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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黑了一下又红了，墙上贴了红色的喜字，棚上拉着四根又宽又长的红布条子，红布条子绑成成一个米字，米字中间吊着一朵大红花。
反正屋里是一边红，整的还挺喜庆。
鬼老太对她闺女说道：咱家现在不比以前，你先将就点吧。
她闺女点了点头说：只要人家不嫌弃我，在哪结婚都行。
鬼老太对我眨着眼睛，问我嫌不嫌弃她闺女。
这么问，我能咋说，反正是演给她闺女看，说句不嫌弃就完了。
谁知道，我刚说完这句话，我的手背上贴了一个又凉又软的东西，是鬼老太闺女的手握了我的手一下，握完马上松开了。
鬼老太看了我一眼，说道：往下拜天地好了。
我知道这是鬼老太在和我商量，演戏演全套，我点了点头。
鬼老太拿着袖子擦了下眼睛，又看了看袖子，嘀咕道：忘了，鬼也哭不出眼泪。
鬼老太嗓子发抖，喊着一拜天地啥的。
我和鬼老太的闺女按着鬼老太喊的，拜了起来。
直到夫妻对拜，我和鬼老太的闺女头对头拜了一下，我俩脑袋还撞了一下。
鬼老太的姑娘捂着脑袋喊着疼，对着我问道：撞疼你了么，一会儿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但我嘴上说道：我不疼，我脑袋结实，我师父说我是榆木脑袋。
我说完后，鬼老太的闺女咯咯地笑了两声。
听到这个笑声，我的心里好像有个火盆被打翻了，烫得我火急火燎的，我应该是火急火燎地想回去，不可能在想别的。
这回拜完天地，该是结束了。
我准备脱衣服回去，刚要对鬼老太说我回去了。
鬼老太走到我身边，笑着说：你这小子，脱衣服也得等我喊入洞房的，上屋里脱，你现在着什么急，你还想当着丈母娘面大开杀戒啊。
我马上急了，刚要解释，鬼老太的闺女细声说道：妈，你说什么呢，多难听啊。
鬼老太走到我身边，对我小声说道：等会儿入洞房，你跟她喝交杯酒，她一杯酒下肚准保睡着，那时候，你再从屋里走出来，带着灵狐回去。
看来鬼老太都安排好了，这我放心了。
我和鬼老太的闺女进了里面的一个房间，房间里也是一片大红，屋里真的一股月季花味儿，说鬼老太的闺女长得像月季还真对了。
但没掀盖头，不知道她现在长得什么样，反正啥样我都得走，师父醒了还得找我呢。
对了，要走得先喝交杯酒，我扫了一眼屋里，一个红木桌子上有一个酒壶，扣着两个杯。
我招呼鬼老太的闺女说道：来啊，咱俩喝交杯酒，喝完好睡觉。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有点不对，我是不是应该说喝完你好睡觉。
鬼老太的闺女嗯了一声，那声音像蚊子在叫，叫得我身上像过了电一样。
我倒上了酒，准备完成最后一步，把她哄睡着了，我好带着灵妹回去。
倒酒的声音在屋里响着，像山上的小溪冲着石头缝。
一个像山里黄莺叫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鬼老太的闺女在和我说话。
她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她，我道号阳纶，小名栓柱。
顺嘴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她叫辛梦璃。
我在嘴里念了一遍，名字还行，比起我栓柱这个名字也没差多少。
酒倒完了，我招呼她过来喝。
辛梦璃对我说道：新娘的盖头得新郎掀开，自己掀开不吉利。
我着急地问她，我上哪给你找新郎啊，现在都大半夜了。
辛梦璃带着哭腔说道：你不是新郎么，是不是不要我了。
我赶紧哄她，说道：别哭啊，我没说不要你，我这不是忘了么，我这脑袋可能刚才被你撞坏了。
辛梦璃扯下了头上的红布，倒着小碎步跑到我身边，说道：快让我看看，是不是磕到我的簪子上了，把头硌坏了。
我没回她话，只是呆呆地看着她，这张脸长得像电视上的林黛玉，虽然化了妆，但不显得俗气，像一朵沾着露水的花骨朵。
辛梦璃看我发着呆，粉嘟嘟的脸变红了，低着头说道：一会儿再看，好吖。
我也不知道她怕啥，一会儿我还得走呢，哪有工夫看你了。
我晃了晃脑袋，嘴上答应道：行，一会儿我多看会儿，咱先喝酒吧。
我俩举着杯，半天也没把酒喝进肚子，这交杯酒真难交杯，怎么摆弄胳膊都觉得不对。
最后我也没招了，告诉辛梦璃把酒放在嘴边，不要动。我把胳膊绕进去，这样不就喝到交杯酒了嘛。
结果我这手到她脸边的时候，心里一颤悠，把酒洒在她衣服前襟上了。
我也没想太多，说着对不起，手忙脚乱地擦着她身上洒了酒的地方。
擦了两下，发现不对劲儿，隔着衣服我摸到两个小猫的脑袋，摸着软软地，摁上去又有点硬。
看着辛梦璃捂着嘴，嘤嘤地叫着，我赶紧收回手，咳嗽了几声，说道：忘了，我和师父他们待久了，把你也当男人了。
辛梦璃手捂着胸口，低着头，小声地说道：不用道歉的，你又不是别人。
看着辛梦璃低下头的样子，我告诉自己，得赶紧走，一会儿我怕自己走不出去了。
我咽了口吐沫，对她说道：咱们喝酒吧。
辛梦璃点了点头，说道：我喂你喝好了，交杯酒太麻烦了。
我问她，咋还喂我喝，咱们自己喝自己的好了，别讲究那么多了。
辛梦璃抬起头，手里拿着杯子，喝了一小口，在嘴里含着，盯着我。
她不是说喂我喝嘛，怎么自己喝了。
辛梦璃把小脑袋伸了过了，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咽下了那口酒，对我说道：这酒喝着不辣，但到了肚子里很热，还是得少点喝，咱俩一起喝一杯好了。
辛梦璃的眼睛里蒙了层雾，这是喝多了吧，啥酒量啊，一口就多了。
我得趁惹打铁灌多她，告诉辛梦璃，咱俩一个一杯，喝半杯可不行，都说满杯酒，半杯茶，咱俩得满上。
辛梦璃垂着眼睛，撅着嘴嘟囔道：你不会是嫌弃我，不愿意和我用一个杯子吧。
我一看这孩子又要哭，看到那半杯酒，酒杯上有辛梦璃红色的唇印。
拿起酒杯，刚放到鼻子这儿，闻着好香，不只是酒的香味儿，还有股花蜜的香味。
辛梦璃在看着我，我赶紧把酒倒进嘴里，说道：我能嫌弃你嘛。
可别说，这酒是有劲儿，半杯酒下肚，肚子里是发烫，从肚子那又烫到上下两头。
烫得我脑袋发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酒劲儿行，再来半杯，辛梦璃一定得睡觉。
我又倒了一杯酒，把酒杯放到辛梦璃跟前儿，说道：喝吧，你喝半杯，给我留半杯。
辛梦璃手里拿着酒杯，放到我嘴边，说道：我先喂你喝，给我留半杯，你再喂我。
我只喝了一小口，想让她多喝点，这样她醉得快点。
她把杯子放进我手里，眯着眼睛，抿着嘴，看着我。
我盯着她看着，忘了我要干啥了。
辛梦璃慢慢地睁开眼睛，问道：我好看么？
我脸发麻，脖子发硬，慢慢地用力点了下头。
辛梦璃抿嘴笑着，说道：喂我喝酒。
对了，我得喂她喝酒，我低头找了找自己的手，看看哪个手拿着杯呢。
我舔了下嘴唇，心里想道：我灌死你得了，耽误我多少工夫。
我还没举起杯，听到辛梦璃瞪着眼睛，含着下巴，她也舔了下嘴唇，说道：等会儿再给你亲，不要急嘛。
什么玩意儿不要急，谁想亲你了，我那是嘴唇有点干，感觉这酒烫嘴。
我清了清嗓子，也没吱声，把酒杯递到了她嘴边。
辛梦璃喝完了这大半杯酒，嘴里喊着热，说她喝多了，解不开扣子，让我帮她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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