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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仁在棺材板上不停地晃着铃铛,他的脚跟着铃铛声跳了起来。
别看牧仁长得大,可他跳舞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小鸡崽,左蹦右跳的。
牧仁脚下轻巧得很,嗖地跳起来,又轻轻地落下,身子却很稳,连晃都不晃一下。
一旁的师父看到牧仁跳着引魂舞,夸起了牧仁,说道:这小子确实有两下子,这引魂舞还真不是一般萨满能跳的。
我们这些人不懂师父为啥这么说,像我这样的,只是看出牧仁的舞步挺好看,没看出别的门道。
我对师父说,他们萨满都是这样跳大神吧。
师父摇着头说道:这可不一样,像牧仁跳的这种引魂舞,估计一千个萨满里,能有一个跳成这样的,就算多的了。
还是头一次,听师父这么夸牧仁。
师父盯着牧仁看了起来,啧啧两声后,说:你们没看出来这舞难在哪吗?
大家伙儿往牧仁那看了看,又摇了摇头,只好等师父来说说这引魂舞怎么个难法。
本来盯着安魂灯的师父,抬起头扫了我们一眼,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别看我不懂萨满教的法术,但一看牧仁跳这几步,我就知道这引魂舞不简单。
师叔在一边接过话茬,催着师父说:你赶紧说吧,别再卖关子了。
师父捋了下胡子,一脸说了三个好字,接着说道:这么来讲吧,你们看牧仁跳的舞步,没有一点拘束,大开大合地。
我们仔细看着牧仁,他的脚底下伴着铃铛声,高高地抬起腿,再大步地跨出去。
这一步刚跨出去后,下一步又迈了出去,接下来,牧仁转过身,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师父指着牧仁,继续说:牧仁的这两步看起来简单,其实特别考验基本功,这么说吧,你们看这棺材盖儿,是不是不太宽,也没多长。
我看向棺材盖儿,只是窄窄的一条木板。
师父告诉我们,牧仁的引魂舞每步都有一定距离,不是那么容易掌握好的。
每一步都不能迈得太大,也不能迈得太小。
听到师父这么一说,我看向牧仁,发现他迈出的步子还真是一样大。
师父看了一眼,说道:你看是这样吧,要说辩识法术的眼力,比起那些名门旺派的掌门,我只强不弱。
迦耀大和尚在一旁泼了瓢冷水,催着师父说:你可别吹了,赶紧往下说,是不是编不下去了。
我知道,师父这些话可不是瞎编出来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师父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一本正经的。
师父瞥了迦耀一眼,哼了一声,说道:最难得是,在这么窄的棺材板上跳引魂舞,别说控制每步的距离了,就是让一般人踩着铃声跳,他都跳不出来。
这回迦耀不再跟师父瞎犟了,伸出大拇指,夸着师父说:可不是嘛,你这老牛鼻子,还真能看出些东西,厉害。
师父笑呵呵地看了脚下,指着安魂灯,刚要再说些什么。
可他还没说出口,脸色变了一下,沉着嗓子喊道:不对,这灯不对。
我往安魂灯看去,这灯明明着得好好地,没看到那不对啊。
站在我一旁的迦耀大和尚,好像看出点儿啥,朝师父喊道:煞气,恶煞之气。
师父看向迦耀,重重地点了下头,顺怀里掏出一排棋子,这排棋子一共是八枚,两枚刻着上字的,三枚刻着中字的,三枚刻着下字的。
从这棋子上看,按我背的《灵棋经》卦象,这是辟恶卦。
师父正念着里面的卦辞:群阳在下,无邪刚正。猛犬不噬,反为我用。事得众助,马到功成。
等师父念完卦辞,从怀里掏出一个狗形木雕和一个马形木雕。
两个木雕刚被师父放到排好的阵法里,就听到一阵狗叫声,和一声声马叫的声音。
狗叫和马叫的声音混在一起,在整个墓地里回荡起来。
不大一会儿,我又听到一声声怪叫,像是有人在扯着嗓子干嚎。
我在一边问道:师父,好像有人在嚎。
师父一边布着阵,一边对我说:你听到的是恶煞在叫,这些东西应该是牧仁引来的。
听师父说这些东西,这意思是来了一群恶煞。
我又问师父,这么多恶煞,咱们得咋对付,可别把牧仁伤到了。
师父摆了摆手,告诉我不用担心,这些恶煞都没啥道行,比孤魂野鬼强点儿不多。
孤魂野鬼那种阴魂,只会吓唬一般人,像我这种会点儿三脚猫法术的,都能对付得了。
被牧仁引来的恶煞,才比孤魂野鬼稍微强点,对师父来讲,不过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
知道这些恶煞伤不到牧仁,我也放松下来,盯着牧仁大叔,细细地看着他跳着引魂舞。
没成想,刚才还说没事儿的师父,重重地吐出两个字:坏了。
我赶紧看向师父,发现师父正拧着眉头,眯着眼睛,看着脚下的安魂灯。
一看安魂灯,我心里咯噔一下。
本来火苗很旺的安魂灯,这是只冒着一个小蓝火,和樱桃树上的花骨朵儿差不多大。
这灯眼看要灭了,我的手心里冒出了汗,可我啥都不懂,只能是干着急。
师父抹了一把脸,应该也是出汗了,又转过头,对我喊道:阳纶,过来,割手指,挤点儿血,往火苗上滴。
我听到师父的话,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心里想着,我往灯火上挤血,不得把这花骨朵大小的火苗浇灭了嘛。
师父又对我喊道:愣着干啥呢,快点的,一会儿来不及了。
看到师父这么着急,我哪敢再磨蹭,啥也没敢问,直接把手递了过去,心里想着:怎么割都随你便了,师父说啥都有理。
我刚把手递过去,手指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接着,听到师父轻轻地说了句:哎呦,一着急割得深了,这血滴得有点多。
听到师父这句话,我心里这个不痛快,割得那么深,都不问我疼不疼,还说风凉话,说血滴得多了,这可气死我了。
转念一想,算了,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还是看看这火苗咋样了吧。
我仔细一看,这火苗还真旺了不少。
又看向师父的手,他正攥着一块纱布,往火苗里滴着什么。
每滴一下,火苗都会跳得高一些。
这一看,我知道了,师父滴得是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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