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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眼不花耳不聋,什么都看到什么都听到了,他起身走过来,看着眼前这个来了府上有一段时间的小丫头,“你、你叫她娘?”
容岚满目泪花,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萧仙语送了手,急得跳脚,“你怎么答应过我娘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的!”
“如意!”萧山斥责一声,萧仙语一惊,立马噤声。
而真正的萧如意正在房间里等着结果,郑莺莺的事情当真如她猜的那般,只是她猜到了背叛她的人,应该就是容岚,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过容岚竟然会是郑莺莺和萧山的女儿,也真的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只是,被深信的人背叛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萧如意头一回这么深切的体会到这种滋味,当真是有种被人用凉水从头淋到脚的感觉。
萧山如今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他的六房妻妾,如今一个都不剩了,就俩女儿,也只剩下两个了,难道这是上天的报应来了。
书房里,萧山一掌拍碎了书桌,“不,什么报应,我不信,我萧山不信这个,我萧山什么场面没见过,当年沙场杀伐,断头流血的场面多了去了,我一身杀气,倒要看谁敢碰!”
他还有两个女儿呢,萧仙语很快就要嫁给六皇子了,到时候他不仅是太尉,还是六皇子多岳父了,这六皇子多才,深得皇上和百官的青睐,纵使有太子又如何,太子苏鸿一日没登上皇位,一切就都是未知数。
至于容岚,这个才是他的亲生骨肉,亏得他将萧衡那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杂种宠了这么多年,这个郑莺莺当真是骗的他好苦,就这么一掌要了郑莺莺的命,便宜了。
萧如意坐在桌旁喝着水,萧山推门而入,“你可以走了。”
萧如意站起身,“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
“是,所以你可以走了。”
“那,萧太尉是如何给徐夫人一个交代的?”
“徐秋晚永远都是太尉夫人,这正室的位子,只会是她的了。”
萧如意冷笑一声,“萧太尉,这就是你给徐夫人的交代?你以为徐夫人跟你这么多年,就只是为了图你这正室的位子?你以为她跟你身边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好荣华富贵?”
萧山晃了晃神,看到萧如意如此质问他的模样,他竟是想起了当年只有三岁的萧如意对他斥责的模样,他的心有些刺痛,如今就算他知道了萧如意是他的亲生女儿又如何,他已经亲手将萧如意逼“死”了。
萧山如果知道,眼前的萧如意就是他现在心心念念的他和徐秋晚的孩子,他一定会乐坏的,可是,萧如意一点也不开心,她更不会与萧山相认,这样的男人,她只想手刃,徐秋晚倾心相付,却被萧山这般糟蹋了,这样的男人,不配为夫,亦不配为父。
“那你想如何?”若是按平常有人这般模样跟萧山说话,萧山早就要了对方的命了,可是这会儿,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竟还能好脾气地跟问萧如意想要如何。
萧如意也知道,她现在这样,根本就不能想如何,可萧山的态度也让她看到她可以继续留下来的希望,不是她有多希望留在这太尉府,若是可以她巴不得离这太尉府远远的,可是她解决了萧山身边那群女人,不还有一个萧仙语吗?对付完萧仙语,不还有一个萧山么?
萧仙语到好说,只是这萧山才是最难啃的。她必须想办法留下来,伺机行动。
“我只是这么说说,我不想如何,如今徐夫人的清白得以正名,我也就安心了,然而,我也没别的去处了,只想萧太尉能收留我,给口饭吃,让我能继续在这太尉府里干活就行了。”
“好,看你也机灵的很,就去伺候七小姐吧,郡主那边你怕是伺候不来,我知道你们一向不合。”萧山如今心情实在是糟透了,实在不想回头萧仙语整天嚷着和萧如意合不来吵得他头疼,索性让萧如意直接去伺候容岚。
然而,这对萧如意来说才是真的讽刺,她这会儿要去伺候容岚了,这个先前还跟她称姐道妹的人,如今倒成了她的主子。所幸她没有跟容岚讲过太多,不然只怕这会儿坟头上的草都三尺高了。
“谢萧太尉收留之恩。”
萧如意原以为“卧底”的日子要走到头了,没想还能继续,看来老天也在帮她。
萧如意来到容岚的院子,就听有人通报:“七小姐,新丫鬟来了。”
容岚褪去粗布麻衣,换上华贵的裙裳,那娇俏的小模样,本该是讨人喜欢的,只是,如今萧如意是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她知道,容岚渴望亲情的心很强烈,所以她不否认容岚是真心认她做姐姐。
只是,相较于她这个认的姐姐,容岚的心偏向了郑莺莺,毕竟郑莺莺是她的生母,也难怪萧仙语那么难相处的人,容岚也能轻而易举地搞定,原来,她们是亲姐妹,还有什么不好相处的?
可,无论如何,萧如意再也无法直视容岚那声姐姐了,容岚才多大,心思就如此深,这要是以后呢?她虽然也只有十五岁,可毕竟她是两世为人啊。
容岚转身,便看见萧如意微微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她面前,她有些许的不自在,却是试着打破这样的尴尬,“姐姐……”
“七小姐这样称呼奴婢,可是折煞了奴婢,尊卑有别,七小姐还是喊奴婢名字吧,奴婢叫青篱。”
萧如意的一番话也就算是断了她和容岚之间的姐妹情分了,她以为在这个世间找到了一个真正值得信赖与保护的人,却不想到头来竟是一场笑话。
容岚抿了抿唇,挥退了屋里的下人,只留她与萧如意两人。
容岚还是叫着萧如意姐姐,“姐姐,你救我一命,我今生都不会忘,可人都是自私的,我好不容易找到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我不想再孤独了,姐姐也是孤儿,你该懂那种孤独的滋味的,真的不好受。”
“当初娘见我与你关系甚好,便让我监视你,看看你到底是否真的忠心于她,我也不愿意,可是娘说过,我这是在帮她,如果她能坐稳正室之位,解决了身边所有障碍之后,她就会让我跟爹爹相认,所以我才……”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我接受不了你欺骗我,而且,你别说我挑拨你和你死去娘的关系,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一切按你娘所说,她的障碍都清除了,她主母的位子坐稳了,那她还可能会去告诉萧山,你是他们的女儿吗?”萧如意答道。
“你之所以会流浪在外,不就是郑莺莺为了主母的位子而不要你了吗?如果认回你,那不就是在向世人宣告她当初是如何耍手段当上主母的?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这样吗?”
容岚一怔,她不知道她没想过,她只知道,当郑莺莺义正严辞地跟她说,等所有障碍都剔除之后,一定会带着她去找萧山,认回她。她太渴望回到父母的怀里,回到家里,所以,郑莺莺说什么她都信。
萧如意瞧容岚那样子就知道,容岚肯定是没想过,唉,这容岚当真是一心只想着回来,却不想就被郑莺莺利用了容岚这颗执着回家的心。
她就说为什么陈怀信给容岚安排好了事情容岚不要,非要自己找,还那么巧就非要来太尉府,然后还美其名曰说是刚好可以跟她一起干活。
原来那个时候,容岚就已经想好一切了,等等,萧如意突然间想到容岚当初在一绝阁遇刺的事情……
“都已经过去了,娘她已经死了,如今爹爹和如意姐姐对我都很好,我就知足了。”容岚也不想再想那么多了,就算之前郑莺莺是在利用她那又怎样,如今郑莺莺死都死了,她现在只想过好当下的日子。
“如意姐姐?叫的可真亲热,呵,在来之前我还在想,就算你骗了我,但是你对我这个姐姐的感情多少还是真的,可,刚刚听见你这么亲切的叫着郡主‘如意姐姐”,我才想起一件事。”
“郡主什么脑子我是知道的,那次她竟然能想的那么周全,懂得使阴谋算计我,当时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人在背后帮她,如今想来,只怕都是你出的主意了。”
容岚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萧如意嘲讽地摇摇头笑了,“你可以再想更狠点的手段,直接让我见阎王去啊,那样,这会儿就不会有人在这责问你的不是了。”
“姐姐……”
“不要叫我姐姐了,我真的担不起了,容岚,你真的让我很寒心,我原以为这个世间还是有真情的,我像个傻子一样把你当作亲妹妹,换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你肯定早就在心里嘲笑我傻吧?”
“呵呵,连我自己都想笑自己傻,从今以后,你做你的七小姐,我做我的小丫鬟,如果你有什么看不顺眼我的,大可打罚我,谁让我是做丫鬟的那个。”
萧如意真的是彻底的寒了心,她来之前真的还认为,这容岚对她好歹还是有那么一丝真感情的,可是当她听到容岚喊萧仙语“如意姐姐”的时候,顿时想起了之前她被萧仙语命人扎针的事情,若不是容岚在背后指挥,萧仙语那草包怎么会知道怎么做。
但凡容岚对她这个姐姐有一点轻易,就断不会这样,不然的话,那也只能说,这容岚真的是想亲情想疯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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