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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惦记安盈吧?”男人嘲弄一般笑道:“桓儿,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不要太在意她,这样的女人,越是放在心上,就越发得不到。如果不是因为她,朕也不会那么早舍弃萧逸。”
叶子桓惊异地看着他,“太子的事情,与安盈又有什么干系?”
“……不说也罢。但愿你不要走萧逸的后路。”男人没有再说什么,人已经站起,摆驾回府。
叶子桓果然是心念着安盈,回去没多久,便去安盈的别院找她,安盈今天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正坐在屋里,一笔一划地描着字帖,叶子桓的脚步很轻,进门时,并没有惊动她,到了她身后,才自然地握起她的手,说:“这一笔应该这样勾上去。”
安盈微微一笑,极慵懒地倚进了叶子桓的怀里,指尖一颤,落了一滴墨汁,梅花般晕开。
“我酿了一种酒。”她笑道:“用今年的青梅酿的,想喝么?”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会酿酒。”叶子桓还是捉着她的手,将字帖临完,这才让到了一边,倚着矮榻,看着面前这位绝色女子,安盈比初来时,气色已是好了很多,眉眼若笑,恬静平和,眼神里也没有了从前的凌厉锐气,她是真的变了,这么多变故,早已将她的棱角磨平,叶子桓突然有点不确定,不确定自己喜欢的,到底是哪个安盈,从前的那个,还是现在的这个,不过,都无所谓吧,反正,她现在确实在他的身边。
安盈则已经起身,从墙角抱来一坛早已准备好的青梅酒,然后,唤来侍女布置了一张小桌子,上面则置上两个晶莹剔透的琥珀杯,青梅酒是透明的,呈微微的碧色,与琥珀杯一映,便好像两汪流玉一般,霎是好看。
“不知道好不好喝,”安盈嘟着嘴自语道:“因为是第一次……”
“至少很好看,而且,你酿的,想必都很好喝。”叶子桓笑了笑,也不等安盈相劝,他已经径直将酒喝了下去。
叶子桓真的开始全盘信任安盈了,譬如这杯酒,倘若是以前,他也许会疑心,这酒里是否有毒,而现在,好像有毒或者没有毒,他都能甘之若饴。
当然,酒是没有毒的,因为安盈也喝了,她自己尝了一口,除去自夸得成分,确实酿的不错,甘甜可口,馨香满舌,但酒劲也不小,刚喝进去的时候没什么知觉,再一回味,却好像有一团火从胸腹部烧上来一样,让她晕眩。
“少喝点。”似乎察觉到安盈的不胜酒力,叶子桓在对面阻止道。
“嗯。”安盈乖巧地点了点头,突然又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踌躇半日,方道:“你最近,是不是有个客人?”
叶子桓的手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喝酒,“是,怎么了?”
“他白天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安盈脸色一红,道。
“东西?”叶子桓警觉起来,目光中露出丝丝寒气。
“药包而已。”安盈淡淡道:“没有害处,只是……”
“只是什么?”
安盈没有说话,她回头示意身后的侍女,侍女于是捧着一个粗纸包着的药包走了出来,到了面前,屈膝捧给了叶子桓。叶子桓正要打开,却被安盈制止了,“回去再看吧。”她说。
叶子桓听从了她的意见,可是情绪明显变得很差,他一直默不作声地喝着酒,一壶完毕,他便起身告辞,没有再眷念什么。
安盈目送着他离开,不知为何,莫名地想起自己与叶子桓的第一次相遇,他闲闲地躺在池塘边,对她说:“姑娘,你惊走了我的鱼。”
竟是一语成偈。
只是,到底是谁惊了谁,现在只怕也说不清了。
叶子桓回到屋子,将安盈给他的东西打开看了,里面的东西都很正常,并没有特别有伤害性的药材,只是,如果将它们合在一起,却是——
毁坏女子经脉,让她不能怀孕,甚至于,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的毒药。
叶子桓在医术也上也有很深的造诣,只是看看便能明白,他的呼吸变得沉重,那个人,虽然没有明着反对他收留安盈,骨子里,却只是希望这件事到底为止。
包括白天,他对他说,不要对那种女人太过用心,也是这个意思吧。
他可以允许自己去圈养一个漂亮的女人,却不允许这个女人与自己有过深的纠葛,只是,他也未免太小看他了,虽然安盈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叶子桓却从未想过侵犯于她,或者将她占为己有。他有等待的耐心。只是,陛下却没有耐心了。
胸膛距离地起伏了许久,叶子桓突然恼怒异常,他抓着药包,豁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站定,又重新转身折回桌边。
不能动,他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一步,便不能与陛下闹翻。他是他指定的继承人,他还记得母亲临死时的嘱咐,无论如何,他必须得到他的信任,必须,重新得到这片江山……
叶子桓坐得笔直,那包药材,就这样在他的指间碎裂,成为齑粉。
小院里,安盈在洗澡。
清幽的水包裹着一个洁白如玉的身躯,那么动人,也从未被染指。
可是,很快了吧。
她仰起头,望着窗外那轮冷玲玲的月,兀自一笑。
你现在在干什么呢?无伤。
那件事没有再引起什么风波,可是安盈知道,风波会很快即到,很快很快……
她需要做一件事,一件很重要但是任由她再如何聪明,也做不到的事情。安盈在窗前看书,她看得很专注,窗外春意盎然,花团锦簇,映着她的乌丝如云,静颜如画,远远看着,便像是一副美丽到梦幻一般的画似的,但如果有人,能看清安盈手中那本书的内容,想必一定会大吃一惊,直欲怀疑自己看错。
安盈手中的书……是春宫图。比市井里传播的那种稍微精细一些,但无论画风多么严谨,或者有可取之处,却也掩饰不了它的本质。
“他还在城里吗?”在那丫头目瞪口呆转身之时,安盈冷不丁地开口问。
那丫头怔了怔,“他?”
“无伤。”安盈将书本一合,淡淡道:“如果还在城里,可不可以,安排我们再见一次面,告诉他,这对我很重要,非常重要。”
那丫头默然片刻,低声答道:“我现在不能回答姑娘任何问题,傍晚时再给答复,可以吗?”
安盈“嗯”了一声,意态闲闲。
整整一日,叶子桓没有再来找她,大概也是觉得那个药包的事情,他暂时不能给她一个答复吧,安盈也不着急,这本是算计中的时间,只是,百里无伤会来吗?
倘若他不肯来,事情就会很棘手了。倒也不是不能解决……但真的棘手。
他大概还是生她的气了吧。
也许就此分开了,他管不了她,于是也不再管她。
这样的怅惘一直持续到傍晚,那个丫头消失了一会,然后一直没出现,安盈也不计较,很早便躺在床上睡了,直到午夜的时候,床前的帘子微微一动,安盈坐起身,掀开纱帐,静静地看向屋里的人。
比起上次见面时的激动,百里无伤显然沉稳了许多,亦或者,沉稳得有点冷淡了。
依旧一袭白衣,疏疏淡淡地立于桌边,手中拿着安盈白日里临的帖子,看得出神,有月光从窗棂里射进来,打在他的半边脸上,俊秀非凡,通透得好像一个梦中人似的。
安盈的手指停在纱帐边,微微捏紧,又轻轻地松开。
“你还是来了。”她微微一笑,但并没有起身的打算。
百里无伤转过头来,他有点生疏地望着她,其实生疏并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合适的心情,到最后,目光南面会有种生疏的错觉。
“可以过来吗?”她非但没有下来,反而往帐内又退了一些,百里无伤犹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床沿边时,他半蹲下来,让自己能平视着她的眼睛。
“身体好些没?”他问。
“嗯。”安盈点头。
“下次不要这样冒险了,并不是每次都有那样的运气。”百里无伤淡淡道,目光一直没有移开她的眼,他并没有什么可闪躲的,关键在她。
“无伤……帮我一个忙。”安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伸出手,覆盖在百里无伤扶着床沿的手背上,百里无伤低下头,看着她的手指缓缓地握紧。“什么忙?”他轻声问。
虽然她真的很让人气恼,甚至无可奈何,可是,只要她开了口,他还是无法拒绝。
安盈欲言又止,最后,索性什么都不说,她手中微一用力,百里无伤并没有防备,身体斜了斜,想很快站直,但终究不忍反扯住她,他于是跌在床上,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她在他的身下,身着薄衫,柔弱,但又异常坚定。
“我要离开了,安盈。”他没有动,也没有试图站起来,只是迎着她微扬的脸,沉声道:“我不会坐视你的行为,但也无权干涉。安盈,我再问你一声,要不要跟我走。”
安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看着这个宛如流星般璀璨的男子浅浅的倦容,她的心口忽而一疼,手却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将他拉近自己,温热的吻,并没有停留在他淡色的唇上,而是吻住了他的眼,他长长的,痒痒的睫毛。还有那双太过明亮的眼睛,它们如星辰般隽永而犀利。
他怔了怔,却不得不闭起眼睛,她的呼吸轻缓如风,就这样拂过他的眼睫,慢慢地滑过他的鼻子,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
百里无伤的唇微微启开,呼吸于是就这样纠缠上她的,他们谁都没有急于深入,含羞草一般碰触着,分开,噙着,含住,又分开,像两小无猜的嬉闹。
到最后,安盈的舌不小心舔过他唇侧的伤口,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退开一些,呢喃着问:“还疼不疼?”
上次她咬他,不知为何,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咬到了解恨,解的是她的恨,对自己的恨。可是,疼的却是他。
她不提也就罢了,这一提之下,百里无伤缓缓睁开被她吻合的眼,依旧清亮而犀利。
“你说呢?”他嘶哑地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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