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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书网 > 我们的九年之约 > 第九十二章元旦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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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2003年的最后一天,便迎来了公元2004年的元月1日。

    新年伊始,天气好得不得了!虽然依旧寒意阵阵,但人们的脸上却洋溢着满满的喜悦之情。

    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习惯,在每年的元旦这一天,各家各户都会进行规模不等的家庭聚会,老老少少几代同堂,共同感受公历新年带给大家的欣喜和愉快。

    在这普天同庆的日子里,芷桦家当然也不例外喽!尽管姥姥只有三个孩子,而这三个孩子也已经各自成家并有了下一代,但这些人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才10几个人而已,和那些人丁兴旺的家庭相比,自然显得冷清了许多。但只要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地齐聚一堂,人多人少又有什么关系?

    由于秉承了这样的思想,所以每次的家庭聚会当天,姥姥、姥爷、爸爸、妈妈,还有芷桦,都会一大早就起来准备,忙里忙外地不亦乐乎。

    上午11点钟左右,亲戚们陆陆续续地进门。正当芷桦忙着招呼大家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你现在能出来么?我在校门口呢!如果能出来的话,就过来陪我一会儿吧!”

    此时的大海正在校门口徘徊,这是他每逢节日时必有的状态,那就是——空虚!

    外地的学子们不比在亲人身边生活的学生,每个节日几乎都是他们的死穴。因为车程辗转和假期长短的关系,他们不可能每个节日都回家。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寝室几人结伴出行,先是到附近的饭店大吃一顿,来弥补各自心中隐隐的忧伤;然后,便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在当地居住的人们家庭和睦、其乐融融的样子。

    一大早,几个离乡背井的寝室兄弟就在计划着元旦这一天的行程。可一向喜欢参与这种集体活动的大海,今天却怎么都提不起兴致。于是,他跟大家说了一句:“想好晚上去哪儿吃饭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先出去一下。”然后,他便一个人走出了寝室。

    事实上,他当然知道今天芷桦的家里会有亲朋好友要来,他当然知道芷桦会很忙,他当然知道在这个时候把她叫出来的确有些难为她,可是,在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大海除了惦念远方的父母和奶奶外,最最想见的人就是芷桦!他无法克制自己的这个念头,所以,直到他茫然地走到校门口时,才终于按下了信息发送的“确认”键。

    从短信发出到看见芷桦,大概只用了8分35秒的时间!

    芷桦的动作迅速着实让大海大吃一惊!他不惊讶芷桦的行动力,因为当他看到芷桦的时候,芷桦已经是跑步前进了。让他觉得惊讶的是,在这个团聚的日子里,芷桦是怎么出来的呢?

    在这样的日子里想单独落跑当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这个迫在眉睫的关键时刻,芷桦突然想到了她屡试不爽的法宝——姥姥!

    趁着大家都在忙晚餐的机会,芷桦偷偷溜到姥姥身边,假装抱怨房间里的人太多,她有点儿头疼,想出去走走,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几瓶饮料。

    姥姥当时正在忙着统筹“大局”,哪里有时间管她呢?而且,姥姥对芷桦向来是疼爱有加,所以,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芷桦的请求。

    好不容易躲开了家人的视线顺利下楼后,芷桦便想快马加鞭赶到大海的身边去。可此时毕竟还是冰天雪地,所以,在奔跑的过程中,她有好几次都险些跌倒……

    “呵呵,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出来。怎么,就这么想见我呀?地这么滑,居然还跑上了!”从见到芷桦的那一刻起,大海的心里顿时温暖了许多。可是,为了不让芷桦看出自己的空虚,他还是像以往一样和芷桦开玩笑。

    “我跑是因为我着急呀!你……怎么了?”芷桦没有顾及大海对自己的“不敬”,而是直切主题。

    “我?我没怎么啊?怎么这么问呢?”被芷桦这么一问,大海突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有事呢?”说着,芷桦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呵呵,不过,我现在也看见你了,好像确实没什么事,那我就放心了!”

    “唉,我这个傻老婆呀!”大海边说边在后面推着芷桦向前走,“既然你这么担心我,那现在就陪你老公去一个地方吧!”

    “你要带我去哪儿?”芷桦想转过身去问大海,可脚步却无法停下。

    “很快你就知道了!”

    三分钟后,芷桦被大海强行推进了一家校园理发店。

    “你带我来这儿干吗?”

    “过来,你就坐这儿吧!”大海把芷桦安排在店里正中的位置,自己却径直走到前面的理发位置坐下了。“我今天想理个发,而且,想让你陪我!”

    “真是受不了你,理发还要人陪!你几岁了?”听着大海孩子气的话,芷桦真是哭笑不得。

    “他呀,是希望最先让你看到他在04年的第一个造型!”

    寻声望去,只见从房间的另外一边走出一个人,发型很酷,还?h着颜色,衣着也很潮。不难看出,此人便是这家店的发型师。

    “大海经常在我这儿理发的。其实,我刚才就看见他在门口走来走去了,可始终都没进来,原来是在等你呀!呵呵~”

    “啊……”芷桦被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发型师搞得有点儿丈二和尚的感觉,“哦,我刚才也奇怪他找我出来干吗,现在知道了!”

    “知道就好!大海最宝贝他的头发了,平时理发都是一个人来,今天却破天荒地带你来,所以我才说,他是希望最先让你看到他在04年的第一个造型!”发型师一边看着镜子里的芷桦,一边细心地帮大海理发。“小姑娘,你先在那儿坐一下,旁边有杂志你随便看,一会儿我弄好了就让大海叫你欣赏欣赏!”

    “哦……好!”

    认识大海虽然也有一段时间了,可在这种场合下、透过镜子去看他却还是第一次。看着镜子里的大海一会儿看她,一会儿跟发型师讨论自己的头发,芷桦的脸便不觉一阵阵地泛红……

    “怎么样?我是不是帅了很多呀?”在发型师离开后,大海冲着镜子里的芷桦自我欣赏地卖弄着。

    “帅?”芷桦明知大海在和自己开玩笑,于是将计就计道,“你能告诉我你帅在哪儿吗?既然选择在新年这天弄个新发型,那为什么不弄个好看的呢?”

    “啊?不好看吗?!”看到芷桦的反应后,刚刚还自信满满的大海顿时变成了无限自卑。“真的不好吗……”他转过身去,一边对着镜子摆弄着头发,一边小声嘀咕着。

    对芷桦而言,她真的从未关注过大海的发型。在她的眼里,只要每次看到大海的时候,他都是微笑的,那么,他就是全天下最帅气的男生!因为那种笑容极具感染力,而具有那种感染力的大海,彷佛霎时间被所有的阳光包围,让人感觉温暖无比!

    只是,芷桦没有想过,自己的一句玩笑话居然对大海的影响那么大!看着镜子里的他很紧张地想要把头发弄到原来的样子,芷桦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厚道。于是,她上前拉住大海的手,很肯定地说了一句:“不用弄了!这个发型很适合你,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的!”

    “真的?你确定?不是敷衍我?”大海看着镜子里的芷桦,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芷桦苦笑着叹了一口气:“真的!我确定!不是敷衍你!”

    “哈哈,那就行了!老婆说好看,那就一定好看!”终于从芷桦口中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大海的心总算可以归位了。

    从理发店出来后,大海呆呆地看了芷桦很久,几次话到嘴边可每次都欲言又止。最终,他对芷桦说:“好了,你回去吧!全家都在等你呢,别让家人着急!”

    “那你呢?”

    “我?呵呵~我没事儿!我回寝去找他们,晚上我们也要出去吃一顿呢!”说着,大海走近了芷桦,把右臂搭在了芷桦的肩上,“不用担心我,我一直都是这么生活的,习惯了!倒是你,快点儿回去吧!明天晚上我去学校接你放学!”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看着芷桦转身离去的背影,大海的心里一阵阵地泛着涟漪:

    “唉,我的傻老婆呀!你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远门,又怎么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呢?在这样的日子里,我除了想家、想我的家人以外,我更放不下的就是你呀!

    要知道,过完元旦没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了,考完最后一科的当天,我就可以离校回家了!可这一别,就不止是‘十一’假期的几天而已了,而是近两个月呢!五六十天,对于我们来说会不会太长了?长到可以改变很多事情,甚至是改变很多感觉呢?

    芷桦,你知道吗?其实,我从很早以前就已经很习惯而且很喜欢有你的日子了!我习惯每天都去接你放学、习惯每天送你回家、习惯当你的跟班陪着你去每一个你想去的地方、习惯听你说话、习惯看到你笑、习惯观察你的每个变化……只要能让我每天都看到你,哪怕是没有对话,我也会感觉很安心。

    所以,我现在真的很难想象,未来近两个月的时间都看不到你,我会怎么样?我现在更害怕想象,当你意识到要和我分别这么久时,你会怎么样?会哭吗?会像我一样舍不得吗?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什么是‘心慌’。过去,就算是跟别人单挑、挂彩,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最近,只要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寒假,我就会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

    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因为我害怕看到你失落的眼神,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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