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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过年了，领导们都回去了，就剩我一个人在这儿留守，坚守阵地、站好最后一班岗……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标书的事，前几天刚刚投完标，还不知道结果，如果被我中标了，那我在单位就算彻底牛了……虽然我觉得希望不大，但是如果真能中标，那我这个合同将是我们公司全体新人中最高的一个，8800万……”
尽管芷桦知道大海的工作很忙，但她却从来没意识到他会忙到这个程度。听着大海在电话那边的滔滔不绝，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会一直这么忙吗？一直这么跑动跑西的？”
“嗯……”大海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最后说了一句，“在你毕业之前应该是这样了。”
“什么叫‘在我毕业之前’呀？你算时间的时候能不能不拿我当参照物？”
“不算你当然不行！”大海的思路一点儿都没有受芷桦的影响，“因为我本来打算等你毕业了回去结婚呢！”
……
后面的半句话一字不落且及时准确地传到了芷桦的耳朵里，可是，这句话却让她瞬间语塞了。足足沉默了三秒钟后，她才在努力遏制自己狂跳着的心脏的前提下，尽量保持正常状态地说：“等会儿，你等会儿，你分开说行吗？”
“怎么了？想让我怎么分开说？”大海的声音很淡定。
“我毕业了以后，你回来结婚？”芷桦重复道。
“对啊！我不回去你怎么结婚呀？”大海义正言辞，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意。
“?G，某人，这话是不是应该说明白？”芷桦真的是越听越糊涂。
“是啊，我觉得我已经说得挺明白了！”
“可是我听得不太明白！”芷桦不依不饶道。
见芷桦有这种反应，大海知道，他的话还是影响到了她的情绪：“我应该怎么说呢？如果直接对她实话实说，是不是太突然了？会不会吓到她？或者，还是循序渐进比较稳妥吧？”
“你不毕业怎么工作啊？你不工作哪有钱包红包啊？”在千千万万个可以选择的理由中，大海偏偏选了最无厘头的一个。
“哈哈……”芷桦听后再次爆笑不止。“?G，你收不到我这份礼还不结婚啦？”
“这个嘛……这个分怎么说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
被芷桦一句话问到语塞后，大海才意识到那是个多悲催的理由：“真是笨到家了！以前我还一直觉得我挺聪明、反应挺快的呢！现在看来，我真不愧是属猪的！！”
“我说，不就是一份礼吗？多大个事儿呀！说吧，你想要多少？”尽管听出了大海是话中有话，但芷桦还是本能地装傻。
“我要的不多，就要一个人！”大海满腔的难言心事，就要呼之欲出。
“要一个人？我又不是人贩子，你跟我要什么人？”芷桦像是鬼迷心窍了一般，继续装傻。
“我……”话到嘴边，大海却欲言又止。因为他心里清楚，凭着芷桦的缜密心思，根本不可能听不出自己的心意，可她却始终偏离轨道，这让大海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见大海突然沉默，芷桦知道，也许是她的回避让他摸不着头脑了。为了打破僵局，芷桦突然想起了一个话题：“之前我们还相约在我念大四的时候咱们要重新讨论一些问题呢，现在我想没有必要再讨论了。”
“为什么？”
“因为很多事情我想的也和过去不一样啦！”芷桦直言不讳，没想到却被大海误解。
“那也很正常。”大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淡定，“现在的你应该不是着急找工作，就是着急嫁人，哪像当初，还有时间搞你们什么‘皇家’七人组呢！”
“……哈哈”芷桦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忍俊不禁，“这事儿你居然还记得！！”
“你的事儿，我哪件忘记了？”大海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但一字一句还是清晰地传到了芷桦的耳朵里。
“……”电话这边的笑声突然停止了。沉默之后，芷桦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吗？我的事儿你都还记得？从来没有忘记过？”
“是！从来没有！尽管我曾经努力想忘记，但是没有成功！”大海回答得铿锵有力，像是在表决心一样地认真。“包括我最堕落的那段时间，我都没有忘记过！”
“呵，堕落……”时过境迁再提到这个敏感的字眼，只会让芷桦觉得无奈和荒唐。
“我之所以会过龌龊、堕落的生活，还不是因为你当时没看好我、不管我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大海的语气是放松的，甚至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色彩。芷桦知道，大海的堕落并不是因为她对他的放任自流；芷桦也知道，凡是大海决定的事都有他的理由。但是，大海的这句嗔怪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从认识他的那天起，我一直都在打着尊重他的标语被动地等待着他的行动，似乎从来没有主动争取过什么，包括在面对分手的时候。我心痛、我着急、我像个游魂一样地到处找他，可是找到之后呢？我没有主动去问过原因，而是选择默默地躲在角落里看着他……
我总以为自己对这份感情是全心全意的，可现在想来，我究竟做了什么？又做过什么呢？如果当初我可以积极一点，那么今天的我们会不会是另一个局面呢？但是，我们之间还会有这种‘如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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