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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用那个疯子的眼睛，可他什么都阻止不了，他甚至握不住刀。
疯子！疯子！
席戚郁看着宝宝倒在血泊里，红了眼睛。
为什么为什么！是谁要伤害宝宝！
席戚郁想要擦掉宝宝脸上溅的血，可他的手却穿了过去，碰不到。
席戚郁牙齿间尽是血液的滋味，他落了泪，哽咽着想要冲过去。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要宝宝死啊。
可他动不了了，他只看到，那个疯子转过头来。
那是……
一模一样的两张脸。
那是他。
.
席戚郁这一夜都没有睡好，程橙醒来的时候，席戚郁还睡着，甚至脸色比一晚上不睡觉都要难看。
程橙心猛地一咯噔，急忙推他想要他醒来，“席戚郁，你怎么了？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快醒醒啊！”
席戚郁突然睁开眼睛，里面还带着血丝，阴鸷又疯狂的一双眼睛。
他使劲把程橙按在了怀里，“宝宝，宝宝，宝宝……”
他不停的叫。
程橙也很耐心的应他。
“嗯。我在呢。”
直到席戚郁镇定下来，程橙才忍俊不禁，“该不会，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吧？哈哈哈哈……”
他刚才的样子，程橙都怀疑，是出什么大事了呢。
席戚郁黯然的垂下眸子，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么离奇的事情。
而且，还是关于宝宝的。
这太危险了，他得抽个时间去一趟庙里，帮宝宝拜一拜。
他不信佛，但还是想要宝宝受到佛祖保佑，至少要平平安安的。
程橙轻轻拍着他的背，学着席戚郁以前哄她的样子，“我在呢，我在呢。”
席戚郁心满意足的抱着她，在她颈窝处来回蹭。
“宝宝，宝宝……你还在，就好。”
宝宝一点事都没有，没有被他伤害到。
“宝宝再睡一会儿吧，我去给宝宝做饭，宝宝今天想吃什么？”
程橙搂紧他脖子，歪着脑袋在他喉结上亲了一口，“今天，就吃糖醋小排骨吧！”
席戚郁揉了揉宝宝软乎乎的脸，声音清冽又带着些许沙哑，有点磨人，“好~给宝宝去做饭喽，宝宝乖乖睡觉。”
程橙嗯了一声，声音越来越低，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席戚郁到了厨房里，他刚做了这场梦，脸色还有些发白。
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席戚郁站在厨房里围好围裙，轻声一笑。
买围裙的时候，是他们一起买的，全是宝宝选的喜欢的图案，所以都有点粉嫩可爱。
他拿起菜刀，刀面上闪过一道森冷的白光。
席戚郁眸子定住，眼前又出现了他拿着刀走向宝宝的场景。
“不……不要……”
他左手颤抖着拿着刀，右手抓住了左手的手腕，却控制不住左手。
眼睁睁看着这把刀指向了宝宝。
啊……不要……不要啊。
他看到了，宝宝倒下，浑身上下都是血。
他的手一直在抖，眼前出现许多幻影，所有的，都是血一样的颜色，宝宝就在一片血液正中躺着，浑身冰冷，没有呼吸。
菜刀突然叮铃一声落地。
席戚郁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低吼。
潜意识里，他告诉自己，宝宝还在睡觉，需要安静，不能吵到她，他再痛也不能吵到她。
他伸手咬着自己的手背，不想让自己叫出来。
但手背出了血，他眼底也是一片血色。他又看到了。
宝宝在问他，为什么要杀掉她，为什么……
宝宝好痛。宝宝好痛。
“啊！！！对不起，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席戚郁眼窝里突然出现一些晶莹的东西，痛苦的眼泪滚滚落下，他迷惘的蹲在原地，双唇紧闭。
.
程橙有点饿，她在床上懒洋洋的躺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
席戚郁这么久还没回来，程橙摸着饿扁了的肚子，非常委屈的去找他。
“席戚郁……席戚郁？”
没人回应。
程橙自言自语，“该不会是出去吃大餐了吧，还不带我！哼！”
程橙往楼下厨房里走，就看见菜刀掉在地上，厨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程橙吓了一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让她头皮发麻，“席戚郁？席戚郁你在哪里？”
还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寂静得可怕。
程橙这下真的慌了，急急忙忙又跑回楼上，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人。
程橙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书房里突然传来一点响声。
程橙跑过去推门，房门却从里面锁上了，程橙拼命地推，哭着叫他的名字，“席戚郁？席戚郁是你在里面吗？”
她的嗓子因为激动，有些沙哑，她嗓子有点刺痛，她还是拼了命的喊，甚至用身体撞门。
她现在后悔极了，她不该睡觉的。
她怎么就让他一个人去做饭了呢？
她已经猜到了，一定是席戚郁犯病了。
上辈子，她曾经见过一次，席戚郁犯病的样子，他死死咬着自己的手腕，抬起眼睛看她的时候，嘴里全是自己的血。
表情疯狂又无助。
程橙还没跟他说一句话，就被席戚郁的手下带走了。
“席总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您还是别靠近了，我们得保护您的安危。”
程橙那时候很听话的离开，心里还有点担心，但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席戚郁脸上依旧是熟悉的笑意，温柔缓慢的语气叫她。
“宝宝，早安。”
她就以为没事了，她侥幸的以为这只是意外。
程橙拼命也撞不开门，她手指不小心被撇到，叫了一声。
“嘶……”
席戚郁意识混乱中，好像听到了宝宝的哭声，他试着往那个方向爬。
是光过来的方向。
想要……更近一点。
距离宝宝更近一点。
会不会，就没有这么疼了啊。
他的脑海里，他的眼前，宝宝一次一次被他手里的刀贯穿。
那种痛似乎转移到了他身上，让他痛不欲生。
他只想独自舔舐伤口，但程橙不想让他这样，她想抱着他，安慰他，让他知道自己并不孤单。
还有人……在爱他。
程橙找了工具，哐当一声撞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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