海旁蹲下,用手轻抚上面的花瓣儿。
“这是我在外面留学的时候,和同学设计的智能大棚,整个温室全骨架采用热镀锌防腐处理,整个系统由风机降温、内外遮阳、水帘、电挖系统、通风系统以及覆盖材料等组成,不分春夏秋冬,这里永远都是兰花盛开的季节。”他接过工人递过来的两个白色小矮凳,递给我一个。
我接过凳子,坐在上面双手拄着下巴看着忙碌的工人融进花海中,不禁感叹,“没有想到我这辈子竟然能看到这么多兰花!”
“‘幽兰香风远,蕙草流芳根’,你怎么不问我,兰花的品种那么多,为何偏偏栽种这种白色雪兰?”他坐在我身边,两手搭在膝盖上,目光悠远。
“这还用问,‘兰晴’的兰花就是这个品种啊。”我转头看他。
“嗯,没错。那为什么‘兰晴’是这个品种呢?”他也转头看我。
“因为是这里种的呀。”我很正经地说,并没有认为我的答案有何不妥。
“哈哈!你在耍我!”他忍俊不禁,笑声很爽朗。
“哪有!相互为因,正同相互为果,因果同为,不是很好吗?”我反驳道。
“你到底是记者还是佛家?和我讲起因果来了?那我到问问你,你哭为何因,伤为何果?”他将凳子挪动一下,转过身问我,显出一种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样子。
我听到他的问话,刚才还算明朗的心情,瞬间又抑郁了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草率,有些尴尬,又有些后悔,“哦”了几下,也没有想出转移话题的引子。
“我等了一个人十三年,日日夜夜,数望星辰,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结果,只是一味的等候。”我舒了一口气,现出一副似乎看破红尘的模样,开始用清淡的口吻给他讲述一个似乎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
“当真正等到了,他却不认我,像你那日在‘兰晴’对待那个女孩儿一样,而我却依旧执迷不悟,只要一有时间,就偷偷地跑到他住的地方,就为了看他回家的车,看他在车窗里的影子,看他下车的样子,看他今天又穿什么样的服装,梳什么样的发型……似乎只需一眼,就已足够。”
“见一次,就想见第二次,见第二次,就想着如何能见第三次。人就是很贪心啊,渐渐地发现,一开始的默默观看总是达不到我的贪婪,我开始想让他也看见我,我想在他的瞳孔里看到我的影子。所以总是想方设法地出现他面前。”我转头看了一下任晴飞,发现他正在专注地看着我,眼里藏着不可思议,还有一丝凄凉,是被我的故事吸引了,还是不敢相信每天和他针锋相对的人竟然还有这样与人纠缠的一面。
我对他轻笑了一下,继续讲着那贪婪女孩儿的故事,“可见到后又有些后悔,因为见了反而伤悲,他很讨厌我……”
“也许是老天看不下去了吧,终于有一天,让他认了我,但却没有改变他对我的态度。他依旧很烦我,很讨厌我,甚至羞辱我……”
我转头看向他,眼里再次含泪地说:“哭为爱他的因,伤为爱他的果,这也是一种‘因果同为’不是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睛一瞬不瞬,过了一会儿,突然说:“大雪兰本是附生植物,原生于林中树上或岩石上,而今却有越来越多的人将它用在园林栽培,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无心去想。
他扳过我的肩,让我正眼看他,我叹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等待他的答案。
“因为,即使不用园丁,它都能在夹缝中斗艳而生,在人们的心中,它象征着坚强和美好。”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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